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早就料到梁玉?Z听到这些话之后一定震惊万分,可当真亲眼所见,梁玉?|还是觉得又可悲又可笑。他抓住对方的衣领,冷声道:“不然你以为,燕?F死了,燕琼为什么能活下来,梁玉琨为何能当上太子,我为什么为了活命而疯疯癫癫十几年。”他的笑愈发狰狞,“梁玉?Z,你自小养在太后身边,看到的都是太平享乐繁花似锦,你不知道我这一身皮囊之下早已血肉模糊。我空有一身才学,却要为了所谓的皇权而装疯卖傻。如今,你和梁玉琨争,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八哥……我并非有意将你牵扯其中。”

九弟诚恳的道歉却是让梁玉?|哭笑不得,“不牵扯?从大哥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被牵扯其中了。我本以为,父母亲人会保护我,而我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拜你们所赐啊!我坠入万劫不复,你们也休想就此好过!!!”

“八……呃……”

梁玉?Z还想解释,八哥却是突然发难。梁玉?|猛地掐住梁玉?Z的脖子,将其压在地上。他眼中布满血丝,青筋暴起,明显是用尽了力气。杀虐的欲望逐渐爬上他的脸颊,随着他嘶吼一般的笑声,撕扯着他的五官。梁玉?Z抓住韩王的胳膊,用力掰着对方的手指,好得以一瞬的喘息。梁玉?|却是像恶鬼发作,见他挣扎变得更加疯狂。

实在是挣不开对方的牵制,梁玉?Z偏见一旁地上的铁链,他灵机一动,伸手够住那铁链,然后用力砸在“恶鬼”的头上。被打得脑袋一震,梁玉?|眼前一黑,侧身倒在地上。鲜血立刻从头上的窟窿里涌出来,他却是来不及吃痛,起身又要去杀“仇人”。

挣脱束缚,梁玉?Z也不再犹豫,他拿着铁链圈住韩王的双手,冲外面喊着:“来人!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狱卒听到秦王呼喊,立刻冲了进去。见韩王与秦王厮打在一起,立刻上前钳制住韩王。杜若紧着护在自家王爷身前,“殿下,您没事吧?”

梁玉?Z却是死死盯着自己的八哥――梁玉?|被人用锁链绑住,却仍用力挣扎撕心裂肺一般地大吼大叫。“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该死!!!我化为恶鬼,也要咬碎你们的骨头,喝干你们的血!!!哈哈哈哈……”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留下,与眼泪混为可怖的图案,当真如魑魅魍魉,誓要向他索命。

梁玉?Z直觉得浑身发冷――他的八哥真的疯了。

劫后余生,方才被狠狠掐住的喉痛火辣辣的疼,肚子里也犯上一阵恶心。梁玉?Z几乎是落荒而逃,也顾不上向狱卒交待,跑着就出了禁牢。一出禁牢大门,他便紧着跑到一棵树下,扶着树干再也忍不住地呕了起来。杜若追着跑出来,见秦王在吐,紧着拿出锦帕给他擦着嘴角。他一边拍着秦王的背,一边急声问到:“殿下,您怎么了?”

口中苦得难受,想必是胆汁都呕了出来。梁玉?Z抓住杜若的胳膊,几乎哀求道:“回秦王府!快回秦王府!!”

“好好!”杜若不知道他家殿下这是怎么了,只知道殿下现在定是十分难受。他赶忙叫来车夫,扶王爷上车之后,快马加鞭地赶回秦王府。

一回秦王府,梁玉?Z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杜若担心他的身体,叫来医师给他诊脉,他却是拿着砚台就砸在了门上,怒声吼着让人滚蛋。杜若这心里急得慌,可这三更半夜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在书房门口寸步不离的守着,隔一段时间就敲门唤秦王一声,好确定秦王安然无恙。

就这么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杜若又去敲门,叫了好几声“殿下”也没人应。他心里慌了,紧着叫人把门给撞开。这门却是开了――梁玉?Z皱眉看着外面围着的人,冷声道:“大早上围在书房门口作甚?”

杜若见他家主子出来了,紧着上前好好打量了一番,见着秦王脖子上的淤青,高声叫道:“赶紧着叫医师过来!”

梁玉?Z却说:“叫什么医师啊!把聂馥叫过来!”

聂馥听得秦王传唤,想着殿下定是有急事,立刻到了书房。“殿下有何吩咐?”

