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北有苍及,术尔与漠汗,南有云起,西边亦有夜陵...
若是南朝能与苍及联手,那么换而言之,南朝的北境便也就安稳多了。试想,南朝与苍及同在一处,那术尔与漠汗何足为惧?!
倘若真能说动南朝与苍及同处,对于北境的黎民百姓以及那苍及的子民而言难道不是美事一桩?!
郁璟和想要推动此事,那便是要拿住萧疏阔的心意。如若依着父亲信中的意思「瞒」,那待萧疏阔发现真相的时候,郁氏一族恐怕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现下几近山穷水尽,她却偏偏想要剑走偏锋。在这前朝后宫之中,真诚便是最大的武器...
“平安,准备笔墨纸砚,既然已经陷入如此境地,我们便拼尽全力试一试,搏一搏...”
平安按照郁璟和的吩咐,将笔墨纸砚尽数取来,她帮着郁璟和将纸在桌上摊开,随后便伫立在一旁研磨伺候着,郁璟和执笔,她的小楷写的娟秀清丽,字如其人,此言可见不虚...
一会儿的功夫,郁璟和便将要给父亲的回信书写完毕了,她将信封好后便交给了平安,让平安务必将此信通过黄公公转交到府中...
郁璟和只盼望着,这封信能早日递到父亲的手中...
第253章 璟和游说萧疏阔
距离书信递出去已有十日,郁璟和掐着手指算计着时间,她的信传到父亲的手中,父亲写信呈给陛下,前后差不多也就十日左右,约莫着就在这一两日了,郁璟和吩咐平安为她重新梳发上妆,一切收拾的得体后,她便携平安往萧疏阔的明梧宫中去了。
这一路上,她想了许多,脑中乱糟糟的,心中也乱糟糟的,她此时此刻前去明梧宫,便是去要与萧疏阔据实相告。
郁璟和现下是萧疏阔的贵妃,自然该时时事事为萧疏阔,为南朝打算。若是依着父亲信中的意思是绝对不可取的,这件事情瞒不住亦捂不住。对于兄长做了苍及汗王的这件事,瞒谁都可以,唯一不能隐瞒的便是萧疏阔。既然不能瞒,索性便摊在明面上说。
郁璟和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那便是萧疏阔是明君,只要她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利益得失与萧疏阔分说明白,此事,或许便会有生机。
现下已然是死局,但郁璟和却力挽狂澜,置之死地而后生...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事能不能成,全凭一点,那便是「身份」,她兄长那苍及汉王的身份,与萧疏阔这南朝天子的身份...
他是南朝的天子,是万人之上的君王,普天之下,只有他拥有这般至高无上的权力...
此事唯一只有他能解,只有萧疏阔且唯有萧疏阔。
到了明梧宫的门口,郁璟和屏息凝神。虽然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但,到底规矩不能破,她规规矩矩地等待着萧疏阔传她进去...
福来迈着碎步走了出来,“贵妃娘娘,陛下请您进去伺候笔墨呢...”
郁璟和得了允准后,方才抬脚进去。
待见到萧疏阔后,萧疏阔正在案桌上批阅奏章,“陛下,臣妾知道您想念臣妾了,便巴巴地赶来伺候笔墨了,臣妾可乖?!”
郁璟和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去,手上忙不迭地将袖子挽了上去。
“你惯会说好听的哄朕开心...”
萧疏阔嘴上说着,头却没抬,手上依旧不停地在划着朱批...
郁璟和默默地站在萧疏阔的身边,一边为他研磨,一边帮他整理着案桌上的奏折,时不时的,她还用余光瞟着萧疏阔。不得不说,他却是勤政爱民的好君王...
伺候笔墨的时候,郁璟和从不开口多言,现下萧疏阔正处理着有关民生社稷之事,她贸然开口岂不是不懂事儿了?
况且,凡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她心中装着的事情虽然急,但更需要的却是天时地利人和。
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萧疏阔终于将奏折批阅完了,一个姿势坐久了难免身子僵硬,萧疏阔挺了挺身子,这一动作被郁璟和看在眼里,她连忙走上前去,将双手搭在萧疏阔的肩膀之上,细细揉捏了起来。
“陛下,臣妾手上的力道可还合适?”
郁璟和问道,“你今日不对劲...”
萧疏阔答非所问,他攥住郁璟和的手,而后又继续开口说道,“你不是第一日伺候朕笔墨了,之前你在朕的旁边,口渴便喝水,饿了便寻糕饼,如鱼得水,可今日却不同,今日朕批了多久的折子,你便站在朕身边磨了多久的墨锭,那砚台之中墨都溢出来了你都没注意到,说说吧,你为何烦忧...”
听到萧疏阔这般说,郁璟和才转脸看向那砚台,的确如萧疏阔所言一般,砚台之中的墨已经溢了出来,沾染到了案桌之上。
郁璟和连忙跪下身来,“臣妾弄脏了陛下的案桌,还请陛下责罚...”
“你今日倒是怪的很...你今日好像与朕格外生分,朕的璟和转了性子了?怎变得如此畏手畏脚?”
萧疏阔一边说着一边定定地看着郁璟和,“陛下,既然您开口问了,臣妾便不与您绕弯子了。
您看出了臣妾今日言行举止与平时有异,臣妾今日的确是心中装着事情来的,且困扰臣妾的这档子事除了陛下旁人都无法替臣妾开解。”
在萧疏阔的印象之中,他从未见过郁璟和如今日这般,她一贯是张扬的,热烈的,自如的,如今日这般小心,谨慎,低眉顺眼的模样,他当真是第一次见。
加之郁璟和方才说的那番话,萧疏阔心中对困扰她的心事便更加好奇了。
“和儿是说,你的心事只有朕能开解?那朕当真是想听听是何事将和儿困住了...”
“臣妾以为,陛下待臣妾不同,自打臣妾入宫后,从未向陛下求过什么。今日,臣妾斗胆向陛下提出一请求...”
郁璟和缓缓地说道,“你且说...”
萧疏阔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能让郁璟和这般失了分寸的,唯有她的亲人...
眼前女子所忧心困扰之事,大抵是与勇毅侯相关,与苍及相关...
近日来,从苍及传回来的消息密密麻麻,萧疏阔虽未等到郁盛中的回复,但却等到了旁人带回来的消息,那苍及的新任汗王到底是何许人也,那郁盛中被他抓进地牢之后便被放了出来,而后便再没回去过,勇毅侯与苍及的新任汗王长得如此之像难道是巧合?
这其中的信息串联起来,萧疏阔心里头也明白了个大概...
萧疏阔等待着郁璟和提出的请求,他也真的是想听一听,郁璟和的请求到底是什么...
沉默了半晌后,郁璟和终于鼓足勇气,她仰起头,目光坚毅,神色自若地对萧疏阔开口说道,“臣妾的请求便是,请陛下听臣妾之谏言...”
“陛下,今日臣妾收到了父亲的信,父亲在信中说,苍及的新任汗王的确是臣妾失踪数年的兄长...
这件事情,臣妾以为不该瞒您,臣妾既然已经入宫,这些年陛下宠爱臣妾照拂臣妾,臣妾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却是明白的,父亲在信中除了告知臣妾这个消息外,还与臣妾说,让臣妾代他向陛下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