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韩风打量着宋衾瓷,调侃道:“刚挨了一针,又惨遭绑架,紫俏,你需要我的解救吗?”

紫俏不说话,衾瓷也不说话。紫俏听得一声长长的叹息,而后感觉自己腾空了,衾瓷抱起她,不顾众人的侧目,迈步向客房走去。

紫俏闭上眼睛,她怕,怕众人的目光:叶远婷的悲戚,韩风的玩味,服务员的惊诧,同学们的艳羡,还有衾瓷的深情,她害怕承受也承受不起。

紫俏和叶远婷一个房间,衾瓷在时,叶远婷就一直没回屋。紫俏说:“我困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衾瓷不动,只坐在床边拿着紫俏的手来回蹭自己的脸。紫俏再说,他就用牙齿啃咬这手。

紫俏不再理他,装睡。她的心乱纷纷的,真是想回避衾瓷,自己静一静。

衾瓷看出了紫俏的疏离,懊悔和委屈,慌乱和灰心纠结在一起,说道:“俏俏,我就怕你这样,你这样不理不睬的,冷得让我心痛,……我不好,真是不好,可你就赌气不要了?” 衾瓷的眼圈红了。

紫俏依旧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衾瓷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语气走了调:“你的心肠最硬,我知道的。刚才,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再理我,那我会如何?死缠着不放吗?你会为心疼我而改变主意吗?我没把握。……你明知道这些天我想你,你还用看场电影敷衍我,我真是气得不行,我……” 衾瓷说不下去了,他俯下身来,把脸颊贴在她高烧过后还有些微烫的小圆脸上,那“微烫”炙烤着他的心。

紫俏本想躲开,却感到有冰凉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和自己的混在一起,合成汪洋的海,酸、苦,还有甜。

他用嘴唇亲她的眼睛,企求着:“看我一眼,瞪我也好!”他把嘴唇贴在她耳边,低喃着:“对不起,我爱你,我只爱你!”他用嘴唇含住她的鼻尖,威胁着:“再不理我,我就吃了你!”

紫俏刚想发话抗议,轻启的饱满的小小樱唇就被他的所覆盖。他小心翼翼的亲着,啄着,含着,探索着,她的牙齿碰到了他的牙齿,他试着用舌尖挑开它,他吃她的唇,把她要说未说的话也吞了下去。

他豁然间就开了窍:还用说什么呢,这已经足够。她固执也好,清高也好,怎样都好,只要永远能吻到她就好,永远能够。

这个小小的嫌隙融在甜蜜的吻中,人间静好。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紫俏的初吻,也是衾瓷的初吻。笨笨的,却终生难忘。紫俏脑子里迷迷忽忽的思量:他的气息是暖的,香的,甜的,像冬天里最暖的棉被,让人想入睡。

枕着初吻入睡的女孩啊! 多年以后,得到的会不会真比失去的多?

少女心事

第二天清晨,紫俏完全退烧了,衾瓷不放心,带着紫俏到医院又打了点滴后才把她送回学校。

那时已是周六的下午,谢宁正心急火燎的往出走,说要到H大找紫俏,看见他俩回来了,就一下把紫俏拉到身边,对衾瓷怒目而视,问道:“你把紫俏领哪去了,还夜不归宿,我都要去你们学校找人了。”

衾瓷本来就谦和,今天心情又分外的好,笑着逗谢宁道:“如果知道你要去我学校,我就晚些再送紫俏回来,也好给石磊那个傻小子制造点机会呀,可惜呀可惜!”

谢宁呸了他一下,说:“机会什么时候都有,就是不想给他,他那么傻。”

紫俏忙说:“傻有什么不好,郭靖还傻呢。再说,我看他比谁都聪明呢,教你计算机教得多好,别没心肝。”

谢宁瞪大了眼睛说:“只走了一晚上,就帮着婆家人,你这个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不是说最不喜欢的人就是郭靖吗?拖泥带水,三心二意,……你还说,你若是黄蓉,你就嫁给欧阳克好了,让那个傻子后悔……”

紫俏拿衾瓷做掩护,谢宁就绕着追,紫俏咯咯地笑:“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的臭老伴吃醋了。”

