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一怔,给他使眼色,“少爷起床脾气可大了,我见他近日十分虚弱,莫要去打扰他……”
阿柒却摇摇头,目光向后落在门扉,翘起嘴角,笑:“这会儿都快到午时了,少爷也该用饭了。”
喜宝丢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神情,就见阿柒去花圃间抱起一宝盆,其中种着些移植过来的仙草花木,芳香四溢,他抬起头,笑的像真诚的狗儿,“这花十分好闻,我去给少爷放屋子里。”
室内昏暗,我咬着指节坐在榻上,目光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怔怔地发呆。
门扉响起,有人穿过屏风往里走,我想也不想,将床榻边小几上的珍贵玉镇纸抱起抬手就砸,“滚出去!”
来人猝不及防,像是要保护怀中的东西,脚下也不躲,侧身生生受了一击,闷闷地哼。
我不住喘气,目光再向上,才看清是阿柒,少年人抱着香兰宝盆,痛苦地皱眉,又眼巴巴地看我,“少爷……”
“你……”我看着他面色煞白,是被砸得不轻,心口一阵懊恼,“你怎么不躲?”
少年抬起眼看我,平静地说:“不想摔了少爷的花盆。”
“……怎么这般木讷!”我低声责骂他,起身下榻,哪曾想脚尖刚落地,便痛得小声吸气,眼泪也涌了上来,丢人地伸手扶着床栏动弹不得。
阿柒放下宝盆,向前一步扶着我,“少爷?”
“……我,我没事,是太累了……”我故作镇定,又抬起头看他吩咐:“去给我准备沐浴。”
阿柒清澈的眼看着我,嗯了一声。
待他备好浴桶,我刚要脱衣下去,又想起身上恐怕精彩得很,一时犹豫,抬起眼看站在一旁的少年,“你才回来,好好歇着,不用服侍了。”
阿柒一怔,并不乖巧地离去,反倒盯着我,“少爷要让旁人来服侍吗?”
我烦躁地挥手,这一身痕迹不愿叫任何人看到,哪怕是一直跟我的喜宝都不行,“不用,都出去吧。”
这一次,阿柒并未再追问,垂下头,声音平静地告退,“是,少爷。”
人躺在浴桶里时,紧绷的身子才终于放松,黑色青丝飘在水面,带着红痕的身子已是惨不忍睹,我气得发抖。
流云峰的大弟子在自己的宅邸被人这般玩弄,若传出去该是何等离奇可笑,而不论那人用了何种障眼法,他的修为都远在我之上。
思及此,却是愈发地惊慌不安,“哗啦”一声从浴桶中起身,我盯着那不断波动的水面,暂离峰里的念头愈发强烈。
惹不起却躲得起
当日夜晚,梦魇里的男人再次出现,我在榻上抽泣呜咽,门扉边传来敲门声,“少爷?”
像沉重的威压被骤然打破。
我蓦地睁开眼,空气中的黑暗仿佛瞬间消失,立时拔出灵剑,下了榻四下里看,空无一人,只有窗边呼啦呼啦地响,我咬牙到门边,一手拉开门扉,另一手仍警惕地握紧灵剑。
月朗星稀,清俊的少年手中提着灯笼,映得面庞温暖,他的目光顺我衣衫不整的云衫到手中的灵剑,“我听到少爷房里有声音,可是发生了什么?”
贴一张辞宝-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小狗格外地黑呢(思考.jpg)
变成了不顾少爷死活只管操个爽的坏狗。(
谢辞接下来会很喜欢小狗的,师弟和仙尊都要出场了,小狗的调教趴暂时结束
第116章 116、小狗的千层套路
【“不为什么。”】
也不知阿柒的体质有甚奇特,抑或那作怪的鬼影不便在外人在时下手
若阿柒在我房中,那骚扰亵玩我的淫鬼便消失无踪,若他离开,便总是睡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又被色胆包天的淫邪恶鬼翻来覆去地折腾。
我心中后怕,说什么也不让阿柒离开,叫喜宝取来一床锦被和棉褥,隔着屏风,让阿柒睡在外室地上,房里焚香熏暖,断不叫他着了凉,想来是比偏房要好的多。
说来我从小便无与人共处一室的习惯,总是一人睡才踏实,哪怕从前与顾庭雪厮混,他也极少与我同枕而眠,反倒是省去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麻烦。
而也不知此番是我被吓过了头,还是阿柒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偶尔夜里惊醒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却不曾感到不适。
“喵……”
凝神调息间,被猫儿撒娇的软声惊醒,我睁开眼来,缓了片刻,再一估摸已是二更天气,听到我下床的声音,阿柒从屏风后抱着猫儿出现,少年人垂眸道:“少爷,吵醒你了。”
我打量着在他怀里撒娇磨蹭的雪球,“这小畜生倒是与你亲近。”
雪球儿应景地喵呜了一声,又扒着少年腕上的臂带往胸膛磨蹭。
知道我不喜欢畜生待在房里,阿柒抱着它到门口,开了门将猫儿轻轻放在地上,“出去吧。”他声音温柔,小猫撒娇地叫唤,到底是听他的话,跑上了树。
我敛了云衫下床,阿柒正回过头,系紧了腕上的臂带,黑漆漆的眼眸看看我,说:“少爷,今夜我就不住这儿了。”
“啊?为何?”我一怔,就见阿柒径直低头去地上卷他的床褥,半跪在地上费力地扯紧,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向前按住他的动作。
“等等,你为何要走?”见我润白的手指死死按着他的,阿柒动作才终于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一旁,睫毛压着黑漆漆的眼,说:“我那寒症就要发作,若还呆在这里,会吵了少爷休息。”
“寒症?”我动作一顿,见少年又低头收拾包袱,一副立刻就要走的样子,立时急了,“等等,官姑娘的师傅没治好吗?等等……阿柒,谁说我要赶你走了”
“之前与少爷说过,命格缺损之症,无药可治。”阿柒抬起眼,少年人黑漆漆的眸子对着我,像毫不在意般说:“将仙药用在我身上,不过浪费罢了……”
“……既如此,我便更不能叫你走了。”我咬咬牙,伸手去拉他,这才发现他的指尖已是冷寒似冰。
阿柒闭了闭眼,这匹幼狼最是会忍耐的,此刻被我握着的冰凉手掌微微颤抖,俨然是痛得已是受不住了。
我不知怎么缓解他的痛苦,只能循着本能连拉带扶地抱着他到榻上,恍惚间记起第一次见他时,这人也是寒症发作浑身颤抖,那时他身量更纤薄些,眼下压在我肩上沉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