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会动。”梁洗砚突然说。

“我知道,经常看到,怎么做到的?”商哲栋说。

“独门绝技,打小就会。”梁洗砚拍拍他的肩,乐呵呵说,“来抬头,我表演一个给你瞧瞧。”

商哲栋终于?舍得?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梁洗砚侧着脸去看他?,只能看到商老师哭过后的一双眼,他?似乎也不想表现得?太失态,眸中故作冷静,只是那湿润的眼睛映着月色倒影,情绪一汪沉水似的散开其中,柳眉蹙起,真是比戏台子上所有?娇吟的闺阁小姐都惹人怜。

“您以后可别在我面前这样了。”梁洗砚挪开视线,“真受不了,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还?真就怕美人儿垂泪,何况还?在我怀里?。”

“对不起,情况特?殊有?些失态,以后不会了。”商哲栋轻咳一声?。

“我还?是那句话,你得?笑啊,多笑啊。”梁洗砚看着他?,“你笑起来真的特?好看,商老师,我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人了。”

商哲栋顿了几秒,说:“我看到你就会高兴。”

“成,回头吧,我拍个艺术照去,打印个大相片出来,挂你内东厢房的墙上,你每天?早上起来睁眼看见?我就乐吧,哈哈乐一天?。”梁洗砚说。

“……”

商哲栋没接他?的话茬,也接不了。

“唉商老师,你是不是没见?过我穿军装的样儿。”

梁洗砚笑嘻嘻地显摆,“回头我找个照片给你看看,真的,巨帅,我们连长当?时还?特?意说,说我退伍以后可以去娱乐圈当?明星去,我说那不成,我嘴巴太碎,上午进?圈儿下午就得?因为叨叨别人八卦被封杀,当?不了。”

男人没有?不爱显摆的,gay子也一样,梁洗砚说到兴头上,是真的很?想给商哲栋看看他?穿军绿色那套军装的样子,他?身材好,个头又高,模样还?端正,穿正装简直是绝杀。

没想到商哲栋轻声?说:“我见?过。”

梁洗砚愣了愣:“你上哪儿见?过去,扯淡呢,我那照片在没在我手?机里?我都不知道,你还?见?过,唬谁。”

“......”

月色下,商哲栋和他?几乎鼻尖相贴,在这话说完的一瞬间,梁洗砚莫名觉得?商老师好像又有?点气急败坏,暗沉沉的目光恨不得?一口给他?吞了。

他?的感觉也确实没错。

“唉你又咬我!”

梁洗砚向后仰起头,喉结再次被商哲栋蛮不讲理地偏头咬住,只是这一回他?没用力气,比起咬,反而更像是某种略带进?攻的亲吻。

梁洗砚被他?搞得?只能朝上看着天?,不受控制地喘了一声?。

喘完了想起来,不对啊,直接推开他?不完了?

他?这儿喘什么呢。

终于?,喉结被大发慈悲地放过,他?听见?商老师疲倦地叹息,说:“你自己去想,这件事你想不通之前,我不会说的。”

“想通什么啊?”

梁洗砚被这一“咬”弄得?浑身发麻,靠在门上半天?,才脚踩棉花似的,重新找到实感。

商哲栋又叹了一声?气,看着是真愁。

“先不说这个了,你高兴点儿了就成。”梁洗砚手?扶在商哲栋肩膀上,把他?微微推开一点,“要睡觉吗?”

商哲栋看着他?,问:“这个也租?”

“不儿。”梁洗砚气笑了,把他?推开,“想哪儿去了,我问你现在困不困。”

“还?不。”商哲栋说。

“不困的话看会儿月亮吧,月亮挺美,咱别辜负它。”梁洗砚起身朝正屋走,跟他?喊,“你在院儿里?等会儿我,我拿个东西去。”

几分钟后,梁洗砚拖着个大泡沫垫子从正屋走出来,一路拖到院子里?,扔到最中心铺开。

“这垫子是二妞妞小时候学舞蹈给买的,他?们家院子小放不下,就一直放我这儿。”

梁洗砚说着,直接潇洒往后一倒,仰面朝天?躺在垫子上。

商哲栋还?站着,不明所以地垂眸看他?。

“躺着干嘛,愣啊。”

梁洗砚看他?磨叽,干脆一伸手?,抓着商哲栋的手?腕,把他?往垫子上拽,商哲栋脚下站不稳,半摔半倒的,也被他?扯到垫子上躺下。

周正端庄的商老师就这么胡乱狼狈地跟他?并肩躺在一起,衣服都乱了。

“我打小就爱这么躺着。”梁洗砚朝着天?空伸手?,“有?时候看云,有?时候看星星,有?个小院儿就这点好,随便怎么淘。”

商哲栋躺在他?身边,很?近,近到风和和煦煦地一吹,就能闻见?他?身上的香,梁洗砚耸了耸鼻子,装作闻风,趁机在闻他?。

还?是感慨,男人怎么能老是香喷喷的。

“四宝,两年前,你为什么突然跑到外?*? 面去当?兵?”商哲栋看着月亮,问他?。

“逃命。”梁洗砚轻飘飘地说,“那会儿差点被梁季诚抓去替他?背锅坐牢去,我寻思这哪儿成啊,我要在北京早晚被他?们家害了,所以干嘛呢,干脆当?兵去吧,他?们手?再长,总伸不到军营里?头去。”

“你大学没在北京上,也是这个缘故?”商哲栋又问。

“嗯。”梁洗砚点头,“在哪儿上大学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哪儿都没个家,哪儿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如走远点吧,就当?旅游了,出去上学还?痛快点。”

“不过”梁洗砚松快地叹气,“后来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北京,我离不了这儿,就回来了。”

圆满的月亮前飘过一片淡淡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