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夏月愣了一下,为什么要一起去?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扯着走到了战子楚的面前,只得扯出个微笑,“四公子,四少夫人好。”不知道怎么的那天看见他们夫妻两一起出现后她莫名其妙地就对看见战子楚感觉有点心虚,他那沉默的眼睛一看过来,她居然感觉浑身不自然起来,战子秦却笑得很是随意,“四哥四嫂怎么才来?好久没和四嫂跳舞了,四嫂给个面子吧。”

王秀琳吓了一跳,她是典型的传统闺秀,一向不像大嫂那样能和战子秦这样的洋派人物打成一片,还真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这个小叔子跳过舞。只见战子秦手已经伸到面前,笑着看向丈夫,“怎样?四哥准不准啊。”只觉得丈夫在自己腰上推了一下,“去吧!”就被小叔子拉走,回头时只见丈夫已经转身面对那个娇媚天成的夏小姐,从这里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背影笼在那夏小姐身上,突然就引发了夏小姐粲然的微笑,她心里猛然针刺一样痛,赶紧回了头。战子秦携着她到了舞池,“四嫂,别老紧张四哥。四哥啊,是我见过最老实的男人了。”

王秀琳抬头看他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说什么浑话?请我做什么?为什么不请那个夏小姐跳舞?”

战子秦佯装失意地摇了摇头,“人家不给面子啊。”

王秀琳听得更不是滋味,又忍不住瞟向那个方向,两人已经不在原处,心里莫名就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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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最近很忙吧。”没话找话,她知道她要是不开口,他就能这样一直闭着嘴在她旁边站着,让她莫名其妙地心慌,她很想赶紧离开他,但是总不好调头就走,只得打个哈哈,盼着客套两句就好分手。

“还好。”战子楚回答,突然伸手扶住她的手肘,将她一带。她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勘勘避开了身后一对欢笑着旁若无人的情侣,却也靠近了他,不由得抬头一笑,“谢谢你。”便是落入王秀琳眼里的那一笑,她并不知道,这一笑也落入了另一个女人的眼里。

“我看了你写的报道。”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携着她向一边走去,她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看她写的报道,她是凭着舅舅的关系进的中央日报,说是跑时事新闻,其实那些时事事件的稿子她根本不屑写,就是写了也根本不可能过主编那一关,最近以来她一直写的都是一些文化交流一类的东西,战子楚不像是会看第7版的人。不好意思地吞了吞口水,干笑了一下,“不知道四公子说的是哪一篇?”佛教?传统的婚嫁与一夫一妻?她想都不太可能。

“在江城日报的那一篇。”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站在外面的阳台上,青碧的夜空上繁星点点,清爽的微风还带着海洋的湿气,她精神顿时一震,不由得笑道,“那篇文章是我一个朋友写的,我不过署个名罢了。我那张照片还是那次演习拍的。”

战子楚依旧是那种沉默的注视,“你觉得我很冤枉?”夏月吓了一跳,张嘴想干笑一下缓解一下气氛,却被他一看,莫名就又心跳加剧,他的眼睛很黑,专注看你的时候有一种强大的摄魂能力,她一看见就想逃之夭夭。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第一次晚宴上看见他的时候她不会这个样子,那天在面馆这样怪异的见面也没有怎样,为什么自从见到他那位美丽婉约的妻子之后她就这样的不正常?因为他有妻子?她自失地一笑,他当然有妻子,当真是废话。“冤枉?四公子,这个词好像从来不用于描述政治。”柳鹤太过天真,她虽然从来不参与杜家的事物,但是好歹也是见过猪跑的,战家老爷子还非常硬朗,底下几个少爷就开始争强斗狠了,眼前这个战子楚无疑最有实力。这个男人很复杂,还有妻子。她微微一笑,避开了战子楚的眼睛,“我对政治没有兴趣。”

战子楚看着她,一身海蓝色的晚装,映衬着牛奶一样柔腻的肌肤,波浪的长发由一只宝石发夹别着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就随着夜风萦绕在鼻尖,她是在说什么?杜兰甫已经放弃他了吗?那她为什么写那篇文章?现在又撇的这样干净?淡淡地说了句,“是吗?”

夏月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沉默,暧昧,她知道她怕的是什么,他们之间有一种难言的暧昧,他的侧脸很美,每一条线条都可以让人惊叹,她可以和他面目相似的弟弟打情骂俏,嬉笑自如,但是对他,似乎是越来越难以呼吸。即使没有看他,也觉得不自然,突然感觉想喝酒,胡乱回答了句,“是啊。”抬头很快地看他一眼,“外面有点冷,我想进去喝一杯。”

他淡淡地转开脸,“好,夏小姐请便。”默然得如同第一次看见她出现在他的车上。夏月突然觉得心里发虚,居然没能迈动脚步,回头看他,恰巧他也转过脸来,她突然被梗住了喉咙,转身离开的时候,觉得特别的烦躁。才走了两步,战子楚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漠然地跟在她后面。

她本能地想要再找个理由甩开他,也许本能外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主宰着她的行为,她和他一样默然不语。站到放着鸡尾酒的酒桌边上,她舀了一杯,慢慢地一口喝干,然后又舀了一杯,刚放到嘴边,他就按住了她的手,“你的量不就是这么多?”

