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梁玉?Z这么好说话,燕琼有些惊讶。怎么看都是十七八的小孩子,在土匪窝呆了两天,居然还这么悠游自在,别是吓傻了吧?

想到这里,燕琼又不放心起来。他双手扶起梁玉?Z,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确定梁玉?Z浑身上下没一丁点伤才松了口气。

梁玉?Z被他搞得迷惑,听他问到:“殿下不怕吗?”这才反应过来――哟嚯,狼首这是担心我呢!

心里瞬间就泛起一丝得意,梁玉?Z拍了燕琼胸脯一下,而后笑嘻嘻地说:“怎么,关心本王啊!本王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会怕那些小喽???”

听梁玉?Z这么说,燕琼不禁笑出声来。“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我心系殿下,总是希望殿下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

“那你还老气我!”梁玉?Z咧咧嘴。他看向燕琼,那双桃花眼隐在面具之后,梁玉?Z眼前却晃过清风月色之下,幕篱吹起时燕琼那半张脸。

是以月下清风起,芝兰梦翩跹。那时梁玉?Z心中萌生了一种十分奇妙的感情。如暖阳和风一般叫人心生欢喜,又如腾云驾雾一边叫人如临梦境。而这种感情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加浓烈……

梦翩跹,梦翩跹……

“你不是来了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没什么好怕的。”

“诶?”

“……诶?”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梁玉?Z直觉得两颊发烫,他咳嗽了两声,说:“那啥,你这一次救本王有功,有什么想要本王赏赐你的啊?”

“臣不要赏赐。”

“诶,你怎么老是这么客气啊!撇开官场,你我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间的感谢还这么客气干嘛!”

燕琼略微迟疑了一下,笑着说:“那就请秦王殿下赏我两坛琼花酿吧。”

梁玉?Z眉毛一挑,“就这些?”

燕琼点头。

“好吧,你总是这般无欲无求,我也不为难你了。”梁玉?Z叹了口气,而后又笑声说到:“那作为朋友,九郎我能不能向燕将军讨个好处啊!”

听这口气,燕琼就知道梁玉?Z又要开始耍小聪明。他笑了一下,“九郎讲。只要不是要我此时摘面具,我都能办到。”

梁玉?Z啧啧嘴,说:“我就知道你要说这句话。你这人心思到底多重啊,又不是丑八怪,有何见不得人的,与我相交还遮着脸!再说了,你长得不挺好看的吗……”话还没说完,就见燕琼嘴角的笑意消失。梁玉?Z心想这人可真是不好伺候,但他还是止住了这个话题,说:“喏,我现在不开心了,你哄我开心一下喽。”

“诶?”燕琼有些呆然――在军营呆了这么多年,他向来果敢刚毅,这哄人的活计还真没干过。仔仔细细想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呆呆看着梁玉?Z双手叉于胸前,一副“等你来哄”的表情。

过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动作,梁玉?Z终于是败下阵来。“得了得了,不为难你了。就当你欠我的,你说你都欠我多少次了,说话不算话,没劲。”

可当他转身要离开时,却听到燕琼温润的声音响起。

“此生只得一人,愿是白头相随。”

梁玉?Z转过身――燕琼就站在那里,他微微抬眸,目光与梁玉?Z的交汇。“此生以身报君,惟愿九郎安好。”

“……”

短短几个字,让梁玉?Z有些动弹不得。

此情不知年,多情累此身。

进入论坛模式2/24/2

人情尝冷暖,自相忘,自难忘。

这一次的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咱们秦王殿下梁玉?Z去土匪窝里转了一圈回来,除了饿着点肚子,浑身上下汗毛都没少一根。而且还抓了突厥派来大凉的奸细,这可是一大收获。

边关军的地牢布置摆设出奇的简单,除了一桌一椅并无旁的东西。

坐在牢房之中的弗力看着坐在牢门之外的人,冷声嘲讽到:“地牢之中无一副刑具,该是说边关军已经穷到如此地步了吗?”

听到如此讥笑话语,燕琼也不恼怒。他只是淡然一笑,悠声道:“你是哥舒伯的手下,我曾允诺哥舒伯,若是擒获他的人关押为俘虏,绝不严刑。”

弗力轻哼一声,“这么说我应该感谢狼首了?你们汉人有句话叫道貌岸然,是不是就是你这样子啊?”

“道貌岸然是不是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落水走狗是你。”

对方言辞犀利,叫弗力心中愤懑难平。他早在突厥就听说了这位狼首将军的事迹,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就连他们突厥的第一勇士哥舒伯将军都败于他手。也正是因此,哥舒伯才派他来监视和扰乱边关军。只是没想到误打误撞招来不测,竟是让燕琼将自己擒获了。

“自古成王败寇,你既然成为你了我的阶下囚,就应当有所觉悟。”燕琼站起身来,他走到牢门前,蹲下身子,看着坐在地上的弗力,笑声说到:“若是你能乖乖说出你们的计划,还有突厥安插在大凉的其他眼线,我尚可饶你一命。”

弗力冷笑一声,问:“那我要是不说呢?将军便要杀死我吗?可若是我死了,你更没办法知道在边关军中,有多少我们的眼线了。”

“嗯,说来也是。”燕琼站起身子,他藏在面具之后的双眼充满肃杀的冷寂,“那便将你带到突厥阵营之前,当着哥舒伯的面,看看他会不会放过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弗力闻言,心中一惊。“你敢开战?”

“我有何不敢?”

对方说得气势汹汹,叫弗力不禁担忧――哥舒伯将军素来谨慎小心,也孤高自傲。若是在两军之前,提出俘虏,无疑是对哥舒伯将军的侮辱,到时候就算是他能回到突厥,怕也是难逃一死。

“杀你不足,倒不如用你来逗逗哥舒伯那个披虎皮的秃鹫。”燕琼转过身,迈开脚步。他声音轻飘飘的,“打他一次不长记性,那就是欠打!”

今儿早上落了书,梁玉?Z先是去了满城府衙,罢了虞訾的职,这府衙总是要有人做个领头的。他心中有人选,早些日子就拟了书信送往帝京,想来这几日任命的书简也该到了。

按理说遇到此等好事,这被升官任命的人应当是喜极而泣不能自拔,可总有那么些个人,喜欢特立独行出其不意。

梁玉?Z看着跪在地上的宁沉溪,不知道是该让他继续跪着,还是让他起来。想来想去自己还是心眼子软,“宁沉溪,你站起来说话。”

凭他这么说,宁沉溪反而是把身子压得更低,他几乎是苦苦哀求道:“臣多谢殿下抬爱,可臣万万不能当这满城县令!”

“哎,不是,本王想提拔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啊!”梁玉?Z实在是搞不清楚宁沉溪这搞得是哪出。他来来回回踱了几步,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把脸恨不得埋进地里的宁沉溪,无奈叹了口气。“本王是看你颇有才华,而且为人正直,才放心让你来做这个县令。你不是也一直壮志难酬无处施展才华吗?怎地本王给了你机会,你自己却不要了呢?”

“臣惶恐!”

梁玉?Z终于忍不住爆粗口:“惶恐个屁!给本王直起来腰板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