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给我点药吧,求您了。”

“去去去,你没钱还吃什么药啊,回家等死吧!快走!”

人群逐渐聚集起来,似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玉?Z见与起争执的是一位老妪和一位男子,便也围了过去。

只见那老妪衣衫褴褛,不住咳嗽,“咳咳……老板,您医者仁心,就卖给我一付药吧,就一副!”

“就你手里那点破钱,连药渣买不起,你还想买药?快滚滚滚!”那店家一把把老妪推倒在地上,那老妪手中的几枚铜钱也散落开来。她慌忙地把地上的钱一枚一枚捡起来,耳畔还伴着店家的辱骂声。

梁玉?Z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要上前。杜若却担心自家主子冲动,小声劝到:“主人,这里人这么多,您这身份不好出面啊。”

梁玉?Z厉声斥道:“怎么不好出面了?我身为一方官员,见着百姓受罪,还不能主持公道了?”他挣脱杜若的手,走上前去,帮着老妪把钱币捡起,又把老人家扶起来。

“阿婆,你没受伤吧?”

“老妇人没事,多谢郎君。”

见老妪无恙,梁玉?Z松了口气。下一刻他便直眉怒目地看向仍在说风凉话的店家,冷声道:“这位阿婆有钱,你为何不肯把药卖给她?”

那店家见他年轻,不屑说到:“一付治咳疾要一百钱,这老婆子想拿二十钱就买我一付药,这不就明偷明抢吗?!”

“利咽止咳的方子,最普通的不过十种药材,还都是最常见最便宜的,一付药在帝京也就不到十钱,怎么到你这里就一百钱了?莫不是故意抬高药价,强买强卖?!”

本以为自己如此质问,那店家会有多顾忌,谁知对方却是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讪笑道:“看你这位小郎君的穿着,也是贵族子弟,你是每天吃饱穿暖不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生活多不容易,现在满城物资紧缺,我们这药进价就高,还得往县府衙门交税,要是我像您这么乐善好施,我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风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梁玉?Z一时窘迫,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婆这么可怜。

“不就是一百钱吗?我替这阿婆出了。”他唤来杜若,从钱袋子里拿出一块银子,“这块银子可买你几付药?”

店家一见白花花的银子,瞬间乐开了花,他赶紧接过来,仔细看看,然后塞进自己的衣袋里。这会子他对梁玉?Z的态度转了十八个弯,满脸笑容如沐春风,“这位郎君,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拿药去!”

周围的人见没了后话,也就都散了去。过了一会儿店家拿着五付药出来,“郎君,这是您的药。”

梁玉?Z没好气地接过,然后交给老妪,“阿婆,这些药你拿去吧。”

“谢谢郎君,您是活菩萨啊!”那老妪说着就要跪下磕头感谢。

赶紧扶住老妪,梁玉?Z温声道:“阿婆,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坐在路边摊子的人,正注视着梁玉?Z,嘴角不禁上翘。

晚上燕琼回府后,蒹葭就跟他报告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奴婢让给宁沉溪母亲看病的大夫嘱咐她在晌午时候去五子巷的药铺子买药。秦王殿下到那的时候,正好看见宁母与店家争执。秦王殿下帮宁母解了围,还把宁母送回寄居的宝禅寺,只是宁沉溪不在。”蒹葭一一叙说,“将军,您看我是不是再想法子让宁沉溪知晓是殿下帮了他。”

燕琼想了想,说:“倒也不必,以殿下的性子,见宁母如此困难,肯定会热心帮到底。我想他应该还会去寺庙探望宁母,宁沉溪迟早会知道的。你不必再多做什么。”

“是。”蒹葭应到,“还有,奴婢已经安排人在虞訾那边透露路行之在封狼军的事情,眼线说,虞訾已经在想办法找封狼军的麻烦了,还请将军早做打算。”

不由冷笑一声,燕琼说到:“虞訾找我封狼军的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自有办法应付。”他看向蒹葭,“这件事就此打住,不可往外透露半分。特别是秦王殿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是我所为。”

蒹葭应着,却又心存疑惑,“将军是不信殿下吗?”

燕琼摇摇头,“非是不信,而是太信。”他不禁想起梁玉?Z对自己说的话。

【可我在满城信任的人只有你……】

正是因为有所信任,才不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对方。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众叛亲离,如今遇到最真挚的一份情义,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离自己而去。

下章走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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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赋税,皆是由户部上书,三省审核,圣人亲自过目批准了才允许各地的府衙征收赋税,再上交朝廷。朝廷官员再将缴税得来的钱用于民生军防建设。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一个好官应该做的。

看着衙门帐师递上来的收税记录,梁玉?Z真是怒火中烧――这账簿本子上的税率与官家规定的无异,甚至连斗米、布匹、药材的定价都没有过高。可他早就派人去查了坊市的物价税收,根本是高价高税和这本子上记的大相径庭。

梁玉?Z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面前等着他发话的帐师,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账簿摔到了对方脸上。

那帐师脸上一疼,瞬间就懵了。他见梁玉?Z勃然变色,赶紧跪下身来,高声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哼,本王还没说什么,你就急着认罪,可是心里有鬼?”

“这……”帐师被问的哑口无言。

梁玉?Z冷笑一声,说:“你身为帐师,应当如实记录市场物价和府衙支出。”他指着对方,接着说到:“本王早就查了市面的物价,这上面的数字,哪一个是真的?!!你是想欺瞒官家,还是想愚弄我?!!”

帐师被秦王殿下这一声吓得直打哆嗦,颤颤巍巍道:“殿下恕罪,这……这也不是小官可以决定的,都是……都是虞县令让小官做的啊!”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让你吃屎,你还吃屎啊!”

“殿下明鉴,这虞县令以小官一家老小做威胁,说是不按照他说的做就要灭我满门啊!虞县令有渊中土匪做后盾,我实在是不敢违背他啊!”

梁玉?Z真是觉得可笑――渊中土匪做后盾,看来现在土匪要比官家还有排面,真是恶狗当道!

“就算是如此,你也收了不少好处吧?若是只凭威胁,你大可以上书帝京,或是向我报告,我定会处理虞訾,保你一家平安。”梁玉?Z说,“收了好处还卖乖,你以为本王会这么轻易被你骗吗?!!”

“这……”那帐师见再也瞒不下去,使劲儿磕头,哭喊到:“小官有错,请殿下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小官一命啊!求殿下饶我一命啊!”

见对方不停磕头认罪,梁玉?Z这心里就愈发不爽起来。他唤来宅卫,将这人关到县牢里,并且下令除非有自己的命令,否则不准探视审问此人。

我看虞訾是胆大包天了,不仅克扣朝廷给满城的补给,还搜刮民脂民膏!若是我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这厮又出什么鬼主意。

看来这打鬼的事情,又得从长计议。

宝禅寺是满城唯一的寺庙,寄住在这里的香客也很多。自从家里起火,宁沉溪就带着母亲来此暂住。

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可真是让宁沉溪如遭重击,家里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都被烧了个干净,连给母亲买药的钱都没有了。他只能每日出门给各户人家打打杂,来换点钱给母亲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