她有些愤然,他还记得她的酒量,仿佛是她什么人似的,真他妈的,他是有老婆的人。咬了牙刚要发飙,却对上他不动声色的脸,突然气势就萎了下去,他又没有勾引你,他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哥哥,夏月,现在是你自己在犯贱。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酒杯,一仰而尽,她最忌讳像母亲那样和已婚的男人纠缠不清,“没事,我今天情绪好。”挑衅地看他一眼,灯光下他便没那么可怕,她也自觉胆气回复,微微一笑转头而去。她要换个地方再喝一杯。

突然头顶上落下无数彩色的碎纸片,一声声的香槟开启,欢呼声响起,妩媚端庄的罗夫人挽着丈夫翩然出现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袭淡金色的礼服光彩照人,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母亲的影子,屁,她的母亲何时这样神采熠熠,顾盼自如了,都是美人,爱上别人丈夫的都没有好下场。

她站的地方距离那高高的台阶很近,她虽然没有带眼镜,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罗夫人身后一个穿着一身淡兰色长裙的高挑美人,面孔很有几分战家的轮廓,但是一双剔透的眸子却与那督军非常相似,大约这就是杜楠要娶的那位罗小姐了,但是为什么罗小姐在看着她,她有些奇怪,还是微微举杯致意,罗菁脸上一动不动倒叫她有些尴尬,恍惚间觉得她这神情与谁相像,罗菁却突然微微一笑,莫名让她觉得伤感。也许传言是真的,罗菁有她爱却得不到的人,突然身边的人开始鼓掌,该是罗夫人说了什么感谢的话引发了全场,她跟着鼓掌,罗小姐已经走到了母亲身边,罗夫人牵着她的手递给了杜楠,两人入场翩翩起舞。夏月远远看着,今晚特别觉得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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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战子秦又出现在她身后,她被他突然的欺近吓了一跳,心里烦躁,头也有些发晕,连话也不想多说,绕开他就想走。战子秦却拉住她的手不放,“你要去哪里?”

她不耐烦地要挣脱,战子秦却是老手,轻轻一带她居然就和他滑到了众目睽睽之下的舞池里,乐曲欢快,他带着她旋转,她只觉得头顶上的灯光粲然一片,不觉便有些恍惚起来,也好,眩晕让她停止了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感觉很舒服。不过她虽然恍惚,但是还没有到意识迷糊的地步,他靠得她太近,他的呼吸就在她脸颊的旁边,他的手按在她裸露在礼服外面的肌肤上,抚摸带出的刺激让她忍不住脊背一阵发紧。猛然抬起头来,冷然逼视,“七公子,你不会也喝多了吧。”他讪笑地移开了手,看着她的眼睛,口气带着点心虚的讨好和无赖,却依旧紧紧地揽着她,极有技巧地阻止她甩手走人,“别再甩下我就走啊。夏小姐。”

她突然恶心地想吐,“七公子,我喝多了,不想跳了行不行?”口气里已经带上明显的不耐烦,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左手滑下,紧紧拽住他放在她腰上的右手上。他若是还不知好歹,她就掰断他的大拇指。

“好,好。”他笑着放开扶着她腰的手,却还牵着她的另一只手,夏月没了他的扶持却有些脚软,若不是他牵着,怕是走的就要摇晃了,他给她在一片帷幔后找了个角落坐下,人便离开,夏月扶着发晕的脑袋,只道这人还算识趣,他就又靠过来,那沙发原本不大,他一靠过来她就觉得憋闷,刚一抬头冰凉的杯子就送到了嘴边,她愤然挥开,“七公子还嫌我喝得不多?”

