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在溪的心摇颤了几拍,他望着严怀山的眼睛,问得很平静:“哥,无论是今天还是三年前,你后悔过吗?”

“我后悔过。”

严怀山盯着他的眼睛,他再次用手去擦严在溪眼角的泪,这次没被躲开。

在严在溪的印象中,哥哥的手总是宽大的、温暖的、让人心生依恋的,但严怀山此刻放在他脸颊上的手,却是沉重的、冰冷的、让人避犹不及的。

严怀山离他很近,但声音却很远地传过来,淡淡道:“我后悔过两次。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第二次”

他短暂地停顿了下,另一只手抬起来,绕过脖颈靠在严在溪细瘦地颈侧:“第二次后悔为什么三年前没有直接把你关起来。”

啪!

极大的一声重响。

严在溪咬着牙,绝望地瞪他:“你是我哥,所以我必须爱你。但是严怀山,我恨你。”

严怀山保持着被严在溪扇过的方向,歪斜的脸颊迅速肉眼可见地变红。

他缓缓回过头。

严在溪颈后突然一疼。

药效发作地很快,他甚至来不及挣扎。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严怀山快速且冷漠地说:“让你恨我并不难,让你爱我也很简单。爱无非是多巴胺的加速分泌,只要你的生理维持爱我的分泌激素,你就还会继续爱我。”

【作家想说的话:】

没开到车,又失策了!(握拳)

第27章

自家里接到赵钱钱报警的消息,距严在溪失踪已经超过了失踪人口生还概率极高的24小时。

严在溪被绑架时海边天色已经暗了,人多嘈杂,最后一次看到他的只有去买东西的赵钱钱与几个依稀记得沙滩上有几个黑影撕扭在一起的普通游客,可因为夜色浓深,竟没有一个人对那两个与严在溪打架的男人有清晰的印象。

文铃与严左行在宴会厅接待刚刚赶来的嘉青市最高警局长和副市长,他们得知就在方才,通讯公司在一片建筑工地监测到了严在溪手机关机前最后发出信号的坐标。

可巧的是,那片工地正是辰昇集团前不久刚刚投标拍得的城西地皮。

严左行刚派了人同刑警一起去现场勘察,此时眉头紧皱地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是否会是潜在竞争者动手的可能性。严虹陪在父亲身边,给了警方几个与辰昇方有严重利益冲突的名单。

文铃亲自去严在溪卧房里又找了几件他前不久穿过的贴身衣物给了警察,以便他们再次进行一轮详细排查。

“汪!汪汪!”

随着文铃走在回廊上的金毛忽地冲着楼梯的方向吠叫起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在场的人纷纷转头看着nico的方向。

严左行冷“啧”一声,微偏了下头,立刻有佣人走上前垂下脸站在他身侧。

他的语气不威自重道:“把狗关起来。”

佣人点了下头,正要去扣nico颈上的项圈,金毛竟然朝他呲了下白又尖长的犬牙,喉咙颤动发出震慑的声音。

佣人怕它咬上来,条件反射地缩回手,nico趁机从他手下溜了出去。

nico跃动着猛然蹿上楼梯,同时发出高频的汪叫。

严左行觉得它吵,动了下手让人赶紧去把狗关起来。

“严老板,稍等,”警长狐疑地看了下nico背影消失的楼梯,犹豫了两秒,看向文铃的方向,问:“严太太刚才说那是严在溪养的狗?”

文铃凝重的面色稍顿,转过去看了他一眼,像是领悟到警长话中潜在的警觉,语气尽量温和:“对,是在溪哥哥送给他的狗,从小跟着他长大,今早刚从医院接回家。”

闻言,警长先是扭过头和副市长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察地对他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但警长仍旧站起身,对着随他一同起身的严左行略微笑了一下,说:“严老板,我可以冒昧打扰一下,在贵府到处看看吗?”

这句话一出,宴会厅里所有人霎时都安静下来。

严虹和文铃都下意识看向严左行的方向。

严左行微眯了下眼睛,露出一半浅蓝的瞳仁与森白的眼球,眼尾夹起一些皱纹,看人的时候带了股阴毒,目光很淡,但异常冷漠地在他脸上扫量,似乎在判断警长话中究竟有何意。

副市长拿出胸前别着的手帕沾了下额角的汗,他笑着站起身打圆场:“严老板千万别误会,我这位老兄就是做这行久了,职业病犯了。”

随后,他伸出手拍了拍警长肩膀:“好了老陈,快回去部署你的工作,抓紧时间找到小严公子。”

警长站着没动,皱着眉和严左行对视。

“不冒昧,”严左行却忽地让了他半步,抬臂笑道:“陈警长请,只要能尽快找到犬子,我们严家绝对配合你们的必要工作。”

陈警长毫不避讳,对他道了声谢抬脚加快步伐跟着nico上楼的轨迹。

严左行有些疑惑,不过隐藏地很好,他在副市长的注视下宽厚笑着看了下文铃的方向。

文铃却未同他对上视线,望着警长背影消失的长梯,目含忧虑地咬了下嘴唇。

严左行看她的视线稍顿,沉声唤她一下,又对一旁的女佣道:“先扶夫人回房休息。”

“不用。”

文铃几乎是紧跟着便拒绝了来搀扶她的人,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勉强勾唇笑了下,看着严左行的方向,语气娇柔:“我们也上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正好怀山在家,看能不能给警长提供点线索。”

言罢,她对上了严怀山阴冷的目光,笑容微滞,面部肌肉有一瞬的僵硬,下意识抚摸了下挺起的小腹。

严虹却没有察觉到父母间的暗潮汹涌,她动作很轻缓地扶着文铃跟在严左行与副市长身后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