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楼忘冷。”朱畹晚还是这句话。
“在这里,你别想见到任何人,除非你积分够了,评级达到B级以上。要么,就等着雇主主动见你。”
调教师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朱畹晚耳朵和嘴又被重新堵上,所幸鼻子里没塞东西,不至于像之前那样难受。
调教师说的积分,朱畹晚不知道是怎样回事,但是唯一确定的是,他现在什么人都见不了。除非,楼忘冷来见他。
后穴的痒意似乎已经熬过去了,只留着大火烧过之后余烬残留的些微热意,反而勾起了人的情欲。朱畹晚控制不住地蠕动起后穴,大腿内侧微微颤抖着。他对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没有察觉,自从经过催眠的那段日子之后,他没法完全地控制身体的反应,身体有自己的一套肌肉记忆。
直到后穴绞住按摩棒,朱畹晚听到挤压摩擦之时产生的滑溜水声,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几乎已经确定这是楼忘冷的阴谋诡计,除了他,谁会对自己做那么变态的事情,用催眠来改造他的身体,借此控制他。如果照刚才那人所说的“听话”,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无非就是楼忘冷又想以另外一种方式来控制他罢了。
这里的人不会让他见楼忘冷,那么只能让楼忘冷主动来见他。朱畹晚打定了主意,之后,他开始绝食。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进来,给他喂那种流质物体,他猜测那是食物一类的东西,咬紧牙关,没有吃,给他喂水,他也没喝,刚灌入嘴里,他就吐出去。
大概过了3天,或者是4天,朱畹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模糊间昏过去,又醒过来,每次昏过去之前,就想着醒来会不会见到楼忘冷,见到楼忘冷,他要横眉怒目地质问他还是沉默以对以示抗拒,就像他平时面对楼忘冷的那样。他还没想好。
随着绝食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神经紊乱,注意力难以集中,求生的意志让他变得脆弱了,有一次他甚至想,如果醒来后见到楼忘冷,他要抱着他的大腿哀求,求他带他离开,无论如何,先从这个鬼地方离开再说。但当他神智稍微清醒之时,意识到自己想要哀求楼忘冷,又开始鄙视自己了。
不知昏过去几次,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里的东西被人取出去了,头顶一盏白炽灯,明亮的光刺得他眼泪簌簌而下。
有个护士模样的人在给他打针,一管不知道是什么药剂的东西注入他的血管之中。护士推完针,朝一个人招呼一声就离开了。这时候朱畹晚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云琛坐在临窗的一把椅子上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
“你没必要绝食,和自己过不去。你不吃不喝,我们有的是手段,强灌,鼻饲,但我没那么做。你想用绝食逼那位雇主来见你吧,既然你不死心,我也就耐心地陪你玩几天。你现在也知道了,他是不会见你的。与其折磨自己,不如在这里好好表现,争取拿到B级以上的评级,到时候那个雇主,或者愿意见你一面。”
朱畹晚虽然眼睛含泪,但表情空茫茫的,没什么反应。
云琛站起身,走到床边,用拇指抹了抹朱畹晚眼角的泪水,放在嘴里尝了下,呸了一声“苦的”,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这个订单的备注是‘放手施为,死生不计’。”满意地看到朱畹晚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云琛接着说:“没人在乎你死不死,我告诉你,被丢到这里的人,就是个废品,我们负责废品改造,改造好了就送回去,改造不好嘛,就扔掉。”
“刚刚给你注射的是营养针,你暂时还死不了,之后死不死,就看你自己了。”
朱畹晚又被扔进了那间禁闭室,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被架子固定住,而只是用手铐把手铐在后面。眼睛还是看不见,但鼻子里是松的,嘴里换了只中空的口塞,将他的口腔撑大,口水顺着口塞的缝隙流出来,没过多久,就口干舌焦。后穴里没有抹药,也没插入异物。但是一根导尿管从尿道直入膀胱,注射了一腔温水进去。导尿管被抽出,一个精巧的装置被置入到尿道中,卡在尿道括约肌那里,令他的尿道始终处于微微扩张的状态,细小的水流从撑开的尿道中流出来,淋漓而下。
无论朱畹晚下身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尿道闭上,只能时时处于失禁的状态。
朱畹晚这段时间还没有正常地进食和饮水,从尿道中流出的液体也是刚刚灌进去的,并不脏,但处于这样一种失禁的情况下,他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排泄物的骚臭味。
