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煎包大头朝下扣在盘子上,露出一片金灿灿的焦边,许是那焦边颜色|诱人又有趣,几个孩子才抢了起来,一人抓着一个,吃得格外香甜。

这几个孩子俱是娇生惯养的,平日里吃饭千哄万哄,那叫一个艰难,何时这般乖巧听话过,白老夫人见状忙叫来下人,命道:“让苏厨娘再做些包子来,就是那个黄焦焦的,少爷小姐们喜欢吃。”

“是。”下人领命而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婢女便端着新鲜出炉的水煎包回来了。

以为需要等个一炷香时间的白老夫人奇道:“哦?这么快就做好了?”

徐嬷嬷将两盘子水煎包放在餐桌正中,微笑道:“那位苏厨娘面醒得多,馅料调得也多,灶上烧着热水,手上动作又快,片刻的功夫便做好了。”

白老夫人连连点头:“怪不得呢,我还以为那苏娘子会什么法术,一下子将两盘包子变出来了呢!”

一席话又将大家伙逗笑了。

白老夫人自己也笑了一回,继续道:“这菜啊,还是一出锅就吃才香!皇上赏下的用贵重木材做得食盒再存温,也存不住这些好味道。”

“正是这个理。”徐嬷嬷道。

白老夫人又笑了两声,问:“那位苏厨娘在干什么呢?”

徐嬷嬷:“也在用暮食呢。”

“嗯。”白老夫人抬了抬手,爽快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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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带着下人来找苏锦召的时候,苏锦召正和顺喜坐在院子里吃水煎包。

刚出锅的水煎包又香又烫,苏锦召和顺喜都是用指头尖尖戳着水煎包,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小口的咬,水煎包的魅力全在焦香酥脆的包子皮上,脆而不硬,又脆又香,鲜嫩多汁的馅料则是水煎包的灵魂,连皮带肉一口咬下去,大口咀嚼,那滋味真是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顺喜吃相豪放,左右开弓,一手抓着水煎包一手拿着糖蒜,并时不时蘸取混合着辣椒油和香醋的蘸料,他越吃越饿,越饿越吃,一不留神就吃了六七个包子。

“嗝!香!”顺喜满足地道,“煎包可比蒸包好吃多啦,为什么只见人做蒸包,见不到人做煎包呢?煎包那个焦焦脆脆的边边真是深得我心,香香酥酥的,虽然只是个点缀,感觉却比整个包子还好吃!”

正捏着焦焦脆脆的包子边边吃的苏锦召笑了:“这大概就是物以稀为贵吧,包子老大一个,包子边只有细细一条,还容易碎了掉了,所以就觉得包子边比包子还好吃了。”

顺喜细想一番,揉着肚子道:“嗯,阿姐说得有道理。”

看着顺喜的动作,苏锦召忽然觉得自己也吃撑了,正暗下决定吃完手上的就不能再吃了,徐嬷嬷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

苏锦召一愣,忙放下煎包在围裙上轻捻了一下油乎乎的手指,冲着徐嬷嬷叉手问礼。

“徐嬷嬷,您来了。”

徐嬷嬷笑得一团和气:“苏厨娘不必客气,我来是奉老夫人之命,给苏厨娘送赐礼来了。”

说着侧了下身,站在徐嬷嬷身后的婢女立刻走上前来,将两个锦盒递向苏锦召。

苏锦召与顺喜一人接过一个,惊喜道:“这是……”

“这都是老夫人赏下的。”徐嬷嬷道,“老夫人让我告诉苏厨娘,苏厨娘的厨艺很好,她老人家吃得很喜欢。老夫人说,苏厨娘日后就踏踏实实的在府上做事,若遇困难,只管开口便是。”

苏锦召知道这是主家的客气话,赶忙拉着顺喜一同躬身:“多谢老夫人赏赐。”

徐嬷嬷笑笑,未再多说什么,带着两名婢女离开了。

“阿姐,快瞧瞧老夫人赏了咱们什么!”徐嬷嬷一走,顺喜立刻猴子似的窜出来道。

苏锦召与顺喜一样,又开心又好奇,她与顺喜一同打开锦盒,低头看看自己的,又伸头看看对方的,看罢皆倒吸舊shígG獨伽一口冷气。

她的锦盒里装着一捧金瓜子,顺喜的锦盒里则装着一粉一蓝,两匹滑溜溜的布,苏锦召不识布,只猜得出那两匹布定然比她和顺喜身上穿着的衣料好得多,毕竟这可是白老夫人赏下的东西。

“是金瓜子!原来富人家真的会打赏下人金瓜子啊!我还以为说书的胡说八道呢!”顺喜开心得直跺脚,“召娘,尚书府真的好好啊!”

苏锦召笑着合上锦盒:“找个地方将赏赐收好,等天气再凉些,咱们便用那两匹布做新衣裳。”

“嗯!”顺喜眨眼间跑了个来回,将白老夫人赏下的东西放好了,他依旧激动难耐,不停地围着苏锦召转圈圈,“阿姐阿姐,怎么办,我好兴奋啊!”

窝在自己的驴棚里吃草的叭叭仰起头,冲着顺喜发出一声嗤笑。

苏锦召被顺喜绕得头晕眼花:“顺喜,你别转了,再转我要吐了。”

顺喜足下一顿,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阿姐,咱们出去转转把!”

“出去?”苏锦召朝院外看了一眼,“不好吧,咱们初来乍到的,出去冲撞到了贵人怎么办?”

顺喜“啧”了一声:“怎么可能冲撞到贵人呢?咱俩是厨子又不是邪祟!再说了,白管家交代事儿的时候,也没说不许咱俩离开这座小院啊,他不还说咱们能出府采买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苏锦召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道,“那咱们便出去转一转,别人问起来了,就说熟悉熟悉府上的环境,认认路。”

“嗯!”顺喜拉拉苏锦召的袖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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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苏锦召与顺喜贸然离开小院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尚书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且处处有景,景色美不胜收,二人一不留神就被景色迷住了眼,忘却了来时的路,迷茫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顺喜全然没了离开小院前的兴奋,他一脸紧张地望着苏锦召,“阿姐,咱们要不要拦住一个下人问问路。”

苏锦召站在一片开满了木槿花的花圃前,东张西望道:“可是,这里一个下人也没有啊,旁边那座阁楼里倒想是有人的样子,可我不敢过去叩门,万一惊扰了贵人,咱们就惹上麻烦了。”

“那该如何是好啊!”

顺喜急得抓耳挠腮,苏锦召也紧锁着眉头不语。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是不知所措,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幽怨的叹气声。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