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大帐门前的地上,依稀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这个更深露重的时候,他依然沉默地,孤单地,不死心地遥望着她帐篷的方向。
在看见她头灯闪亮的那一刻,他从地上霍然站了起来,昏暗的头灯映照下,他的身影仿佛一把劈开夜色的重铁剑,一根定海神针,孤寒却又无比坚定。
他看着她,好像一直期待她来,又好像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宁筱曦的眼睛有点模糊,但她的心里跳跃着的是什么,让她呼吸急促的是什么,让她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的又是什么呢。
模糊的泪眼中,她看到邹峰并没有等在原地,他也向着她大步迈了过来。
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他的腿比她的腿长多了,所以他很快就来到了面前,一伸手,就把她像小孩儿一样腾空抱了起来。
她双手抱住了他的头,主动低头去找他的嘴唇。
狂乱而不得章法。
邹峰也一样。
身边,雪山沉默,山风呼啸,溪水潺鸣,星光坠落。
俩人气喘吁吁地,就像两个在学习初吻的小孩子一样,吻得焦躁,心急,不得要领。牙齿磕到了牙齿,舌头撞到了舌头,因为……彼此都急着向对方倾诉自己,想要第一时间先把完整的自己交出去,而不是等着获取对方的给予。
最终还是邹峰更急迫,更不安,更有力。筱曦感受到他如洪水猛兽一般必须要发泄出来情绪,便柔婉地退让了,温存地承接住他的急风骤雨,也安抚式地接纳着他焦急的给与和焦灼的倾诉。
邹峰渐渐感受到了她的温柔与抚慰,也感受到了她的接纳与理解,他慢慢地撤开,含着她的唇珠,啄了她一口。然后凑到她耳边,急迫地,恳切地,甚至是有些讨好地说:“筱曦,我错了。我不该不问你一声,就自己做决定。”
“我不是不尊重你。”
“我一个人太久了……我只是习惯性地……万事自己拿主意。”
他亲她。
亲一下,说一句:
“我听你的话,把烟戒了。”
“以后,你好好管着我,行不行?”
“以前从没有人管过我。”
“我不知道被人管的滋味。”
“可我想让你管。”
宁筱曦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把头埋在他脖子上,又哭又笑,娇娇软软地轻声说:“谁愿意管你。”
说完,充满怨气地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嘶”。邹峰倒抽一口冷气,好像被刺激到了,浑身血液沸腾得直冒泡。没有任何一刻像这一刻一样,他这么想把怀里这个姑娘狠狠地收服,与她立刻合为一体。
那并不是纯粹的黑暗欲望,而是来自内心渴求的空虚,他想要填满她,也想被她填满。他一边亲她,一边抱着她几步就走回到了她的帐篷,弯腰低头,一把将宁筱曦塞了进去,他紧跟着纵身而入,单手拉上了帐篷的拉锁,一回身直接就把她压进了敞开的睡袋里。
宁筱曦感受到了他的迫切和渴望,立刻慌了,又不敢大声,只轻轻地叫:“邹峰,你要干吗?不行,不可以……不能在这里。”
他握住她推挡他的手臂,不说话,只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的不止是欲望,更多的是渴望与深情。他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什么都不做。外面冷,我怕冻着你。让我和你多待一会儿,嗯?”
说着,还像只苏格兰牧羊犬似的,拿鼻子拱了拱她的小鼻头。
宁筱曦相信了。
然后为自己的轻信付出了代价。
这晚上,邹峰确实什么都没做。
做了什么的是宁筱曦。
邹峰当然知道,这对宁筱曦是完全陌生的经历,所以他不敢一步到位,确实怕伤着她,也因为她的第一次,也是他俩之间的第一次,应该美好而浪漫,不应该发生在荒郊野外的帐篷里。
可是他期待了太久,也压抑了太久,甚至,直到这一刻,他的心头都还是不敢置信的狂喜。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地听懂了他说不出口的恳求,她竟然这么容易就重新接纳了他,也接纳了他这么不要脸不合理的感情。
这一晚,他本想彻夜等待的若她不再出现,那么这就是她最后的判决。
他根本没想到,她的决定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但,这哪里是什么判决书,这简直,是人生里最宝贵的一份大礼!
这一刻的感觉是如此难以置信,美好得像是幻觉,所以邹峰放不开手,他怕一松手,这幻觉就消失了。这次他下定了决心,绝不能再给她反悔的机会,他必须得立刻在她身上盖上他的烙印,他也克制不住地想要和她变得更亲密!
邹峰挤在宁筱曦的睡袋里,压着她在怀里,好像亲不够她似的,专挑她的敏感区下嘴。宁筱曦如何招架得住,一会儿就被亲迷糊了。等她发觉得时候,才发现他已经牵着她的手往下探去。
“筱曦,筱曦……”他低沉地,带着点哀求,像个赖皮的大男孩似的喃喃地叫她的名字,呼吸吹在她耳朵后方,引起她一阵战栗:“我想你,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多想你……”
狭小的睡袋里都是他嚣张的雄性荷尔蒙,淹没包围着宁筱曦,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上,吓坏了,躲又没处躲,避又没处避,帐篷不隔音,她叫又不敢叫。
他的手并没有多用力,可却无比坚定,俩人僵持了一会儿,筱曦就看出来了,今天如果不让他得逞,他是绝不会让她休息的。这么一犹豫,不由得内心和手腕一软,小手就颤抖着被他按了下去。
硬着头皮刚一碰到,她就觉得好烫好吓人。她下意识地想抽开手,他的大手却牢牢地包围着她的手,不给她丝毫挣扎的机会。
他吹在她脖子上的呼吸好热,好沉,时不时地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每一句话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他一会儿低笑咬她的耳垂:“手怎么这么软,没吃饱?嗯?”
一会儿又不满地啃噬她的嘴唇,用气声说:“可以再用力一点。”
“嘶,轻点儿……宝贝儿,男人也会疼的……”他居然还抱怨!一边抱怨一边却还情浓地深深吮吸她的舌头,好像是想把她整个吞吃下去。
宁筱曦被他亲得喘不过气,觉得自己就要高反了,躲避着转开头呼吸。听着睡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感受着手心里的火烫,脸热得恨不得直接钻进睡袋里去。她小声挣扎抗拒:“好了吧?很久了……这么高的海拔,你……”
她在黑暗中躲闪地去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