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被这尖锐的喊声吓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到:“哪里?哪里要杀人?!!”

可他还没得到回答,耳边就划过一道冷风,他下意识往后一靠,只见一直箭直直射在了他身后的马车板子上。

阿檀背后一寒,刚掀开门帘,就听萧文宇喊到:“有人行刺!保护秦王和郡主!!!”

沙浪层层涌动,狂风像一只举手,将沙漠层层揭去,顿时黄沙遮眼,天昏地暗,起伏的沙堆后面冲出来一群蒙面人!燕琼立刻抽出剑,护在梁玉?Z身前,梁玉?Z也戒备起来。萧文宇先领将士在前抵抗,杜若见有人靠近,也上前抵抗。可那些黑衣人却是狡猾,借着天气恶劣,一会儿潜入沙中,一会儿又露出马脚,像是地府恶鬼的幻影。

燕琼一怔,心道不好,“殿下,这是魑魅魍魉,善于隐匿身形,你可要靠紧我!”

耳边风声太大,梁玉?Z听不清燕琼说什么,刚要开口问,却觉得脚下的沙地在晃动,下一刻一个黑影就从他面前的沙地里蹿了出来。梁玉?Z一吓,立刻出剑向那黑影刺去,可那黑影一瞬间又如烟雾一般消散。

燕琼察觉异样,一把把梁玉?Z推开去,那鬼影便从他们两人中间聚集起来,直直扑向燕琼。

“燕琼!”梁玉?Z惊叫一声,就要上前,脚下却是被牵制住。他低头一看,从沙土里伸出六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腿脚,他提剑向砍向那些鬼手,却被他们使劲儿往下拽去,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沙子里,一点都动弹不得。

燕琼见梁玉?Z遇险,起手一拳,打在鬼影的心脉之处,转身提剑,把这鬼影的头颅砍了下来。他飞快跑向梁玉?Z,却是被身后蹿出的鬼影扼住了咽喉,他猛地仰起头,迎面又扑来一只鬼影,尖利的指甲直冲燕琼的胸口,要挖出他的心脏。这时韩卢却冲了上来,一口咬断鬼影的手,那鬼影的指甲只在燕琼的胸口留下了五道血痕。燕琼吃痛闷哼,他一跺脚,手腕一转拿剑柄反按住鬼影的喉咙,然后一个翻身,将鬼影按到在地,右手一收,刀锋划过对方的脖颈,一命呜呼。

他站起身,又向梁玉?Z跑去,韩卢也跟了上去,撕咬住那些鬼手。燕琼拉住梁玉?Z的胳膊,把他从沙土里拽出来。“无事?”

梁玉?Z摇摇头,却看见燕琼胸口被划了五道血口子,“你受伤了?”

“没……”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又有几道鬼影从沙地里蹦出,向他们袭来。他们两人皆是一惊,却是眨眼之间,那些鬼影又消失了去。定睛一看,才发是尉迟文茵举着弓弩――她那箭上有毒粉,一旦接触人体就会,四散开来,如烈火炙烤让人痛苦,魑魅魍魉平时不见天日,这烈火焚烧的感觉折磨得他们再无战力,纷纷哀嚎着退去。阿檀赶紧跑到梁玉?Z和燕琼身边,拿出解药给他们闻了闻,然后又跑着去给萧文宇他们解毒。

魑魅魍魉退尽,他们也不敢躲在沙漠停留。燕琼忍者身上的伤命众人迅速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西口之内。他们也不顾上去接待的驿站,在白通找了一家旅店休息一晚,明日再去驿站报到。

梁玉?Z扶着燕琼进了屋,紧着让阿檀给燕琼治伤。燕琼胸前的血液已经结痂,脱下衣服就会撕扯流血。梁玉?Z直觉得自己胸口也被扯的生疼,他眉头深锁,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阿檀给燕琼清洗伤口,然后抹药包扎。直到这一切结束,阿檀跟他说并无大碍,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阿檀知道他们俩有话要说,便行了个礼,然后提着药箱出去了。

待阿檀离开,梁玉?Z靠近燕琼,关切问到:“你还疼吗?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吧。”

见梁玉?Z如此担心,燕琼笑着摇摇头。他摘下面具,说:“你陪我说会话便好。”说完他便拉着梁玉?Z的手,让他坐下来。

梁玉?Z撑开他的掌心,放在自己脸颊旁轻轻蹭着,有些泄气又有些心疼地说:“每次你都是因为护我受伤,我可真是没用,都不能保护你。”

“我是将士,保护殿下是应该的啊。”捏了捏梁玉?Z的脸,燕琼放下手,然后温声说到:“你光想着我,你自己呢,受伤了吗?”

“没有。”梁玉?Z笑了笑,然后又想起那些鬼影,问到:“你说那些刺杀的人是魑魅魍魉,这魑魅魍魉是阴间鬼魅,难道他们是从地府来的?”

