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却又充斥着危险。
可惜,苏锦召摆脱不掉,挣脱不开,她试过了,徒劳无获。
察觉到苏锦召专注的注视,温云奕转过脸来,不加掩饰地朝苏锦召绽放出一个极为宠溺的微笑。
“过来。”他习惯性地朝苏锦召伸出手,“我人都来了,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吃饭,顺喜,你也坐下。”
“嗳!”顺喜兴奋地坐在了小凳子上,和梁潇一起折腾佛跳墙去了。
苏锦召便也坐在了温云奕的身旁,有些担心地盯着梁潇和顺喜两个:“小心别烫到手。”
“多盛食材,少盛汤,这样凉的快一些。”
她耐心叮嘱了,仅用一根白玉蝴蝶簪簪着的发髻有些松垮,发丝随意地贴在她的脸上,温云奕不由自主地提她将发丝撩到耳后,问:“穿这么少,不冷吗?”
许是小厨房里的温度太高了,苏锦召只穿着一件水绿色的交领襦裙,简单至极,却也清丽至极,怎么也看不够。
“奴不冷,小厨房里炭火足,待久了还热得慌呢。”苏锦召的注意力依旧放在佛跳墙的身上,她将一碗装得满满当当的佛跳墙放在温云奕的面前,“大人,趁热吃吧。”
“好。”温云奕双眼弯出两道迷人的弧度,端起了苏锦召递来的佛跳墙。
小小的汤碗沉甸甸的,很是有些压手,碗里的鲍鱼、海参、鱼肚莹润细腻,好似一块块或白或乌的玉石;汤头浓郁,呈现出诱人的亮黄色,引入口中,软嫩柔润,鲜香绝伦,毕生难忘的好味道。
温云奕喝了两口汤,餍足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梁潇同样闭上了眼睛。
与宁静优雅,似在静静回味佛跳墙的美妙味道的温云奕不同,梁潇五官紧皱在一起,眼角几乎还挤出了两滴泪花:“太好吃!!”他哽咽地道,“怎么会有、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么香的菜!我前半生吃的菜真是白吃了!”
苏锦召饮了一勺子鲜美醇香的汤汁,同样满足地点了点头。
“我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这道菜的美味。”梁潇缓缓睁开眼睛,怔怔地道,“这汤仿佛将每一种食材最精华的部分抽了出来,糅合在一起,为其所用!偏偏这些食材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香气,且在汤水的浸泡下越来越香,汤也好吃,食材也好吃,我甚至觉得连这个煨汤用的坛子都是鲜美十足,恨不得把它嚼了吃了!”
“万万不可!”顺喜一脸认真地打断了梁潇的想入非非,“大人,这坛子可万万吃不得呀,它、它、它咯牙呀!”
苏锦召一个没忍住差点喷出来。
顺喜这个皮孩子,居然说坛子咯牙,照他的意思,这坛子还真的被浸入了味道,香得能吃了。
“顺喜,别胡闹。”苏锦召夹了一筷子凉拌菜给他,希望他清醒清醒,又给温云奕倒了些白葡萄酒,“大人,这是新酿的白葡萄酒,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温云奕便放下汤碗,端起了高脚杯。
苏锦召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白葡萄酒的颜色与水一样,却又隐隐泛着黄绿色的光芒,温云奕浅尝了一口,被撞入喉管的凌冽香气激得眯了眯眼:“很好。”他评价道,“烈而不辣,冲而不呛,酒香清冽,回味无穷,与问鹤不相上下。”
苏锦召赧然一笑,心知她的白葡萄酒是万万比不上醉仙楼的问鹤的,可没准在温云奕的眼里,她的白葡萄酒就是与问鹤酒一样香醇。
“大人言重了。”当着梁潇和顺喜的面,苏锦舊shígG獨伽召也不好直言什么,便客套地道,“奴多谢大人的夸奖。”
又抿了一口白葡萄酒的温云奕垂眸看她:“你是不是不信本官说的话啊?”便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苏锦召,“你自己尝尝,是不是与问鹤不相上下。
苏锦召愣着没动,沾染了冷松香气的高脚杯已是放在了面前。
“拿着啊。”温云奕的语气里带着甜蜜,“尝尝看。”
苏锦召眼珠子颤了颤。
她还不适应在众人面前和温云奕如此亲密,但显然,温云奕是没有避忌的。
白葡萄酒的味道她是尝过了的,用的是宫里御赐的白葡萄,酿出来的葡萄酒一等一的好,她本想推辞,奈何温云奕正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期许,无奈,苏锦召只得接过高脚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酒水如酒香四溢的甘泉灌入心田。
“怎么样?”温云奕轻轻地问。
苏锦召扫了温云奕一眼:“很好。”跟温云奕形容的一样好。
二人默默对方,两颗炙热的心中间,是一只透明晶莹的,公用过的高脚杯。
机灵的顺喜将一切都看进了眼里。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用小碗挡着半张脸,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醉心于佛跳墙之中的梁潇一双眼睛有而无用,即便温云奕和苏锦召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起来,他也只会傻呆呆地问:你们是被佛跳墙的香味刺激得浑身发软了吧!
