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燕将军不喜欢你?这当兄弟的就要说说你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想得到什么就得努力争取。你看小路也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不还是真心追求锲而不舍吗?”
梁玉?Z白了他一眼,心想:你那是狗皮膏药死赖着不走。
可是本王当真爱慕燕琼吗?
与林邵相商之后,梁玉?Z更加郁闷了。他突然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皇室教法严苛,他从小就学习圣贤礼仪,受祖母教化,自小便知道自己长大后是要娶一官宦家知书达理的女子为妻子,说不定还得再娶几房妾室,好繁衍子嗣。这下好了,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就算了,这人还是个男人,这叫什么事啊!!!
虽说史书里也记载了不少帝王贵族有龙阳之好的事情,可自己又不是那滥情的人,怎么想这对梁玉?Z的认知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他是夜不能寐昼不能食,眼看着人都消瘦了。最终他是忍不下去了――与其这样备受煎熬,倒不如来个干脆痛快!
燕琼这几日都在军营住,于是这日一大早梁玉?Z便只身去了边关军营。他是做了十足的思想准备,鼓起勇气往燕琼的营帐走去。谁知还没掀开营帐的门帘,就被人撞了个正着。
往后踉跄了几步,梁玉?Z才站稳身子。他看向来人,却见阿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正要说话,却见阿檀脸上满是泪痕,“阿檀,你……”
阿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对梁玉?Z行了个礼便跑开了。
这一撞把梁玉?Z方才还在紧张的心情给撞没了,只剩下满腔疑惑。就在这时,燕琼从帐里出来了。
“殿下?”
梁玉?Z回过神来,他看着燕琼,指了指跑远的阿檀,明显是问对方发生了何事。燕琼看了远处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笑着看向梁玉?Z,说:“无事,殿下不必担心。”
梁玉?Z呵呵笑了两声――没事才怪。
他还想询问,可燕琼却是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和梁玉?Z说了几句话,就称身体不适,让秦王殿下早些回去。梁玉?Z直觉得这帮子人是都在欺负他好脾气――行行行,你什么都不说是不,我去问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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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Z从容医师那里打听,才知道阿檀去后山采药了。他沿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阿檀躲在树下,正偷偷抹泪。
“阿檀,你躲在这里哭什么啊?”
蓦地被人吓了一跳,阿檀惊慌失措看向来人,见识秦王殿下,赶紧用手背拭去面上的眼泪,柔声说到:“殿下安,我没哭,只是方才采药,不小心被沙土眯了眼睛。”
这话听起来就假,梁玉?Z瘪了瘪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阿檀,我见你慌慌张张从燕琼的营帐里跑出来,可是他欺负你了?”
“没!没有!”阿檀赶紧否认,“燕将军待我极好,没有欺负我!”
“真没有?”
“没有。”
看来单刀直入是问不出结果,梁玉?Z眼珠转了转,打好了算盘。“我怎么听别人说,燕琼与你发生争执,还动手打了你,现在全军营都说他的坏话呢!”
阿檀一听这个,一下子急了起来,替燕琼辩解道:“将军没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好,枉顾将军对我的恩惠,做出不耻之事!”
“不耻之事?!!”梁玉?Z一怔,他紧着向前走了两步,问到:“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我……我……”阿檀一时窘迫,他不愿说话,可想到将军清誉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我向燕将军表明心意了,我倾慕燕将军。”
好一道晴空霹雳窜天雷,梁玉?Z被震的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缓过劲儿,才知道此事对自己来说又多严重,“那那那那那燕琼答应了?!!”
“……没有。”
听阿檀这失落的语气,配上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梁玉?Z算是确定燕琼没回应阿檀。他稍稍松了口气,又觉得此事不能这么简单过去。虽说燕琼是拒绝了阿檀,可总有人盯着自己的心上人看,本王这心里不安生啊。于是他接着说到:“哎呀,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比他好的人多了,你又何必伤心啊!”
阿檀却说:“燕将军为人刚正,又存怜悯之心,能文能武,这世上有谁能比他好。”
“啊呀,那能文能武的人多了。”
“可他待我亲切,从不因为我的身份而看轻我。”
“那这世上也会有其他人待你亲近,不介意你的身份啊!”
“可他还解救我多次,此恩如何报?”
“报恩也不是非要以身相许啊!”梁玉?Z简直要被对方气死,干脆说的狠些,“他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就没想万一他是个丑八怪,奇丑无比的那种怎么办啊!”
阿檀也是倔强,反驳到:“那我也愿意跟他一辈子!他不介意我是天阉之人,我又怎会因为他的相貌而嫌弃他。就算他长得如同魍魉,我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可是……可是他……”
说着就又要哭,梁玉?Z忙着安慰道:“别别别别哭了,真不明白,怎么非喜欢燕琼啊?”
这话是问阿檀,到不如说更是问梁玉?Z自己。只听阿檀喏声答道:“若是真心喜欢,哪需什么理由。”
若是真心喜欢,哪需什么理由?
嗯……那到底是需要什么理由呢?
这几天燕琼总感觉梁玉?Z有些不对劲――从送别左将军之后,秦王殿下就好好整顿了一下满城的官员机制。宁沉溪说什么都不肯当满城县令,梁玉?Z也不为难他,提拔他做了主簿。而后听了他的推荐,选了郑学究做县令,任命的书信也让人快速送往京城。至于渊中土匪席北峰等人则被发配岭南,而弗力则由左沁押往帝京发落。
如此一来,这边关的日子总算是能多太平几日了。地里农作结束之后,边关军又开始了训练。燕琼每日因军务奔波,虽算不上劳累,可是身边总是跟着个人,也是有点不自在――他看着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秦王殿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封练兵的告示应该从何下笔。总觉得秦王殿下那双丹凤眼里的眼神有什么别的深意,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其实他不知道,梁玉?Z只是想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喜欢的。
于是他问梁玉?Z:“殿下这几日总是跟在臣身边,可是有话要说?”
梁玉?Z摇摇头。
“那殿下,臣这面具是有何不妥吗?”
梁玉?Z又摇摇头。
“……那殿下为何一直盯着臣看?”
梁玉?Z还是摇摇头。
“……唉。”长叹了一口气,燕琼将手中的笔放下。他想:莫不是自己最近忙于军务,疏远了殿下,所以殿下现在不愿与自己相谈了?
看来曾经率真坦荡的秦王殿下如今也学会了打哑谜,他这样是问不出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