但输人不输阵,贺彦灵只是嗤鼻冷笑:“信了又怎么样?要用这个威胁我,做梦吧!”
不料贺含云摇摇头,手上的血点子跟着甩动,飞出乱梅两三枝。
贺彦灵心惊肉跳。
“不是威胁你,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吸取教训,就像这次一样。我们是最亲密的兄弟,我可以原谅你做的很多事,但爸爸妈妈没有这个义务,你不该让他们伤心。我们之间有矛盾,他们是最难过的。
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妈妈上班也很忙,没空操心这些,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好吗?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就开发几个发泄精力的爱好。”
贺含云跟个小大人似的长篇大论了一番,贺彦灵却只觉得他虚伪,“你倒是孝顺的好儿子,装模作样地当好人……”
贺含云摆摆手示意贺彦灵闭嘴,轻声细语:“我想明白了,如果你能感受到我的疼痛,那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感受到绝望的、濒死的恐怖吧。”
“要再试试吗?”
“……”
其实割出的伤口不深,但贺含云还是把止痛药喂给了贺彦灵。
一人一颗刚刚好。
计划得也刚刚好。
变化太大了,按照当下流行的来说,贺含云是不是被换了灵魂?
贺彦灵像是第一次认识贺含云一般,怀疑地望着他,觉得对方一向懦弱又好欺负,现在却平静得有点儿疯。
疯到和自己有了除相貌以外的共同点。
贺彦灵第一次生出亲近之意。
那点儿新生出的奇妙亲密感和根深蒂固的嫉恨厌恶交织,飞速演变。
复杂得很呐。
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贺含云,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说道:“不用害怕,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们也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不要太出格让爸爸妈妈难过就行。”
“你准备直接告诉他们这件事吗?”
“不打算,但只要不再故意遮掩,总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反正我查过资料了,这种案例从前不曾出现过,现在大概也是束手无策。”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
贺含云望着顽劣的弟弟,沉静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对你没有别的办法。我甚至觉得你收敛不了多久,可人总要面对现实、总要试一试,现在你也看到了结果”
嘴角勾起很小很小的弧度,贺含云道:
“我成功了。”
贺含云气质柔软,性格温和,像块鞣制过的皮毛,只要他愿意,就能妥帖地慰藉每一个人。
当然,贺彦灵除外。
所以当周筠竹办完事回来,被焦急万分的贺含云团团贴住时,倒也没有反感。他依然像从前的老师一样,拽了拽贺含云身上的铁链子,开始传道授业解惑。
了解完情况后,他说:“怎么了?哦,贺彦灵生病了。消过炎后也会生病,让他自己挨着吧。”
而贺彦灵蜷缩横躺在地上,安静得像死了一般。
“老师……你别这样,求你给我点儿药吧,他呼吸都烫手了。”
贺含云拽着周筠竹的衣角,因为没衣服可穿的羞赧而紧紧夹着腿,但半个嫩红的龟头依然从粉白的腿间挤了出来。
他娇生弱气地喊老师,像是已经被捆怕了、操服了,这模样和上课时的相似又不一样。
色气。
周筠竹不动声色地甩开贺含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你以为这里是诊所吗?想要什么有什么,还是说我对你们太好了。”
他的声音十分轻柔,朗然澄澈,悦耳动听,仿佛正在念可以传颂千古的绝美篇章。
“你没被操够?”
贺含云没戴眼镜,视线很模糊,但仍然可以看见周筠竹说这话时在笑,清雅的脸上不沾烟尘气,嘴角翘起来时有很明显的唇珠。
儒雅博学的周老师一直是自己心中的榜样,却也是他做出了那样恶心的事情……
贺含云想,倘若不是对方开了口子,贺彦灵也不会失控,还可以凑合很多年。
谁都不知道,贺含云又要积攒多久的勇气,才能真正直面这一切,去再次处理失控的贺彦灵,可记忆是无法消除的,他的确是被老师和弟弟上过了。
不知道想到了哪处关窍,贺含云表情极度痛苦,双手捂着脑袋蹲了下去,他眼神空茫茫地嗫嚅喃喃:“我做错了什么呢?周老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有贺彦灵,为什么?”
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落下来,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周筠竹眼神复杂地看着贺含云,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太喜欢你了,然后碰巧”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碰巧没了顾忌,又想到不必担心后患,就没忍住。天知道这两年是怎么熬过去的,每次看到你,我心里都在发痒。”
说着说着,周筠竹像是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贺含云来办公室问题时认真的脸,从背后望去显得瘦长的腰。
他为这种隐秘的美好而心颤不已,也为可以肆意玩弄对方感到快乐。
贺含云被这话吓得发抖,脸庞湿湿地在周筠竹手心里蹭,连声音也在颤:“周老师,你变的我都不认识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嗯?我以前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