与温云奕的新春团圆宴,吃的幸福而圆满
京酱肉丝酱香浓郁,鲜香扑鼻,筋饼薄而软韧,近乎透明,取一张筋饼,铺上几缕葱丝、黄瓜丝,再来些亮棕色的肉丝,卷起来,一口吞下,刹那间,嘴里都是混合着葱的辛香和黄瓜的清香的浓郁酱香味。
香酥五花肉外酥里嫩,香酥可口,层次分明的肉片被炸制的敲到好处,使得瘦肉不干不拆只留焦香,肥肉不腻不油只留醇香,吃着又香又上瘾;脱骨柠檬鸡爪酸辣开胃,金色的汤汁混合着绿莹莹的柠檬片,颜色清新,味道更清新,一个接着一个往嘴巴里塞,一边解馋,一边忍不住一个劲地流口水。
油爆双脆够鲜够脆,弹牙的口感,鲜香的味道,无一不为这道风味独特的菜肴增添魅力;蒜蓉开背虾蒜香十足,虾仁又大又嫩,表皮微焦,嫩里弹嫩,口感喜人;椒盐炸虾味道更霸道一些,油炸过的一切都好吃,遑论清甜的虾,一口咬下微焦的外皮,在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中咽下香嫩的虾仁,个中滋味,只有亲口尝了才能完全体会到。
鱼脍鲜嫩无比,直接吃蘸着料汁吃都很不错,尤其是那芥末辣油,那吃入嘴里,鼻腔连着天灵盖一并被掀了去,爽得一塌糊涂;卤鸡、卤鸭、蹄髈、酱牛肉、卤肥肠各有各的香,水果拼盘居然是一座帆船的形状,冲着这个造型也得尝两片苹果西瓜;凉拌菜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清爽解腻,什么苦菊菜、球生菜、小白菜、木耳、油炸花生米、腐竹丝,时不时夹一筷子尝尝,也很惊艳!
至于主食……嗐!反正都已经吃得这么撑了!再撑一点又能怎样。
本着这个信念,梁潇成功地将自己吃废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再吃我就要吐了。”梁潇灌下最后一滴白葡萄酒,靠在椅背上叹息,“那么贵的食材,又是鲍鱼又是海参的,我如论如何也不能吐出来。”
顺喜也一旁的坐垫上摆出了个“大”字:“我也不行了,再吃,我的肚子就要炸了。”
苏锦召哭笑不得地望着一上一下,各自陷入瘫痪状态的梁潇和顺喜。
温云奕同样吃了不少,却十分的惬意自然,一点都不像撑着了:“真该将姨丈姨母请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平日里是个什么懒散样。”他轻轻在梁潇小腿上一踢,“起来了,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梁潇晃晃悠悠地坐直了身体,双目涣散地打了个饱嗝,继而朝苏锦召竖起大拇指:“苏娘子,你的厨艺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