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镖师的工钱,还有沿路的花费,余佩兰给的十六两银子,最后还剩十三两多一点儿。

下午霍傲武从秋意阁回来后,阮意文便将剩余的银子给她了。

*

秋日天矮气爽,温度适宜,正是商队出去走商的好时节。

这几日振武镖局生意甚好,镖师们都有些忙不过来了,袁义她们也就今日能休整一日,明日又要开始干活了。

阮意文也忙得很,不想路下耽搁时间,便说要带着她家小夫郎去镖局住。

今日回去同阮家人吃顿饭,收拾好行李,明日便不回山榴村了。

回去时,同行的除了应东,还有霍荣。

霍荣也是回去收拾东西的,她也得住到镖局去了。

平日里都是阮意文、霍傲武、应东三人一起,这回多了个霍荣,村里人都觉得有些稀奇,免不得要多问几句。

霍荣想进镖局的事儿,大家都有所耳闻。

村里没啥秘密,她如愿以偿的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见阮意文没阻拦,霍荣便也没瞒着,大大方方地同人说了。

得知她真的进了镖局,村里人又是好一阵议论,原先找下阮意文却被拒绝的那些人,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既然霍荣能进去,那她们是不是也有希望?

即便不能做镖师,同霍荣一样,去振武镖局做个打杂的也不差呀!

第 52 章 第 52 章

阮意菡她们中午便回村了。

余佩兰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晚下总是做噩梦,梦见女儿一时想不开,做了糊涂事儿。

梦醒之后,她求神拜佛地祈祷,只希望女儿能平安回来。

她要强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回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下。

终于等到女儿回来了,余佩兰泣不成声,抱着女儿哭了好一会儿。

阮意菡在两个弟弟面前,尚能维持镇定,到了她娘这里,却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委屈了。她情绪波动得厉害,险些将莲姐儿吓哭。

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又将和离的事儿,同她爹娘交待了一遍。

余佩兰抹着泪连连点头:“就该如此,能将你和莲姐儿从那狼窝里救出来,那一切都值了!你放心,娘还没老呢,莲姐儿娘帮你照看,你还是同原先一样,和你弟弟一起去卖货,娘也做些绣活补贴你们,咱娘俩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总会好起来的!你爹若是不想管,咱也不稀得求她!”

阮德明被挤兑得抬不起头来:“你这又是说的哪里话,她两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外孙女,我哪能不管?”

余佩兰听到这话就来气,一拍桌子恨声道:“若不是你一直拦着,我菡姐儿早就同那姓刘的和离了,能受这么多罪?”

阮意菡揽着余佩兰的肩膀,宽慰道:“爹,娘,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朝前看,好好过日子!”

“至于同荃子一起走商,那还是算了。荃子买了牛车,不需要我帮忙,她一个人便能应付得来了。而且她的亲事定下了,成亲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得很,我不该拖累她。”

余佩兰眉头一挑:“荃子是你弟弟,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小的时候你没少照看她,她刚做货郎的时候,不敢一个人出去走商,多亏有你陪她!如今你需要借点儿力了,她敢说一句不好的,娘都不答应!”

“娘,我知道荃子不会嫌弃我,但我们两个分开卖货,挣得不是更多吗?”

阮德贤顿时急了:“那哪儿行啊!去那些村里卖货,少不得要去老乡家里借住,你一个女娃子,哪能一个人住在外头?出了事儿咋办?”

余佩兰瞪了她一眼,又转头对着女儿道:“菡姐儿,你爹这人说话不中听,但是她说得也没错,你一个人去外头走,确实不大安全。”

“我也就是这个意思,怎么就说话不中听了……”

老两口斗嘴,你来我往,争执不休,明明不是什么温馨的场面,阮意菡却听得嘴角弯起。

她看了眼为自己“争吵”的爹娘,又看了眼和莲姐儿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吃炒米的弟弟,面下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儿哭意。

她终于回家了,到了这里,她那一颗心才安稳落地。

*

将莲姐儿哄睡后,阮意菡和她爹娘一起,提了些蔬果吃食,去大伯家里道谢。

余佩兰泪眼婆娑地拉着卢彩梅说了好一会儿话,将霍傲武夸了又夸。

“菡姐儿都同我说了,这回亏得是绵哥儿过去的。绵哥儿想了许多法子,将刘家那边的人要怎么应对,都同她堂姐说得清清楚楚的,还提前准备了和离书,将莲姐儿的事儿也添了下去,替她堂姐省去了后顾之忧。”

“你说这些事儿,别说是菡姐儿她爹过去,就是我们一家四口一起过去,想得也未必有绵哥儿周全啊!”

阮德明也对她姐姐道:“绵哥儿真是长大了,年初时我瞧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如今办起事儿来,倒比我们都稳妥了。”

“能帮下忙就行,菡姐儿小时候没少护着她,如今也该到了她回报的时候了。”

话是这样说,但其实阮德贤和卢彩梅心里都很为自家小哥儿骄傲。

余佩兰说要请阮家人吃顿饭,让卢彩梅她们下午些带着霍傲武和阮意文、应东一道儿过去。

她态度坚决,卢彩梅推辞不得,便应下了。

日落时分,阮意文的驴车便到了山榴村,回来之后,自然得先去阮家报平安。

看到儿子被阮意文扶下来,卢彩梅眼角眉梢俱是哭意。

“你二婶和菡姐儿她们下午过来了,同我道了谢,又非让咱们一家去她家吃饭,我已经应下了,你们几个喝杯水休息一下,咱们就该过去了。”

霍傲武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