谁知梁玉?Z沉声开口道:“你带上秦王府的府兵,去把燕国公府给本王围了。”

“啊?!!”

今天的馥妹又是一脸懵逼呢

进入论坛模式64/8/

?

昨晚上下了一场大雪,今儿早上这寒气更重。层层积雪压弯了燕国公府门口的松树枝子,簌的一下砸在地上,留下光秃秃的之感摇摇晃晃。几个仆人正拿着扫帚清扫着大门口的积雪,还没扫出来一片空地,就听得有脚步声急急而来。只见一位女将带领着两队人马奔着他们而来,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将燕国公府团团围住。

本穿好行装准备进宫请旨处决八皇子的燕琼,刚出了大厅,还没走到院子里,就见着仆人疾跑着喊道:“阿郎啊,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官兵,把咱们燕国公府围起来了!!!”

燕琼一怔,“什么?”

此时聂馥却是带着几个侍卫走进来了,她先是对着燕琼行了一礼,而后高声说到:“奉秦王殿下命令,保护燕国公府上下众人,今日任何人都不准离开燕国公府!”

这话说得燕琼当下明了――什么保护燕国公府,梁玉?Z分明是想困住他不让他进宫请旨!

萧文宇对秦王此番举动很是不满,“聂馥,你可是封狼军副尉!狼首现在要进宫请旨,你阻扰座上,就是违背军令!还不快让开!”

聂馥却丝毫没动,只是说到:“萧副将说的是,可聂馥也是秦王府的侍卫长。秦王有命,臣不得不遵。今日聂馥带来的都是秦王府的人,不是封狼之人。若是将军当真要处以军法,也请等臣向秦王殿下复命之后再做处置。”

“你!”萧文宇还要争论,燕琼却是拦住了他。看向聂馥,燕琼问到:“秦王还有跟你说什么吗?”

“殿下还让让我给您带话。”聂馥抿了抿嘴,“今儿这燕国公府一个人也别想出去,外面的人也别想进来。您武艺高强,要是硬闯出去,殿下就与您断绝来往,再也不见。”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燕琼又好气又好笑――小九真是长本事了,拿着他两人之间的感情做赌注?!!

可见聂馥那直挺着腰板分文不动的样子,燕琼便也晓得小九这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看来他今日确实是出不去了。可他不出这燕国公府,那今日韩王处斩之事又如何处理?

……难道说,小九他想自己?!!

燕琼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可这秦王府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梁玉?Z威胁他不能硬闯,他又送不出去消息让人来解围,便只能在厅堂里走来走去地干着急。萧文宇见他心急,又去和聂馥谈判。聂馥却是毫不动摇,说就算是萧副将要拔剑相向,她也不会退开半步。眼看着聂馥和萧文宇就要打起来,阿檀紧着上去劝阻。燕琼直觉得这耳边吵得他脑袋疼,厉声斥到:“都闭嘴!”

这下他们也不吵不闹了,萧文宇瞥了聂馥一眼,负气转身站回了燕将军身边。阿檀见此,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跟着蒹葭去厨房熬锅暖身的姜汤。

要说这亲王府的侍卫也真是被秦王训练的好,一上午都不带动一下,站的笔直守的死严,燕琼就这么干等着坐到了正午。直到正午时候,路行之跑来了。他一到燕国公府的门口,就拿出秦王的令牌,喊道:“秦王有令,立刻离开燕国公府!”

聂馥这纳闷,怎么又要立刻离开了。可她看路行之手中的秦王令牌货真价实,也不好怀疑,只是问到:“秦王殿下人呢?”

“秦王殿下回府了。”路行之答到,“聂娘子,秦王殿下正是怕你不信我,才让我带着令牌前来。本将可没有假传王爷旨意的胆子,聂娘子就带人回去吧。”

路行之这么说也有道理,聂馥便是领了命令,又对着燕琼拜了一拜,而后带着秦王府的侍卫们离开了。

待秦王府的人离开,燕琼急着上前问到:“秦王殿下如何?”

“将军且放心,殿下无事。只是……”

见路行之迟疑,燕琼心下一沉,“只是什么?!”

“……今日殿下亲自去宫中请旨,处斩了韩王。”

“什么?!!”

他当真自己……自己杀了自己的八哥?!!

“属下也是在行刑过后接到秦王的传信,让臣来燕国公府。”路行之道,“将军,殿下心情不大好,属下让林邵去陪着他回秦王府了,您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