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又给她端来一碗清口的荔枝汤,闻言轻笑道:“您这说得是什么话?这空中除了您,哪里还有什么妃子?”
郗则韶锤了锤酸软难耐的腰腿,撇着嘴感叹道:“哎”
“我倒巴不得宫中多些妃子,帮我分担分担,陛下是真龙天子,龙精虎壮的,只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扛得住?”
说着,她忍不住以手托腮,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
“呃……”小姐这话说得,挽星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随口搪塞道:“您与陛下燕尔新婚,陛下于床帏之事热衷些,不也是理所应当么……”一面说着,一面悄悄红了脸颊。
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论及这些,哪里能像已出嫁的妇人那般厚脸皮。
不过挽星也心疼郗则韶被折腾了许久,昨夜她领着小宫女们进去收拾屋子,床榻乱的呀,‘战况’之激烈,可见一斑。
净了手,她开始熟稔地为少女捏起肩膀来。
挽星的手法老道,郗则韶将头靠在她身上,没一会便舒服得眯起眼。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郗则韶觉得,给裴越充盈后宫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可是这人眼高于顶,宫中的宫女、女官他估计都瞧不上眼……
郗则韶摸着下巴思索。
最好的法子,就是选秀。
可是她才入主中宫半个月,光是看在她爷爷郗首辅的面子上,估计一时半会也没人会提选秀女的事……
“哎”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郗则韶头一次觉得,家里人当官当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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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等鸡枞从云南送到您桌前,香气都没有了~
第26章 等鸡枞从云南送到您桌前,香气都没有了~
郗则韶在扬州居住时,曾听小姐妹们讲过她们出嫁的姐姐们是如何受到那黑心肠的婆母磋磨,古往今来的婆婆‘教训’媳妇,无外乎是塞侍妾、站规矩、收嫁妆等等伎俩。
可惜郗则韶没有婆婆,‘恶婆婆离间新婚夫妇’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
“难不成真得我主动当这个贤妻?”郗则韶忍不住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貌似也不是那么异想天开?
“小姐您别自己瞎琢磨了……”认真给她捏肩膀的挽星忍不住道,“您不是与陛下达成了约定么?这个月您都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您就抓紧时间,好好睡觉,好好和陛下相处,以后宫里有的是娘娘们,您又何苦如此急迫呢?”
这话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哈?
郗则韶想着母亲秦夫人的叮嘱, ? 莫名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脸颊。
进宫前,她倒也幻想过宫墙之内的生活,以为最难不过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到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郗家人员简单,对于高门大户里的腌臜之事,郗则韶向来是‘百闻难得一见’,对于宫中生活的某些设想,让她还生出几分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谁知道,这当了皇帝的大老婆,她先面临的不是脑力较量,而是体力。
若是光凭脑子,郗则韶认为裴越不见得胜她几分,甚至大概率还会逊色于她。
但是若论体力……呵呵,她与裴越,马马虎虎能算个三七开吧!
裴越三拳,郗家收拾收拾,给她准备头七……
一旁的挽星和撷月便看着郗则韶那张漂亮的脸一会发呆、一会皱眉、时不时还间插几声冷笑,两个侍女悄无声息地对视。
挽星:小姐大概是在思考吧……
撷月:小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挽星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抬手擦了一把额间并不存在的冷汗。
日头西沉,昏黄狭长的阳光穿过窗棂斜斜洒落在半新不旧的月蓝色莲花纹绒毯上,洒下点点跳跃的光斑,凝神望去,还能丝线同光线交织的流光溢彩。
裴越难得一次在凤仪宫用饭,郗则韶与他相对而坐,偌大的西暖阁,除了极少的牙箸与瓷器碰撞的脆声,再无其他。立侍的宫人们皆低眉垂目、屏息凝神,不敢多一分的动作。
摆饭的是凤仪宫人,侍候惯了郗则韶的饮食,下意识就将她喜好的膳食摆在郗则韶一侧,其余的则摆在方桌中间或是裴越面前。
于是少年就眼看着郗则韶对着一道樱桃肉山药动了一次、两次共五次筷子。
立侍在裴越左侧执箸布菜的御侍是太极宫的大宫女紫苏,自幼侍奉于他,只是少年视线的短暂停留,就立刻会意地揽袖弯腰,夹了一箸樱桃肉在裴越面前。二叁 铃ˇ六久~二叁`久︷六症理裙
裴越浅浅尝了一口,冷不丁地开口:“你喜欢吃甜的?”
世家大族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宫中自然更甚。
只是郗家素来氛围轻快,父亲又忙于政务,郗则韶与父亲交谈最多的地方不是书房,而是饭桌。
平日里郗则韶一个人用膳,挽星和撷月都会在一旁同她说话解闷,今日同小皇帝一同用饭,可把她憋得不轻。
见裴越主动搭话,郗则韶咽了口中的食物,老实回道:“还算喜欢吧。”
“不过我这人不怎么挑嘴,飞鸟走兽鱼、酸甜苦辣咸,弄得好吃的我都喜欢。”
她自小就跟随父亲上任,广东、四川、扬州都呆过,这些地方的菜系都吃得惯。
裴越在心中数了一遍自己的泰山郗言厉大人这些年待过的地方,知道郗则韶应当不是信口拈来。
“你倒是有口福。”裴越淡淡道,只是那微微下压的眉宇暴露了他似乎有几分不悦。
这又是哪句话得罪他啦?!
郗则韶往嘴里送了瓜齑,一面慢慢咀嚼,一面思索,只觉得这素来香嫩爽口的菜肴都失去了几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