衾瓷心中一动:“郭靖”那般的男子不好吗?……

第二年的春天,在棋盘山水库,衾瓷再一次听到了紫俏对金庸男主们的评价。

当时有衾瓷、韩风、石磊、紫俏、远婷、谢宁,还有H大通讯站和传媒学校广播站的同学,十多个人。

紫俏是传媒学校广播站的站长,曾帮H大通讯站策划过校园广播 书香逸闻,她编排的校报“风雅、灵动、韵远”,也让H大通讯站的同学爱不释手。

这次来棋盘山水库踏青是两个校站的同学举办的联谊活动,远婷是应邀而来,衾瓷和韩风是不请自来。

野餐过后,在半山坡的绿草茵茵处,女孩子们席地而坐,围成一圈,莺歌燕语,散洒满山。

听到女生们讨论金大侠的“飞雪连天射白鹭,笑书神侠倚碧鸯”,衾瓷就留了心,他想听紫俏如何来说。

谢宁将头靠在紫俏的肩上,明艳的大眼睛半眯着,光洁的铜色肌肤张扬着生动的活力。她给紫俏缕头发,紫俏的黑漆漆的长发被盘结成粗粗的麻花辫,飘垂在身前。

紫俏衣着素朴,却不失巧媚。米粉色的条绒布衣,在领口、袖口、腰间,绣制三圈草莓,特别是在掐腰两侧还缝有带狗牙的圆兜,像绿野仙踪里的桃乐丝,又像阡陌花间的精灵。

衾瓷端详着看,石磊也端详着看,只是看的人不同。

衾瓷听紫俏说:“我喜欢两个人,一乔风,二杨康。虽然表面看来他们是一雄一奸,可他们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有离奇的身世,却都在长大以后才知情,一个身为胡人却长在中原,爱在中原;一个根为大宋子民,却当了金国的王子,有一个“金贼”父亲爱他十多年。他们的对错如何判断?但,如果只论对感情的笃定,没有哪个男人比他们更好。”

衾瓷心想:那么在你心中,我是谁呢?

叶远婷接道:“我更能理解阿紫,她对乔风的用情让人心酸。……如果论痴情,女人中要当属小龙女吧,虽然杨过处处留情,但只有她能紧紧跟随,生死不离。”

韩风走了过去,眼睛瞄着宋远婷,向紫俏发问:“紫衣侠女,你说我像不像杨过?” 引来女孩们嘘声一片。

紫俏认真地想了想,慢悠悠,做出诚恳的表情,回答道:“如果你能学会蛤蟆功的话,我看你就是欧阳克。”

所有的人都哄笑起来。

衾瓷的凤眼在明媚的春晖中流转出甜腻的宠恋,百转牵肠。他走到紫俏的身边坐下,伸手圈住那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他要提防韩风对紫俏的“报复”。

谢宁学韩风的语气,对着石磊娇笑道:“傻子,你看我像不像黄蓉?”

石磊说:“你不是黄蓉,你是谢宁,世上唯一的谢宁!”

谢宁楞住了,她没想到石磊能如此说,还说得这么好,但也只有石磊能把真实的话语说得这么动听,让她的心就像午后酣睡的小花猫,收起尖尖的利爪,一身光滑柔顺的绒毛等待着阳光的抚摩。

天边那朵雨做的云,飘来又飘走,山雨未至,清风袅袅醉。

做女孩时,读小说最是惬意。她们总是能在小说中找到自己的身影,爱上钟情的男主,哭哭笑笑中,连同女儿家的心事一道品茗。等到有那么一天,在现实中真正遇到一个人,爱的时候,却并不考虑他到底是“谁”?

晚间,他们在山下的小木屋里过夜。小木屋真的很小,最大的才能容下四张床,像安徒生的童话世界,小小的窗,彩色的门,门前还有矮矮的木墩,而他们似乎都成了小矮人,那么,谁是白雪公主?

当然只能是叶远婷。

叶远婷似乎有穿不过来的衣服,蹬山时一身‘耐克“帅气十足,晚饭时穿着浅蓝的牛仔裤,白荷叶边的衬衫外披了件了件藕粉色的细绒开衫,别具大家闺秀的韵味。

当星光璀璨时分,满山的虫鸣,满野的草香。韩风建议去河边的露天广场看篝火晚会,叶远婷就换上一袭黑白格薄尼面料,缀淡黄蕾丝玫瑰的连衣长裙,厚密的短发,发梢向外卷起翻翘,别了支金色镶钻的发卡,像罗马假日里的赫本。

韩风的眼里跳跃着两簇火焰,吹响了一声脆亮的口哨,其他几个男生也都淘气地跟着吹。

衾瓷眼睛一亮,笑容潋滟的看,对这位学生会女上级赞叹到:“平日里没把远婷当异性,今天穿得这么漂亮,简直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