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慢慢来,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尚妗怡?哪个妗怡?”宁洲阳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
“今天的今,移动的移。”尚妗怡把声音又压低一些,能让自己听起来更像男生。
在宁洲阳还没问出来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她又抢先回答,“我看过你打架,很厉害,想跟着你一起混,但是家里不让,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所以才说没顾虑,能好好在一起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宁洲阳一听她说自己打架很厉害,顿时来劲了,直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脖子,“尚今移,你小子挺有眼光啊。”
“是你本来就在发光。”尚妗怡笑着看他,眼中满是隐藏很好的迷恋,心脏跳动得快要失衡,“所以大哥,你能认下我这个小弟吗?”
“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到时候打起来只能在一边喊加油吧。”宁洲阳放开尚妗怡,上下打量她一番,语气颇为嫌弃,但下一秒便身体整个腾空,“卧槽!”
尚妗怡竟然将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四的宁洲阳直接公主抱起来,甚至还尚有余力地颠了颠,“虽然我个子没你高,但是我力气挺大的,我还学过散打,很厉害的。”
尚妗怡急于证明自己,抱着宁洲阳就往前走,“我持久力也还行,可以直接送你回宿舍。”
“你先把我放下来!”宁洲阳没想到这人会把自己举起来,这举动已经吸引了周围一些目光,他忙道:“可以了可以了,你这个小弟我收下了。”
尚妗怡这才把他放下来,眉间积攒的郁气都消散很多,神采飞扬,“真的吗,谢谢大哥!”
说着就抱着宁洲阳的腰转了两圈,直把宁洲阳转得晕乎乎的,感慨一句这人力气是真的大。
“行了,那你先走吧,我回宿舍了。”他站稳后,摆摆手让她走。
尚妗怡没答应也没拒绝,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回宿舍只有这一条路,再不拦着她,宁洲阳怀疑她要跟自己一起回去。
他转头,“不是让你走了吗,还跟着我干嘛?”
“我也回宿舍。”尚妗怡。
“?”宁洲阳疑惑,“你也是5号楼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嗯。”尚妗怡点点头,“我本来是舟大的,昨天才交换过来,学校给我安排的就是5号楼,对了,我刚才想到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说完她就转身跑走了。
“真奇怪。”宁洲阳望着她的背影。
宁洲阳本来对尚妗怡的话还将信将疑,直到晚上看到她搬着行李走进隔壁房间才完全相信,他记得隔壁宿舍不是满人了吗,怎么又塞了个进去。
实际上,隔壁宿舍在今晚尚妗怡搬进去之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信大的校长是她的亲叔叔,本来听到这个要求断然拒绝,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住进都是男人的宿舍楼。
但后来尚妗怡拿出了刀,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痕,也只能叹了口气,让她注意安全。
他这个侄女在这段时间,可算是把尚家搞得人心惶惶,自残又自杀,后院不知道被开膛破肚了多少只死猫,剪短了头发,整天将自闭和阴郁摆在脸上,哪还有之前优雅矜贵的大小姐样子。
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然能顺着就顺着一点,好在他哥嫂同意她跟那个红发小子在一起之后,这种情况改善了很多,可不能再刺激她了。
尚妗怡,现在是尚今移了,一个从舟大交换到信大的男性交换生,如愿搬到了宁洲阳的隔壁,成为了他的小弟。
宁洲阳没把他搬过来当一回事,他跟隔壁的人不是一个专业的,平时也没啥交流,谁搬到那都和他无关,但尚今移却热衷串门,将自己完全代入了小弟这个角色。
所以左宸铭今天带着食堂打包的饭菜,打开宁洲阳的宿舍门时,尚今移已经和宁洲阳坐在一起吃得热火朝天了。
左家和尚家没什么交流,左宸铭很早就离开了左家,更是从不曾与尚妗怡有过接触,所以并不认识她。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小弟,尚今移。”宁洲阳一口吃掉尚今移递到嘴边的虾肉,揽过他的肩膀,抬头看向刚进门的左宸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对这个为自己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小弟十分满意。
毕竟困了递枕头,饿了食堂打饭,打游戏无条件帮自己骂架,边路打野完全能补位,甚至比自己打得还好的小弟,哥复何求啊。
总得来说,他跟左宸铭,各有各的好用。
对了,左宸铭不打游戏,没办法带他飞,一度让宁洲阳十分嫌弃,目前苦练游戏技术中。
“你好,我是尚今移。”左宸铭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尚今移先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眼中带笑,“你是我大哥的朋友吗?”
他特地将自己与宁洲阳的关系强调得很亲密,却不知道真正刺痛左宸铭的是“朋友”二字。
他面上不显,淡淡地看了一眼宁洲阳揽着尚今移的手,“嗯。”
而宁洲阳只注意到他手中的饭菜,对尚今移的话没有丝毫否认的意思,“我们已经开始吃饭了,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一起吃。”
“好。”左宸铭坐下了,然后和尚妗怡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宣誓主权战争。
可笑的是,谁都没有立场。
最后苦了宁洲阳,撑得饭菜冒到了嗓子眼,“差不多得了,我真吃不下了,别往我碗里夹菜了!”
还是左宸铭先反应过来,放下筷子替他揉肚子,顺便在他耳边说了句,“晚上我来你宿舍,好久没做了。”
蒋飞前几天家里有事,请假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宿舍里只有宁洲阳一个人,左宸铭暗示了很多次想和他在宿舍做,但都被后者拒绝。
“你说的好久就是前后天的事儿,酒店里还不够你施展的吗,别把我宿舍弄脏了!”宁洲阳在他耳边压着声音说小话。
他和左宸铭几乎靠在一起,完全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尚今移坐在宁洲阳旁边,手上挑鱼刺的动作越来越慢,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讲悄悄话,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深。
他余光瞥见桌上的剪刀,抽出餐巾纸将手慢慢擦干净。
“啊!”尚今移突然吃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洲阳转头,看见他捂着自己的左手,鲜血从指缝里流出,身体因疼痛微微佝偻。
“你怎么了?”他将身体转到尚今移那边,问。
“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这剪刀挺锋利的,我没注意。”他抬起头,嘴唇有些苍白,但还是强撑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