他似乎被人遗忘了,没有人再进来给他喂食物或者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往他膀胱里注水,注得越来越多。他的腹部肿得像一个球,一移动,就能听见“咣当咣当”水流晃荡的声音。腹内满腔的液体无处可去,互相激荡,朱畹晚恶心欲呕,那些水似乎下一刻就要从他嘴里喷出来了,一想到那些液体是他膀胱里的尿液,朱畹晚觉得连胃里都在涌酸水。
他的身体变得很沉重,为了好受一点,他在墙角坐下,小心伸展自己的双脚,唯恐压迫到自己的肚子。
尿道里泛起一阵阵细密的快感,每次液体摩擦过尿道,就好像有一条细小的电流在尿道中流窜,尿道里每一寸被电流拂过的软肉,微微颤栗着。他的尿道,长时间充斥着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这也是楼忘冷的杰作,在那次催眠后,朱畹晚就察觉自己身体的变态,他能从排泄这种事情中品尝到极致的快感。排泄和射精不一样,射精只是片刻,而排泄的时间很长,人的身体长时间被快感浸淫,等快感停下时,就会觉得格外的空虚,这种空虚有时候会逼迫人做一些清醒时不愿意做的事,比如,通过频繁的喝水或者从外部注入的方式继续制造排泄,重新找回排泄时的快感。
尿液淅淅沥沥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滩,所幸这时候肚子小了不少,朱畹晚挪动起来没那么艰难,他换到另一片干燥的地方。
饥饿和干渴的感觉并不陌生,他不久前才体会过,可依旧难忍。无论是欲望还是吃喝拉撒,人很难和生理抗争。长时间没有进食和喝水,朱畹晚头晕、乏力,并且感到自己逐渐变得焦虑、易怒。但他竭力保持平静,知道那样只会让体力流失得更快。
禁闭室密不透风,液体蒸发速度远远及不上膀胱内液体排出的速度,不知到了第几天,禁闭室内已经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朱畹晚蜷缩在一滩尿液中,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动物,或者是云琛所说的“废品”。为了抵抗这种虚无感,他开始回忆,竭力打捞起生命中那些闪光的碎片,那些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的记忆。
他小时候就喜欢看戏,每逢春节或者一些重大节日的时候,就会有戏剧班子来他们那个小镇来唱戏,他经常被那些剧情吸引。他听不懂,不过父亲会给他讲剧情。后来,小镇有了录像厅,他就把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录像厅上,看各种各样的电影,中国的,外国的,黑白的,彩色的。剧中的人物让他哭,让他笑,他也想成为那个让别人哭让别人笑的人。
转折点在高一。高一那年的文艺联欢会,爱好戏剧的老师准备让他们排一部戏,还请了自己当演员的朋友过来指导。剧中有一个女性角色,和自己的继子纠缠不清,直至悲惨地死去。小镇闭塞,人们习惯了道德审判,那个女性角色,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没有女孩子愿意演那个角色。老师的那位朋友很生气,他觉得那个女人是剧中最鲜活最具有抗争精神的一个角色,如果没人肯演,那戏也不必排了。朱畹晚实在想演戏,最后自告奋勇,说自己愿意去演那个角色。那时他还没完全长开,面容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有一种郁热而倔强的气质,指导老师看了他几眼,也就同意了。没想到这出戏在学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也在排戏的过程中,喜欢上了那个角色,觉得她真是顶顶可爱的一个人。
老师的朋友觉得他有天赋,说可以指导他,到时候他可以去考电影学院,以后当一名演员。父亲却不同意他走这条路,后来,他和父亲吵架,他离家出走,淋了一场大雨,高烧昏迷,错过了艺考。他觉得父亲毁了他的梦想,老师的朋友告诉他,只是一年而已,短暂的一年在漫长的人生中不算什么,他可以明年再考。但他当时钻牛角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无心学习,高考失利后,就离开了家,自己外出闯荡了。
他吃了很多苦,也走了很多弯路,四处打工,在当地一些剧团混脸熟,积累作品,终于在18岁的时候进了一家小经济公司,又过了两年,才出演了第一个MV,接下来好几年,他都是在各个剧中演一些戏份不重的角色。直到28岁,才凭借一部戏火了,之后有了一些选择权,可以挑选部分自己喜欢的剧本。
父亲后来觉得对不起儿子。他病得最严重那会儿,是瞒着朱畹晚的。儿子在剧组已经待了八个月,他知道那是个大制作,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因此也没把自己病重的消息告诉儿子。疾病来势汹汹,他的病情恶化得很快,儿子没能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朱畹晚后来听母亲说,父亲收集了他所有演出的作品,在生病那会儿,让他休息也不肯,只是窝在病床上看朱畹晚的戏,他觉得看一眼少一眼,似乎要把朱畹晚过去所有遗失的时光都补上。
