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Z笑道:“上次本王因你受伤,罚了你半年的俸禄,早听人说你为官清廉,怕是最近日子都吃得清粥小菜吧?本王呢,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体恤你是个好官,请你吃一顿饭,算是怀念家乡风味吧。”
“秦王殿下邀我前来,想必也不仅仅是怀念家乡风味这件事吧?”
听燕琼如此说,梁玉?Z也收起了玩笑了心思。他看了杜若一眼,杜若便领会了意思,带着服侍的人退下了。
等门关上,梁玉?Z看向燕琼,认真地说:“我叫你来,确实是有别的事情。之前你与我说,军需补给要先经过县府衙门,才能到边关军队。于是我悄悄查了虞訾名下的家业账目,他确实是贪了不少。这等蛀虫,怎么就没有人向官家告发呢?”
燕琼回到:“殿下明鉴,众将士并非有意隐瞒。既然话到此处,臣也就直说一句得罪官家的话。所谓山高皇帝远,满城毕竟地处西北边疆,要想通过朝廷来解决贪污军需之事,是在是不容易。况且满城县有横行多年的地痞头子,虞訾与他们有来往,很多活计生意,还有田地租赁,都是他们强管着。这些人可不是遵纪守法的好百姓,若是直接与虞訾翻脸,这些人一定会闹事。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们。”
“那本王还拿他没办法了?”
“殿下身份高贵,我等自是不敢比拟的。虞訾原来横行霸道,也是因为边关军属武将,而此地文官又没有比他官大的。殿下虽然任职河西节度使,可毕竟您是皇子,虞訾不敢对您顶撞。”
听燕琼这么说,梁玉?Z思索了片刻。他看向燕琼,笑着开口:“照你这么说,此事还非得是本王动手不可了?”
“臣还是那句话,殿下有殿下的决断。怎么做,都要看殿下的意思。”燕琼闻声答道,“不过古人有云,壁由识者显,龙因庆云翔。殿下以后任用人才,可要多加小心。”
“哈,我看第一个要小心的就应该是你!”话是这么说,梁玉?Z也知道燕琼所说不无道理――身居高位,做事就不得鲁莽。就算是惩治贪官污吏,也得有理有据,让众人心服口服。而且以后他在满城的日子还长,这用人的法则,确实应当好好考量。
想到这里梁玉?Z又皱眉看向燕琼,闷声道:“你既然知道本王是为这事找你的,你作甚老是拒收我的请帖?”
燕琼一怔,而后尴尬笑笑,说:“这不是燕琼愚笨,之前没想到的。”
梁玉?Z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矛盾,“那你之前以为本王叫你来干嘛啊?竟然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本王,你知道本王有多失落吗?”
皇家子嗣怎么说都还是有点傲气,燕琼赶紧打着马虎,说:“哎呀,光顾着说事了,殿下都没吃饱吧,快吃菜吧,这些可不能再热了。”
眼前的人顾左右而言他,肯定是心里有鬼。梁玉?Z轻哼了一声,心想: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今日来了就好。
嘿嘿,今天本王一定要把你的面具摘了!
他给燕琼斟酒,笑着说:“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罚酒三杯!”
“这……”燕琼面露难色,“臣的酒量不好。”
不好那就对了――梁玉?Z心里乐呵呵,不把你灌醉怎么摘你的面具啊!“没事,你要是醉了就宿在这里,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怕是不妥吧。”
“不妥什么啊,你是要驳本王的面子吗?”
秦王都如此说了,在推脱就是以下犯上的罪过了。燕琼深吸了口气,然后拿起酒杯。梁玉?Z见他饮完一杯,又笑着再给他满上。
可要不说燕琼是个心眼子多的,梁玉?Z让他以酒谢罪,他就诓梁玉?Z和自己划拳。梁玉?Z毕竟玩心大,没见过这酒桌上的游戏,几局下来老是输,但是他却越挫越勇,非要和燕琼分出个胜负。
几巡酒下来,他还没把燕琼灌醉,自己倒是先醉了。
眼见梁玉?Z拿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倒,燕琼赶紧从他手里夺过酒壶,劝到:“殿下,您醉了,不能再喝了。”
可此时梁玉?Z已经是醉意上头,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声音黏黏糊糊的,“我……我没醉……嗝!”
