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到了傍晚,三人都兴尽欲归,就在几人商量着是不是在外面解决晚饭了事时,嘉培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母亲,在手机那头问她,现在在哪里。嘉培报了个地址之后,沈母就说:“你马上到明堂居来,你舅妈有个对象要介绍给你认识。”

嘉培一听,头都大了,这突然袭击也搞得太突然了吧,她一整天逛街下来,蓬头垢面算不上,但是形象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了,她妈妈不会是存心拆她的台吧:“现在?能不能改天?”

“不行,他明天就要到外地出差了,半个多月以后才能回来,等不及了。”

“不去行不行,今天好累。”

“不行,你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终身大事,却没时间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嘉培叹口气,只得乖乖认命地拦了辆出租车,往明堂居走去。

到了明堂居,远远地就看到舅妈和一位男士在那里了,嘉培看见,立马松了一口气,幸好母亲没有跟着来,回家之后,或许还能编排一下对方的不是来逃过母亲的责难。

嘉培走了过去,打过招呼之后就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相亲的例行谈话了。这个相亲对象,是嘉培舅妈同事的表弟,一家科技公司里的技术人员,搞科研的。或许是理科生的通病吧,相比起嘉培之前的四个相亲对象,对方真的有点木讷,不善言辞,所以,席间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下冷场,到最后,还得是舅妈和嘉培出来救场。饭还没吃到一半,嘉培的心里就已经把这个相亲对象剔除出局了,她沈嘉培可不想日后谈恋爱时,还得绞尽脑汁地找话题来聊天,更不想天天回家之后还要对着一块木头过日子。万一日后有了孩子,教孩子说话的重任一定会是他太太,嘉培在心里打趣到。

饭吃至一半,一个侍应拿着一大束的鲜花走了过来,然后交到了嘉培的手上,嘉培看了,眼睛都大了,马上拉住正要离开的侍应问:“谁送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门口的一位先生吩咐的,我们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嘉培听了,马上闪电一般回过头去遥望身后的大门,这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于是她又往玻璃窗外看去,只见对面马路的不远处,一辆银白色的雪铁龙C5一闪而过,消失在了街角。嘉培看到那辆车,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追出去,可惜的是,时间不够用,她慢了半拍。那辆车消失过后,嘉培气呼呼地坐了下来,一脸愤懑。

“怎么回事?”舅妈急切地问。

“没事,就是一帮朋友买了一束花来讽刺我。”嘉培撒了个慌。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男朋友不告诉舅妈呢。”

嘉培扯了个笑脸,心里觉得很好笑,明明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真是逢场作戏的另一个诠释啊。

剩下来的时间,嘉培都没什么心机吃饭了,她的心思都在那束嚣张的玫瑰花束上,那鲜艳的黄色,刺得她满目刺痛。她记得黄玫瑰的花语有两种,一种是珍重祝福,一种是妒忌失恋,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束的含义绝对不会是珍重祝福,真要是祝福的话,何必送到相亲饭局上来搅局。那么既然不是珍重祝福,就是妒忌失恋了,可是妒忌谁的失恋呢?他的?还是她的?又或者,妒忌的是和她相亲的对方,失恋的是相亲的双方?总之,这一束黄玫瑰搅得她头痛不已,满脑子的疑问无处可问,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出。于是,花束送到后不到半小时,嘉培就推说逛街逛了一整天,有点累,想先回家,就起身离席了。

然而,让嘉培没有想到的是,她刚走出明堂居,对方就追了出来,然后一脸歉意地对她说:“沈小姐,既然你有男朋友我就放心了。”

“什么?”嘉培被他的说话弄得满腹狐疑。

“其实,不瞒你说,我一早就有女朋友的了,可是家里不同意,老逼着我相亲。今天我正和女朋友商量着偷偷去办证的事,结果就被我爸骗来相亲了。”

一段话,说得嘉培啼笑皆非起来,今天早上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谁说我没有,我不想要而已。”结果真是讽刺,不是你不想要别人,是别人压根就没考虑过你,她以为这世上只得她一个人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相亲的,结果还有人比她更心不甘情不愿呢。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我舅妈?”嘉培有点不服气地说。

“不怕,因为你不也是瞒着你男朋友出来相亲的吗?”

嘉培听了,差点晕厥过去,这都哪跟哪啊?

“我决定了,推迟出差时间,明天就去领证。”

听了他的这一句话,嘉培刚才对他的一些不良印象瞬间全无了,其实,一个男人木讷不木讷有什么要紧的呢?只要他肯像大丈夫那样,顶天立地,敢说敢做,那哪怕是个哑巴,也比一些浮夸的浪子要好一百倍了。

“是吗?那祝福你们了。只可惜我恐怕不方便和你们的喜酒了。”

“谢谢。”

和对方分手之后,舅妈跟了上来,问她是不是要到电话号码了?嘉培把手中的玫瑰抱紧了一下,然后嫣然一笑说:“秘密。”这当然是秘密了,她可不想坏了别人的好事。

第 38 章

在明堂居那里,嘉培就和舅妈分道扬镳了,等到舅妈走远后,嘉培就马上打电话给湛鸣:“给我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回头看看吧。”

嘉培听了,马上回头,看到身后的马路上果然停着一辆银白色的C5,她走上前去,俯低身子看驾驶座里的湛鸣,湛鸣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然后对她说:“这里不许停车,上了车再说吧。”

嘉培不愿上车,可是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只得不情不愿地往车上一座,同时把手上黄玫瑰往后座上一扔,泄恨。可怜的黄玫瑰,被她扔到后座后,几片黄色的花瓣就脱离了花朵,乱七八糟地散落在真皮座椅上,花束里的清水,也流了出来,蔓延得到处都是。嘉培看了,可不管它死活,她死命地瞪着湛鸣,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地就起档离开了。

“你觉得东篱世家的房子怎么样?”

“什么?”嘉培还处在亢奋的愤怒阶段,忽然被他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问住了,就连生气都忘了。

“在近郊,我今天开车去看了一下,环境还不错,挺幽雅的。”而且离你公司也挺近。不过,后半句湛鸣可没有说出来,还不是时候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参考意见嘛。”

“我问你,你这束花是什么意思?”不想再说些无谓的说话,嘉培开始兴师问罪。

“男人送花给女人,你说什么意思?”

“陆湛鸣,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再做无谓的纠缠也没有用,这没有意义。”

“不要对你没做过的事情说没意义。”

“你别给我背台词。我跟你说真的。我们9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何苦现在再来做多余的纠缠。”

“当初是你一人说结束的,我可没答应。”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杨清?”嘉培听了,立马反唇相讥到。

“沈嘉培,我不是尾生,我学不来他等不到恋人就抱着那根柱子,然后被水淹死。我也是人,我也有情感需要,我不可能抱着一个回忆过一辈子。当初你说要分手,那好,我就走,我就让你一个人冷静一下,想清楚了再回过头来找我。可是到最后我等来的是什么?你走了,音讯全无,没有人告诉我你在哪里,你明明有我的联系方式,你明明可以联系到我,却还是狠下心不见我。你说这是为我好,那好,那我就为我好地不去找你,为我好地过得很好,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可是你现在有反过头来埋怨我当初不等你,埋怨我的日子过得太滋润,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是不是像古代三贞九烈的妇女一样,变作望夫崖上的一个石头?可是我要告诉你,望夫崖上的石头那可都是有了名分的妻子来的。”

“……”

“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膀上痛哭一晚。你没有等过,你不会知道漫长的无奈和寂寞。”

“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总不能那么心安理得地享用曾经属于她的男人吧。”

“所以,你宁愿去相亲,然后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