“虽是叫魑魅魍魉,却是人类,但不是像咱们这种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燕琼说到,“我也是小时候听人说的,皇家千机军的千机阁里,培养暗卫保护官家,却还养着更令人可怖的杀手。这些杀手从儿时起便接受严格训练,各个杀人如麻。他们没有自己的意志,绝对遵从主人的命令,长年生活在地室之中,行动如鬼魂,所以被称为魑魅魍魉。”

梁玉?Z一听,不禁皱起眉头,“竟是这样,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你是皇子,自幼陛下和太后给予你的都是最好的,如此可怕的事情,他们怎么会让你知道?”说到此处,燕琼不免担心起来,他看向梁玉?Z,说:“小九,你生性善良,还不懂这世间有多少离德离心。回帝京之后,怕是会有更多的尔虞我诈,你可千万要谨慎小心。”

听对方这么说,梁玉?Z知道燕琼又要开始担心自己了。他笑着拉住燕琼的手,然后说到:“哎呀,我好歹是大凉的九皇子,到了帝京那些贼人就算是有贼心也没贼胆子招惹我啊!况且我也不是三岁孩童,人情世故也是懂得些的,武艺虽然比不过你,但也不是太差吧。你啊,别总是把我当稚童看。”

见对方不以为然,燕琼有点急了,“我哪敢把你当三岁稚童,我是担心你。”

“好好好,我知道你担心我。”梁玉?Z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打不了我回京之后跟父亲请命,再去边关,我舍不得你,不想和你分开。”

这人每次撒娇,燕琼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又何尝不是?可我终究不能永远陪着你。”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啊,应该听我的话。我说能在永远在一起,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他靠近燕琼的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有些任性地说到:“你我都有夫妻之实了,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休想把本王甩开!”

燕琼有些无奈,却又因为梁玉?Z那认真的眼神心动不已,他嘴角不禁上翘,温声说到:“你这时候倒是霸道。”

“我不仅这时候霸道,床笫之间更霸道。”说着他又亲了亲燕琼的脸,然后很是惋惜地说:“我都怀念那一晚你的样子了,你只有那时候最为听话乖巧。”

燕琼闻言,轻笑出声来,他想了想,然后说到:“你若想,今晚也不是不可以。”

梁玉?Z却摇了摇头,“你受伤了,我不愿让你疼。”不过好不容易等对方松了口,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他凑近燕琼,故作神秘地说到:“不过小琼儿,不疼也是可以的。”

燕琼一愣,只见梁玉?Z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就去解他的衣带。

对方没有穿上衣,结实的脊背彰显着男人的力量,眉眼之处却尽是柔情。梁玉?Z不禁咽了口口水,他用拇指婆娑着燕琼的眉角,身子也燥热起来。

燕琼不禁叹息――这个狼崽子,平时装得乖巧无害,一到这种时候就好似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但此时他也被对方弄得有些心猿意马,“那,你去把门锁上。”

等梁玉?Z从燕琼的房里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杜若早在房里等了半宿,心里担心,却是得了秦王的吩咐在房里好生看护。好不容易等自家殿下回来,紧着躬身行礼,“殿下您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被什么鬼魅缠上丢了魂了呢!”

梁玉?Z一时有些窘迫,虽不是被鬼魅缠上,却也是被某人把魂牵了去。他摸着鼻子,有些不自在地答到:“本王不过是与燕将军相谈了一下白日里遇刺的事情。”说起这事,梁玉?Z又有些担忧,“杜若,你是千机阁出来的,可听说过魑魅魍魉?”

“未曾听过。”

梁玉?Z不禁皱起眉来,“那千机阁中可养着杀手?”

“殿下,我虽然千机阁出来的,可千机阁培养的宦官不理阁内之事的。而且我自小就跟着您,千机阁的事奴婢也不是很了解。”

见杜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梁玉?Z信他,可是更觉困惑。连杜若这个从千机阁从来的都不知道魑魅魍魉的事,燕琼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过燕琼也不会骗我,看来是得好好查查,是谁这么与自己这么不对付,找了这些魑魅魍魉来对付自己。

下章入京,活在回忆里的三哥终于要出场了??????话说要给阿檀配个对象了,猜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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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时光匆匆,留得住的,留不住的,都会在四季变幻中淡去,可烙在记忆深处的的东西不会因风霜的吹打而变得模糊,反而在岁月的锤炼之下愈发深刻,与血肉融为一体。

进了口内,一路上的村镇驿站也接待的官员也多了起来,这路上也就安全了许多。梁玉?Z派了暗影打探魑魅魍魉的消息,却不得半点,他这心也就放不下来,命队伍行的再快点。

“明日就要进京了,你可有做好准备?”

“礼仪着装都已经准备好,还需做什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