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本就在起热,力气自然不大,枕头自然没能砸到李?迟唬?她恶毒的咒骂,却令李?迟徽?在了原地。
她万万没料到,陆辞会说出这番话来。
小蝶最先反应了过来,主子为她掏心掏肺,她却如此恶毒地揣摩主子,话中的诅咒不可谓不恶毒,她冷声道:“表姑娘还是慎言的好!随意污蔑人,可是会犯诽谤罪!”
小容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还在拼命捂陆辞的嘴,后背也出满了汗。
她顶着个巴掌印,一直劝着陆辞,“姑娘,您冷静些。”
外间,安翼自然也听到了陆辞的话,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对陆辞仅有的那点同情也散了个干净。
李?迟话肷尾耪一厣?音,“清者自清,表妹诬陷人,得讲证据,如今这种情况,还是要尽快看太医的好。小蝶,你去将三位太医全部请来,具体什么情况,自有太医诊断。”
李?迟簧?了一眼地上的枕头,漆黑的眼眸在烛火下显得有些清冷。她伸手将枕头捡了起来,拍了两下,将枕头放在了床上。
她居高临下望着陆辞沉声道:“你的脸乍然变成这样,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你若不信,就让你表哥彻查此事,表妹可以怀疑我,决不能如此诬陷我,小容,给你家姑娘穿上衣服,一会儿看看太医们怎么说。”
陆辞自然也听到了李?迟坏幕埃?她依然满腔怒火地盯着李?迟唬?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她眸中的恨意,实在太浓烈,李?迟恍闹卸碌美骱Γ?只觉得这段时间,对她的关怀,皆成了笑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李?迟蛔叱隼词保?才发现安翼就站在门口,陆辞虽是他的表妹,深更半夜的,他也不好进她的寝室,是以他一直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瞧见他时,李?迟徊庞行┪?屈,她清楚,他自幼习武,耳力好,自然听到了陆辞那番话,她吐出一口浊气,解释道:“我没有害她。”
安翼上前一步,将她拥入了怀中,“不必解释,我信你。”
被咒骂被诅咒时,她虽难受,却没有哭,这一刻,听到他的话,她鼻子却猛地一酸,紧紧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她刚刚真的很怕他会误会,陆辞毕竟是她的嫡亲表妹,若陆辞咬死是自己害了她,她该如何自证清白?
能解释的清吗?
李?迟恢灰?想到,他会怀疑她,心中就难受的不行,谁料他竟这般信任她。
李?迟贿煅室簧?,搂住了他的腰,“呜呜,夫君,你怎么这么好啊?”
安翼顺了一下她乌黑的发丝,“别哭,有夫君在,天塌了,也有我顶着。”
室内,陆辞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话,她狠狠攥住了拳头,根本没料到,表哥竟会站在李?迟荒且徊唷?
她气得牙齿都在打颤,脸颊也火辣辣的,烧得厉害,又痒又难受,似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痒得她好想去抓,瞧见指甲盖上的血痕时,她才硬是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陆辞狠狠咬破了唇,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李?迟徊皇且?证据?她手中的药,就是证据!她连忙将药膏攥在了手中,等其他两位太医验过,看她还怎么狡辩!
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第119章番外篇
太医被喊醒后,就匆匆来了怡春殿,安翼不仅是安国公世子,还是裴邢的左膀右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李?迟挥钟牖屎竽锬锝缓?,太医们自然不敢怠慢。
小蝶一再道谢,太医们摇头,让她将情况简单叙述了一下,小蝶提着灯在前带路,大致讲了一下。
听完小蝶的阐述,李太医不由蹙眉,这两日他虽未给陆辞诊治,只要她按时用药,坚持三日,红疹理应开始消退才对,如今已满三日,怎地更严重了?
他怀着疑惑,随着两位太医到了陆辞的住处,宫殿内灯火通明,李?迟缓桶惨斫哉驹谠褐校?瞧见他们,安翼才拱手行了一礼,道了声歉,道:“大晚上的将三位太医喊来,实在不好意思,然情况紧急,又实在不好多拖,望太医们见谅。”
太医们赶忙还了一礼,“世子不必客气。”
安翼引着太医们来到了室内,李?迟灰哺?了进来,瞧见安翼等人进来时,陆辞想藏起自己的脸。
想到这一切是李?迟缓Φ模?理应让表哥认清她的真面目,陆辞没再躲藏。她脸上痒得入骨,一直想伸手去挠,为了克制这种冲动,腿被她捏得青紫,此刻眸中含泪,楚楚可怜,喊了安翼一声,“表哥。”
安翼神色淡淡的,根本没看她,只道:“劳烦三位太医看一下她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陆辞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
李太医瞧见她的脸时,不由一阵愕然,他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味道,鼻尖不由动了动。
陆辞道:“我用了李太医给我开的药,才变成这副模样,此刻我的脸,奇痒无比,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咬我,我怀疑是药膏的问题,还请两位太医帮我瞧瞧药膏哪里有问题,接下来,我该怎样用药,才能止痒。”
她早已冷静了下来,说完,还冲两位太医鞠了一躬,刚刚面对李?迟皇保?她是太过愤怒,才失了理智,当着太医和表哥的面,她自然不敢咄咄逼人。
章太医和赵太医轮流查看了一下她手中的药膏以及李太医开的药方,又先后给陆辞把了脉,把完,是章太医率先开的口,“李太医开的这个方子,确实是对症下药,药膏,从味道,能辩出用了四味药。”
他一一说完,又询问李太医用的可是这四种,见李太医点了头,他才道:“依我之见,李太医的药,没有问题。”
陆辞忍不住道:“不可能!”
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这位太医也被李?迟皇章蛄恕?
安翼淡淡扫了她一眼,“表妹就算有意见,也该听太医将话说完,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他语气明明不重,却让人无端有些害怕,陆辞心中有些发怵,不由住了嘴。
安翼这才看向赵太医,“赵太医您怎么看?”
赵太医顺了顺胡子,正色道:“单看药方和药膏确实没问题,这么开,反而是最好的医治法子,姑娘若按时用药,如今有所缓解才对,从姑娘脉象所看,你脸上之所以奇痒无比,乃用药相冲所致,姑娘可是用了旁的药?”
他这话一出,陆辞不由一怔,她脸一白,眸中也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她攥紧了拳,矢口否认道:“不曾,我从头到尾,只用了李太医开的药。”
小容闻言,身体不由一僵,显然没料到自家姑娘会撒谎。陆辞隐晦地给她打了个手势,想让她悄悄避开,小容却没看懂。
下一刻,就听自家姑娘楚楚可怜道:“两位太医都说药没问题,既然没问题,我又岂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药膏里,还有旁的药,若是无色无味的药,你们没辨认出来,也情有可原。正是因那味药,与旁的药相冲,我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容隐约猜到了陆辞的用意,心中一阵发慌,可她又不敢拆穿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