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头一回闯了这样的祸事,即便无人发现,他们二人也终究是乱了人伦。慌乱之下,他来不及反应,匆匆便买了车票遁走。
逃自然是逃不掉的,譬如现下,季清荣便给他弄了个更大的烂摊子出来。
他一回身,便被她凑近的身子慌得往后退却几步,按下乱跳的心,正要开口,忽听她道:“你为何自己跑了?”
季清荣长至这么大,先发制人乃她用得最娴熟的手段。虽是她理亏在前,但先问出口,总是没错的。
果然,秦慎被她问得一哽,见她又凑上前,不得已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离远些。”
她有些气恼,才下了她的床便翻脸不认人!虽然她勾引他在先,但那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定力不够么!
她用手覆住他搭在她肩头的大掌,仿似挑衅,眸中又带着不易察觉委屈。她睫毛轻颤,开口:“你将我自己扔下,是把我当做卖身的妓子么?”
“并非。”他打断她,喉咙哑得厉害,叹了一口,解释道,“我咳嗽愈重,你离远些,莫要被传染。”
原来是这个意思……季清荣将他的手握在手里,确实冰得厉害。
他心里漏了一拍,狼狈地偏过头去,想抽出手却没成功。
那女人双手捂住他冰凉的掌心,凑进自己的唇,缓缓地呵着热气。
她这般会拿捏人心……秦慎心中微微酸涩,手轻颤了下,却舍不得拿出,只让她为自己取着暖。
季清荣的唇贴在了他的手背,粉色的唇印留下,又渐渐往上。
不知不觉,秦慎已跌坐在椅子上,她几乎坐在了他腿上,觉得他身上寒气逼人,冻得他都有些冷了。
但这个男人,欢好一场便把她自己留下,回来又那般吓唬她,她一定要扳回一局!
她的藕臂勾住他的颈脖,唇贴在他的嘴角,轻哼:“秦慎……”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他逃不过她这样的手段,想起身却又没力气,只得狼狈躲闪着,轻咳几声:“仔细传染。”
季清荣吮住他的下唇,“啵啵”地吸了几口,娇声:“我不怕。”
秦慎转眸望向她,想她确实诸多狡猾。以往装柔弱时一口一个大少爷,现下为了勾他便直呼其名,还是这样的温软语气,真是……好心计。
只是这样的好心计,他却是受用无比,且沉浸其中。
秦慎微叹一口气,抬手握住她的后颈,薄唇欺上前吻住了她。
季清荣眨了眨眼,得意极了,勾着他脖子的手愈紧,柔柔弱弱地让他吃着自己的唇。
他还说有话要说,只是现下却吻着她不松口,恐怕连原本要说的话也忘了吧。
他吮吸着她的红唇,将她才上的口脂尽数吃进嘴中,直至薄唇上染上红色才停下,错开她又咳了几声。
季清荣良心发现,这人似乎病得确实厉害。
她眼睛转了转,又充当起了贤妻良母:“很难受么?我去替你拿药来?”
他的手还揽在她腰上,下巴搁在她肩上,半阖着眼放空。确实有些难受,亲吻一场,人更加晕乎。
只是她被自己亲肿了嘴巴,眸子里也是水色淋漓,这般出去,哪个看不出来有猫腻?
秦慎的头又开始痛,一时想不出旁的法子,只得道:“再待会儿。”
季清荣“嗯”了声,手柔柔地圈着他。
第0023章 我娶你
季清荣素来不是喜静的人,安分了没多会儿,她便开始作起来:“你还没说,怎么自己跑了?”
她嘟着红唇,状似抱怨,实则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叫秦慎一句话也说不出。
说什么?说他前夜太过冲动要了她的身子,而后清醒落荒而逃?
他一向坦荡,未曾料到栽到自己的继母身上,做出这样没骨气的事。
季清荣不依不饶,她年岁比他小,但情场经历却是比他丰富得多。你来我往,你逃我追,她一套小心机用得炉火纯青。她的脸埋在秦慎的颈窝里,鼻尖蹭蹭他,问:“说呀,是不是要始乱终弃?”
秦慎揽在她腰间的手顿了下,哑声道:“没有。”
哪里来的始乱终弃,继子能对继母始什么乱,终什么弃。
她抬起眸,眼睛湿漉漉的,不让他回避:“那你是不是想着要把我丢掉?”
他黑眸幽深,看得季清荣也没底起来。对方到底比她大了五岁,阅历又那样丰富,纵是对她有些意动,怎会轻易被她拿捏住?
秦慎把她没骨头似的身子拎起来,推她出了怀里,女人正要委屈,忽听他道:“我娶你。”
“?”季清荣懵住,耳边传来的三个字叫她几近迷糊。他、他在说什么呢!怎么就要娶她了?!
若是他真的娶了自己,那她季清荣岂不是要被整个沪市的人戳着脊梁骨大骂么!虽然平素也没少被骂狐狸精,但这哪能一样!现下这个时代,哪家子承父妻?!实在是荒谬!
许是季清荣脸上的表情太过惊悚,秦慎觉出了几分,他手捏成拳抵在唇边,又是轻咳几声,眉宇间带了深深的疲倦。
他道:“你我已经这般了,再没别的法子了,此事你不必再管。”
季清荣心里气恼,他倒还霸道上了,她原本就只想在他那里捞些银钱,何必要赔上自己的一生。正要开口,却被男人打断:“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叫她们离开。”
说罢,他缄默离去。
他上半生循规蹈矩、顺风顺水,唯被她迷了心神,做出出格之事。只是既然做了,自然要承担下来。
秦慎来到大厅,道:“诸位早些归家吧,秦某”
念及她方才不大情愿的神情,沉声道:“已有了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