战子秦把洒了一半的杯子端到她面前,笑的何其无辜,“夏小姐冤枉我了,这可是果汁。”

夏月看他手上洒的液体,淡淡泛着果香,原来是葡萄汁。她呆了一下,看着他的笑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不要脸的臭男人,调戏她是吧,拿颜色相近的葡萄汁故意让她误会他喂的是葡萄酒,想看她丢人是吧。她还没喝那么多呢,眯着眼睛冷笑,“我不喝葡萄汁。”手一撑沙发站起来要走,还没站起来,就被他一把拖住跌进了他的怀里,滚烫的鼻息直扑过来,战子秦的嘴唇距离她的几乎没有了距离,“那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去拿。”

“不用!”夏月推他,仿佛在推一堵墙,山一样纹丝不动,“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啊?”他突然捧住她的后脑,没心没肺的笑容慢慢收敛,又突然放大,一点点逼近过来,“我想亲亲你。”夏月刚要破口大骂他便压上来,分明就是调戏,故意看她在他的唇下挣扎不休,突然吮住了她的唇瓣,便想要深入,她挣出一只手来,想要扇他,他却如同张了第三只眼睛一样,头也没抬地将她的手抓住,夏月趁机推开他,却没挣开他抓住她的那只手,他拽她回来,“好了,好了。别这样,夏小姐我错了还不行?”

嬉笑得犹如一个无辜的孩子,夏月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极迅速地扇在他脸上,发出极清脆的一声,顿时打掉了他无耻的笑容。他咬着牙,脸上似笑不笑,夏月也毫无惧色,她独自一个人在欧洲游荡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登图子没有见过,像他这样不要脸的,她挥挥手赶走的比苍蝇还多,要不是今天当真喝的有些多,也不至于被他诳到暗处轻薄。

两人正对视得胶着一片,突然听见旁边咣啷一声,然后有人快步疾走的声音,夏月趁机甩开战子秦,跑到了走廊上,之间杜楠迎面走过来,脸上青红不定,咬牙切齿地脸都扭曲了,他素来老成,夏月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她惊疑不定地叫了他一声,“表哥?”刚叫了一声就呆住了,不远处走廊上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从一间房间里冲出来,一头乌发凌乱地披散着,看见走廊上有人,立刻苍白了脸,仿佛不能支撑一般地向后就倒,跟着她出来的那个男人一边关门一手将她扶起,微一回头,夏月只觉得心里猛然一震,脑子里一下子就蒙了,怔怔地看着,直觉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那身淡蓝的礼服还有晶莹剔透的眼睛她是记得的,那个惊惶到近乎崩溃的女人是督军的大小姐,正要和杜楠订婚的罗菁,可那个男人怎么是他?不觉捏紧了拳头,传说中罗小姐的秘密情人居然是他,难怪他不能入督军的法眼,他,是个有老婆的人。

杜楠看到夏月,停下了脚步,夏月却没有看他,只是呆呆看着他身后的两人,心里更是觉得不堪已极,快步离开。夏月根本没有注意到杜楠的离开,她只呆呆地看着战子楚慢慢替罗菁整理着有些散乱的发丝,擦去那惊惶的眼泪,然后扶着有些恍惚的罗菁从她旁边走过,幽深的目光慢慢地扫过她,那双眼睛,猛然如刀子一样捅进她的心里。她莫名之间只觉得伤心,替自己伤心,也替他伤心,伤心得恨不得倒下大哭一场。

“原来那个人是四哥。”战子秦慢慢从身后的帷幔里出来,手抚摸着她刚刚打过的地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被惊醒了的夏月一分钟也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呆,只觉得脑子里纷乱一片,绕开他就走。战子秦也不拉她,站在她身后撇开了忧心忡忡的假象,淡淡地笑了起来。

等他慢悠悠地晃到了大厅,依旧的欢歌笑语,纸醉金迷,不过是主角却全都不见了踪影,寿星罗夫人,刚宣布了订婚的小夫妻,还有他道貌岸然的四哥。环顾全场,那个撩拨得他心痒难搔的小妖精也不见了踪影,她心里到底向着谁?表哥杜楠还是新遇见的四哥?突然那一抹海蓝色的影子,匆匆消失在门口,他掏出一只烟点上,眯着眼睛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竟然觉得她刚才那一巴掌当真让他意犹未尽。魏雄靠过来,“怎样?”他悠悠吐了个烟圈,“回去准备下一步吧。”可怜的表姐大概又要嫁不出去了,杜楠和四哥之间的关系毁了,杜老爷子要是知道他想要投靠的人可是他未来儿媳妇的姘头,还被他儿子撞破了奸情,那么看好四哥的时候不免就会想想,他的这份子投资是否妥当。杜老爷子犹疑的时候,他要做的不过是再在后面帮他一把就是了。

23

这回不是军事演习,这回是真枪实弹地作战。北边的汪家一直窥伺着南边的富饶,最近十年来又仗着日本人撑腰,不时在边界小打小闹地骚扰,暗自里还拉拢了不少当地的土匪,大有先渗透再强占的意思。

战家自从二十多年前和西北的汪镇南死战之后,虽然占据了大半个南方,却是元气大伤,无力和汪家计较,不过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汪家也不敢轻易动作。这样相持已有几十年了。最近几年汪家战家的儿子都大了,两边也各自蓄积了些力量,仗倒是越打越大,这一次两边又在武琊山口对起阵来。