这一酒嗝打得燕琼是酒气冲鼻,他微微侧过头喘了口气,下一刻梁玉?Z却直接扑到了他怀里,“酒,酒!给我!”
对方趁着酒劲撒泼打诨,燕琼也不能把他推开,只得用双手撑着这人的身子,好让他不至于倒下。
够了半天也抢不着酒壶,梁玉?Z有些气馁。靠在燕琼的肩上,梁玉?Z脑子里晕晕乎乎,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他把手撑在燕琼的胸前,想要直起身子,燕琼便赶紧扶住他的背。
梁玉?Z又打了个酒嗝,他拍了一下自己的侧鬓,又左右晃了晃头,想要集中视线――眼前人的身形逐渐变得清晰,他见着燕琼脸上那面具,立刻精神抖擞,双手“啪”地一声拍在燕琼的面具上。
幸好隔着面具,不然这两巴掌下去一定很疼。燕琼吓得抓住梁玉?Z按在自己的面具上的手,“殿下?”
凑近燕琼,梁玉?Z一双眼睛瞪着圆溜溜的,视线炙热得仿佛要看穿燕琼的面具一般。燕琼愣了一下,下一刻便感觉到这人的手在用力,想要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他紧紧按住梁玉?Z的手,对方察觉他在阻止,也较起了劲儿,咬牙用力了老半天,可那人的面具丝毫未动。
怎么也摘不下来,梁玉?Z气得双手一松,喊到:“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不是说我把药采回来你就让我看你的脸的嘛!”
“殿下似乎忘了,您与我也打过一次赌,您可是输了臣一次,要满足臣一个愿望。臣希望您不要为难臣,这两次抵过吧。”
燕琼反应到也快,把梁玉?Z说得晕晕乎乎的――他理了半天思绪,也没理清楚他俩到底是谁欠着谁,只得醉声问到:“两次抵过,本王就不能看你的脸了?”
“是。”
“这样啊……”梁玉?Z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他现在脑子不转圈,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杜若端着醒酒汤进来了,“殿下,将军,喝点枣花汤,解解酒吧。”
“枣花汤?”燕琼闻言一怔,梁玉?Z却是笑嘻嘻地捧了一碗到燕琼面前,说:“这枣花汤可是……可是好东西……在帝京的时候,我三哥经常做给我喝……”
燕琼僵住身子,内心深处埋藏的记忆汹涌而来――三哥……
“我三哥做的枣花汤……最好喝了……”终是挡不住醉意,梁玉?Z倒在燕琼的怀中。燕琼下意识抱住梁玉?Z的肩膀,那人手里的枣花汤却是洒了他一身。
杜若见此,慌忙喊了声“殿下”。
扶起梁玉?Z,燕琼说到:“先把殿下送回寝室吧。”
安顿好喝醉的梁玉?Z,燕琼又向杜若询问了秦王殿下啊最近身体怎么样。确认梁玉?Z有按时吃容医师的方子,身体也好,燕琼才放了心。
“还请杜中侍好好照顾秦王殿下,燕某就告辞了。”
“燕将军还是打理一下衣服再走吧。”
“不必了,谢杜中侍的好意。”
燕琼一说完便走出了房门,杜若赶紧让人跟上去送送。他站在原地,看着燕琼离去的背影,愈发觉得方才这人说得话不对劲――什么叫请好好照顾秦王殿下,说得跟秦王殿下是你家的一样。
切,搞不明白。我还是赶快给秦王殿下打盆子热水吧。
等燕琼回了自己府上,已经是三更半夜。梁玉?Z也真是能折腾,两人饭局都能吃上好几个时辰,还想把他灌醉趁机摘面具,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