……
朱畹晚撑起自己的身体,他还不想死,他还想获得一次最佳男演员的荣誉,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他是谁,他是朱畹晚,他是一个演员。他尽可以将当下当成一个荒诞的剧本,他现在不是朱畹晚,只是剧里的一个角色,一个奴隶、废品、一个随便什么东西。戏有杀青的一天,他也会有出去的一天。他能演好这个“听话”的角色,像他过去演好的那无数个角色一样。
朱畹晚无声地哭了,就那样睁着眼睛,让眼泪顺着脸庞留下来,好像脸上在一刻不停地下雨一样。空气里满是沉闷、潮湿、略带骚臭的味道。他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舔舐自己的尿液。
朱畹晚这些反应,云琛都看在眼里。禁闭室的四面墙,是单面墙,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可以看见里面,墙壁对外面的人而言,只是一块坚硬的玻璃而已。云琛看到朱畹晚一开始靠在墙边,每隔一段时间就挪一个位置。助手为了偷懒,往他膀胱里注入的液体越来越多,这样他们就可以减少操作的次数,他们也不想进入禁闭室这种地方,觉得脏。
朱畹晚的肚子越来越大,后面几次注水,他肚脐眼都翻出来了,雪白的肚皮上漂浮着丝丝缕缕的青筋,如上好宣纸上的一幅丹青。身上都是汗水,这让他体内水分流失得更快。他的嘴唇在两天后就干燥起皮了,手肘和膝盖等部分,出现了脱皮和皲裂。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这让他挪动的动作变得很滑稽,他扶着自己肚子的样子,宛如一只拖着巨大花生米的蚂蚁,那么不堪重负。他在禁闭室里挪来挪去,最后,只剩下墙角还有一块干燥的地方,只容得下一只脚,朱畹晚甚至尝试着站起来,贴着墙壁,小心抬起一只脚,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云琛看到他那条支撑的腿抖动得厉害。最后实在支撑不下去,朱畹晚顺着墙壁慢慢滑下去,身子向右边歪倒,好像书法中的“朱”字写到最后一笔“?”,收笔缓慢而凝重。
朱畹晚坐在自己一滩尿液中。
说坐或者不恰当,他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坐姿了。刚开始,朱畹晚竭力保持一个端正舒展的坐姿,维持脊柱的自然曲线,虽然腹部鼓起异于常人,但忽略那个诡异之处,朱畹晚的神态和动作一派云淡风轻,好像不是身处禁闭室,而是坐在自己家里洒满阳光的那块木质地板上。这是个倔强而隐忍的人,或者因为他明星的身份,他已经习惯只将自己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云琛想。
之后,朱畹晚浑身无力,只能侧卧着,但是这样不可避免地压迫到自己的肚子。他平躺着,身体会好受一些,但这样无疑会增大身体与肮脏的地面接触的面积。他还是选择侧卧着,或许是猜测房间里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朱畹晚转过身,面对墙壁,将脑袋埋入胸口,身体蜷缩起来。
只是,监控他的,不是摄像头,不存在死角这种东西。朱畹晚眼角含泪、皱眉隐忍的表情,全然都落入云琛的眼中。
再后来,朱畹晚很长时间才动一次,大概是为了节省体力,但身体的能量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他像个死去的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部那里还有微弱的起伏。
四天,整整撑了四天。直到云琛看到朱畹晚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地上的水迹,云琛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又等了四天。在这四天中,朱畹晚的表情由嫌恶变得无悲无喜,最后只剩下苦苦求生的挣扎。
就是这个时间了,云琛让助手打开了禁闭室的门。
01 车内第一次催眠和催眠前情
“你帮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那人临走的时候说。
宋玉仔细想了想,脑海里浮现的也只有叶萧的样子,精壮结实的身体、刀削斧凿的五官和睥睨一切的神情。如果可以,他想要那个人的爱情,可是,这个也是可以借助外力达到的吗?他最终摇摇头:“不用啦,我收留你也不是为了报答。”
那人用直直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能够看穿他的内心,一直看到他心中藏着的那个人。宋玉在这般凌厉的眼神下,眼光四处躲闪,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好吧好吧,不勉强你了,这个拿去。”那人递过来一个沉沉的木盒,木盒表面还雕刻着精致繁复的梅花。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