夏月这次走近列列开进的部队的时候明显心情不同,太不一样了。因为罗菁的事情,杜楠情绪明显低落,甚至头脑都不太清楚,前天晚上他莫名其妙跑来,呆在她的房间里不肯走,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精神不正常,不断地求她嫁给他,说要和她私奔。她无奈只好借口跑到酒店大堂给舅舅打了电话,才把他弄走。然后她连觉都不想睡了,收拾了东西就爬上了前线采访的车,因为是真的作战,这回车上人很少,她不会因为窒息而晕车了。不过她还是一直感到恶心,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觉恶心。后悔怎么会一时冲动回了国,看她都遇到了些什么?脑子里浑浑噩噩,疲倦到极点却很难入睡,居然还会不时地想起那个战子楚,他有老婆,他还有情人,她一定是疯了才会看见他被人撞破了奸情不感觉鄙视,反而感觉伤感。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母亲在她心上的阴影让她对这样的禁忌特别难以抗拒?她一定是疯了疯了疯了!

恶心的感觉在她当真看见真枪实弹的战争之后消失了,她开始是害怕,但是当她发现那些隆隆作响的大炮其实距离她很遥远的时候,怕便不是主要的问题了,让她触目惊心的是血淋淋的伤亡。她梦里惊醒的时候突然想,这个世界都是疯子,都是同胞,为了什么能相残的这样你死我活,她出生在国外,生长在国外,她对战争的印象几乎就是教授在哈利扭卡丝女子学院里那些关于战争英雄的描述,在她黯淡无光的少年时代,对那些英雄的崇拜颇能振奋和点缀那些呆板孤单的日子。但是当你看见到处都是死亡的时候,你会发现英雄其实非常悲情,即使他们敢于面对死亡,敢于为身边的人去战斗去死亡,他也是痛苦的人,因为他往往会变得没有了感情。

夏月端着相机拍摄着络绎不绝的伤员队伍,队伍移动的很慢,因为山间公路上挤满了奔向前方的车队,一个伤兵杵着拐杖看着一色崭新铮亮的军用卡车上那些衣衫整齐的援兵突然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夏月赶紧躲开吃惊地看着那伤兵脸上凶狠的愤怒。慢慢回头看向那绵延的车队,车厢上用白漆清晰地画着第七军的军徽,她有了些了然。前线打得极酷,这些伤兵都是战子楚的第四军和王胡子的第二军的,而战子秦号称全机械化的第七军和他们一同接到命令,现在却还在后面慢悠悠的挪,夏月站到路边拍下了这讽刺的画面。她后来专门仔细看了柳鹤的文章,确实讽刺,议会批准的最大一笔军费开支,现在正在悠闲地招摇过市,敢情是在抚慰那些投票的议员,给他们一个华丽的出场。

突然一辆车停在她身后,战子秦探出头来,“夏小姐。”

当真是白天不能说鬼,夏月动了动嘴角,故意忽视他灼灼逼视的目光,“七公子好啊。”径自前行拍照。

战子秦见惯了她这样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也不以为异,开着车在后面慢慢跟着,招摇得非常讨厌,“生气了啊?”

夏月无语,她也算是见过些些世面的人,像他这样脸皮奇厚的当真是闻所未闻。那天她打他那一巴掌居然还没让他留些印象,她反正是嫁不出去,倒不介意在这大马路上再给他一下,以他第七军军长的民怨来说,怕是会大快人心也未可知。

“夏小姐怎么来前线了?”不要脸的人犹自紧紧跟在后面,她故意走的很慢,他也不生气,车子的性能也好的出奇,居然就蜗牛一样跟着也不死火。

“夏小姐?夏月?”他叫她,仿佛闲来郊游一般,她觉得恶心。头脑倒是清明的很,淡淡地吐息,“怎么?我不能来?”

“前线危险,这可不是演习哦。”

“七公子不也来了吗?”她轻声讽刺,无奈那人根本听不出来,车子靠前一点和她平行,笑得极是暧昧,“怎么?夏小姐会担心我吗?”

她淡淡地撇他一眼,“不会。”

对面的人立刻皱眉苦笑,甚是夸张,“啊呀,真叫我伤心。”

她直听得恶心,不咸不淡地开口,“放心,七公子长的就不是一张烈士的脸,绝对会长命百岁。”

她总算声明了她讨厌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早该这样做却一直拖到现在,也许是他长得太好看比较满足她的虚荣心,也许是他当真有牛皮糖的潜质,反正她这句话脱口而出,倒是舒缓了她这些天的郁闷情绪。如果那个大少爷还有少许自尊和傲气的话应该一脚加油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