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现如今长姐与母亲是在二皇子那里,若是讲出她们的下落岂不是将二皇子卖了。
这样的事她做不得。
只听太后长叹一口气,“只盼着她们和你一样平安就好。”
“对了,我听砚泓说,这些日子是你一直住在他的私宅中?”太后眉目一挑,眼角眉梢挂了几分欢脱,本来这两个人退婚时她还觉着可惜,可昨日孟砚泓急急入宫时将前因后果同她说了个遍,她派素云出去周全之余倒是对这二人的事又起了好奇心。
“是,”姚静檀咬着牙点头,说着连她自己听了都发虚的话,“三皇子宽和,不计前嫌,将我留在他的宅子里。”
一提到这件事,便总让她无端记起那日她听闻家中出事自己慌成了一只没头的苍蝇,甚至跑到孟砚泓的面前要拿自己的身子做为交换。
蠢事她做过许多,可这件是最蠢的一件。
每记起时,恨不得拿刀将孟砚泓杀了灭口的程度。
凡事因由皆因他,若他真的死了,她的后半生才真的清静了。
“依哀家看,往后你便留在哀家这里,有哀家在,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
实则这件事之前她不是没想过,姚静檀本意想着,既然现在她有太后作保,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不如就去二姐的府里。
可转念在一想,现时敏感,当初孟砚泓也说过,二姐虽嫁出去了,仍是姚家的人,若他日定罪,她定也会受影响不小,只怕是连二姐夫的仕途也会受波及。她才不乐意再去麻烦二姐。若是留在宫里,出入怕是不便,况且宫里人多眼杂,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反而不如住在宫外方便些。
“多谢太后好意,只是,我还是想暂时住在宫外。”她正满脑子想着如何拿出一个最适合的措辞说服太后,打消她将自己留在宫中的念头
谁知话头一起太后便立即像是明了了什么一般,未等她寻借口出来便先笑道:“住宫外也好,清净,况且有砚泓那孩子照顾你哀家也放心。”
“他虽然行事古板,不知冷热,但你们二人之前也相处过许久,他对你的情分自是比旁人要厚些。”
显然,太后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甚至想着二人还可破镜重圆。
虽很想反驳,但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
与太后聊了半日,最后在宫里用过午膳太后才放她出来。
大摇大摆的出了宫门,在临上马车前被人自后叫住。
“静檀!”――有人在身后唤她的名字。
第57章 若是姚静檀活不成呢
“静檀!”――有人在身后唤她的名字。
她要上马车的脚步一顿,随而转过头去,却见着二姐姚江雪直往这里奔过。
姚静檀扭身朝着姚江雪迎去,姐妹二人在宫门外相拥而泣。
“你说你,你跑哪去了,你吓死我了,”姚江雪轻轻捶打着怀里的人,“我才听说了你被抓到京兆府的事,吓的我紧着赶来。”
她将人放开,一个急脾气也不等人把话说完便将她拉到自己马车上,一路行至自己府中。
到了府中,她先是将人遣散了,而后姐妹两个才说起私话。
“我问你,母亲和长姐在何处?”姚江雪急急问道。
私想着这件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姚静檀与之前在太后处的回答一样,“我也不知。”
眼见着姚江雪的眼中浮着失落之意,不过很快她便缓和过来,“也罢,好歹你现在还在这,总比我连你都找不到的强,你别去旁处了,就跟着我吧,过两日你姐夫就要离京,若大的宅院也不能没人。”
“离京?姐夫为什么会离京?”
提到此事,素来要强乐观的人竟也叹了气,“还不是因为咱们家的事,虽然我没有被抓去,却也多多少少连累了你姐夫,与姚府一应相关的人是要被调离京城去往地方的,我又怕我也一同去了母亲和长姐若是有了消息却没人能帮衬,所以我决定不与他同去了。”
“这怎么行,姐夫被咱们家连累已是让人很过意不去,如今你也要同他分别两处吗?”眉目轻拧,姚静檀眼前一亮,“不如这样,你和姐夫一同离京,我留下,母亲那头若是有什么消息,我或许还能找太后帮忙。”
“你自己留在京城?”这想法之前姚江雪想都没想过,“那可不成,若是从前,你和三皇子没有退亲,好歹他还算是你的一个靠山,如今你势单力薄,谁知道京城有坏心眼的藏在哪处闷着算计你,此事不成,你非同我走不可。”
“二姐,我方才还告诉你太后护着我,就连这次我入了京兆府也是太后将我保出来的,就算有人要算计我,我现在一穷二白的还有什么可被算计的,这件事如今都传到了你的耳朵里,难不成还有不要命的敢来找我的麻烦?他们就不怕太后?”
“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姚静檀打断她的话,“姐夫被连累不说,还要同你分别,若是母亲和长姐知道了也会于心不安的,若真有她们的消息,姐夫不在京,仅凭你也护不住她们,你不如就此机会退出京城,也免去不少风波。”
趁机瞧了眼外头,随之她又将声线压低,“二姐,你觉得父亲能做出那样的事吗?我是不信,我觉得这件事里门道可多着呢,只怕有人在后面兴风作浪,若真是如此,你我只怕都成了旁人威胁父亲的把柄和短处。你走的越远越好,我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反而安全,左不过就是我自己一个人。”
这一番话将姚江雪吓的头皮阵阵发麻,身上的汗毛也随之根根竖起。姚江雪勇猛有余,但是一些细腻之事很难察觉,自打姚府出事,她想的是如何见父亲一面,如何找回母亲姐妹,却忽略了父亲是不是冤枉的。
“父亲他......”剩下的话她没有讲出,目光闪动却是震惊,“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太后要留你在宫里吗?”
“我与大理寺的一位大人有些交情,现在父亲的案子都由大理寺查办,我想着若是住在宫里出入都不方便,有些消息也难探得,所以太后说让我留在宫里时我便婉言拒绝了,”她纤长的睫毛忽然下垂,前头还讲的头头是道,可这会子一下子变得心虚起来,“实则我现在一直住在碧园当中,这宅子是孟砚泓的。”
“孟砚泓?”听到这个名字姚江雪便来气,“你该不是同他旧情复燃了吧?我告诉你姚静檀,他这人就不是你的良人,你可别为了父亲的事跑到他那搭上你一辈子!”
见二姐要发火,对面小姑娘忙将手搭在她的腕子上以作安抚,“没那一说,我之前离京打算到处转转,在路途中碰见他,是他将我带回京城的。情况或是有些复杂,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我离京也罢,我和你姐夫在玉华街有处宅子,位置不错,不偏不倚,我再给你拨过去几个婢女和小厮护院。好歹都是可信之人。除此之外,京城还有我两处铺面,每个月的租金不少,我也一并给你留下。”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让妹妹吃自己的,比让她去吃拿孟砚泓的不知好上多少倍。
闻言就连姚静檀也松了一口气,“那是最好了。”
“对了,方才你说你和大理寺的一位大人有些交情,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伍璋璃吧?”在姚江雪眼里,那伍璋璃甚至还不如孟砚泓。
孟砚泓再不济也不是那迷心花丛之人,而这伍璋璃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总是让人于心难安。
“不是他,是芒州新来京城的一位大人,叫向鹿鸣,渔阳侯的外孙。”
“竟是他?”向鹿名的出现倒真将京城搅了一片风浪出来,那渔阳侯突然多出来这么大的外孙听说欢喜的不得了,一向古板脾气又倔的老头子几乎逢人便说,就连她这常日不走动的内阁妇人也听说了几耳朵,“怎么会和他有些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