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郑予行认真锁了锁眉头,知道她要翻起旧账,“是吗,你记性真好,我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一点儿都没有生她的气,但如果换成是我,轻轻磕了你一下你都要揪着我的头发跟我打起来。”她面无表情地道,手指交迭在一起,拖起尖俏的下巴,“那天,是她替你处理伤口的。”

还送了他巧克力作为赔礼。

郑予行哑笑,认真回想了一会儿,郑重道,“第一,是班主任命令黄一荻给我上药的,那时候太小,没有想那么多。”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卷发,手感一如当年,“另外一件事,该怎么说呢,我说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信吗?”

当时那个年纪,男孩子喜欢上一个女生,就会想尽方法引起她的注意力,他好不容易等到她不经意间撞到他身上,怎么可能只摇头笑笑说没关系让她先请。

就像时妤参加女子一千五百米时,他提前背了那么多个晕倒在跑道上的女生,才敢掩耳盗铃般地当着众人的面将她背到角落里藏起来。

时妤扯了扯嘴角,谁要这样霸道蛮横不讲理的喜欢,谁不喜欢斯文儒雅如沐春风的偏爱?

可她偏偏少年时喜欢。

只是大抵永远错过了。

将郑予行晾在客厅,时妤去了书房里,打开电脑,将相机里几百张记录真爱的瞬间打包发给林遥之后,她捏了捏有些酸麻的手指,顺手打开了一直在闪烁的微信群。

林遥问:“既然永远也不会原谅过去的他,又怎么能纵容长大后的他继续睡你。”

@时妤。

时妤一阵好笑,想回复,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传来的动静,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谁睡谁还不一定?”贺弯弯替时妤回复,“至少,郑予行比外面的野男人干净。”

林遥狂翻白眼:“你个包养小白脸的,别带坏时妤。”

贺弯弯摇头叹气:“遥遥,你不会懂。”

林遥半辈子都被付诸捧在手心,情路上风调雨顺,互相爱得真挚而长情,大概永远也不会懂只和男人走肾不走心是什么感觉。

可是她和时妤,年轻的时候都被男人骗过。

记得初叁那年,林遥和付诸的事情也被何华察觉,何华甚至要林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周一升旗典礼上检讨道歉。是付诸站出来护着林遥,叛逆而又霸道地威胁何华,如果她再敢纠着林遥不放,他不介意利用家族的力量报复她。

最终何华吃了个闷头亏,在学校的威信力几乎降低为零,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愈发对这一对小情侣敬而远之。

反观郑予行呢,只能说,时妤那几年锲而不舍的等待与追逐,不值得。

如果他从未对时妤表明过心意,是她一厢情愿,那到没什么可说的。但他承认了喜欢时妤,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种男人,换做是贺弯弯自己,她也绝不会原谅。

对此,林遥或许是受了付诸的影响,常常在时妤面前替郑予行求情:“他和付诸不一样,付诸成绩那么烂,一直吊儿郎当,那时候青春期叛逆,以和老师们叫板为荣。郑予行是校长的儿子,从小品学兼优,就像一张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纸,让他承认和时妤早恋,无异于在全校老师面前打他亲爹的脸。更何况,当年他自己也被那些满天乱飞的流言蜚语整得挺惨的。”

贺弯弯有所动摇:“所以都怪黄一荻啊,当年为什么非要告诉老妖婆?”

时妤摇了摇头,太久远了,久到她已经懒得追究当年究竟是谁的过错了。

和上一段感情彻底告别后,她似乎有两年多没有和男人上过床了。心灵上并不觉得寂寞,但身体偶尔会渴求慰藉。

特别是,白天见证了知己最好的爱情。尽管她已经见证十几年了,可真正看着他们结婚,和恋爱,终究是不同的。

她也许一辈子也遇不到想要结婚的人,那么今夕何夕,和谁在一起,其实根本不重要。

至于十几年的恩怨,她已经不记恨了,确切的说,是不在意了。

年少时深深爱慕过的人,不管多久回头看,还是会有些心动,因他依旧是自己青睐的模样,俊美,颀长,但这心动,仅仅能支撑她和他上床。

至于感情么,人一辈子,不可能两次掉进同一条河流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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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手机响个不停,郑家人的,黄家人的,除了长辈,还有领导,甚至他已经退休的省长外祖父都打了电话过来,开头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质问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跟黄家的女儿退婚。

时妤裹着浴巾,锦白的修肩皓颈,像只白狐,手里捧着茶杯,靠在桃木橱柜上,作壁上观地看着他,问:“你要不要现在回家?”

郑予行摁掉通话,摇头,“我今晚陪你。”

“陪我?”她抿了一口热茶,双颊被氤氲的水汽熏的有些浮红,“就是让我听一晚上你被各种各样的人教训吗?”

原来他和她在一起,从小到大,压力都这么大呀。

“不会。”郑予行将手机静音,扔在沙发一角。站起身,走向她,伸手揽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瓷杯。

男人的唇欺压上来的时候,带着微微发散的葡萄酒香,时妤被吻得有些迷醉,浴袍被人掀开,雪乳落入宽厚掌心,樱珠在手指的缝隙里被揉得发硬。

她被亲得腿软,靠在他怀里,手臂推拒他的贴近,凭着最后一丝清明推开他:“先去洗澡。”

郑予行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又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啄,才接过浴巾,走进浴室,合上移门,很快响起哗哗啦啦的水声。

沙发上的手机又亮了,时妤慢慢走过去瞥了一眼,是黄一荻的电话。

出于那瞬间某种奇怪的心理,她竟然伸手去接了,很平静地打了声招呼,“一荻。”

这是她隔了很多很多年,第一次再开口同儿时的好友说话。

黄一荻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郑予行的手机在时妤手里,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半夜叁更,她大概猜到了两个人在做什么,仍然震惊于他们会发展得这么快。

她握着手机,声音有些局促,“时妤,你们和好了,是吗?”

她紧咬牙关,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