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现在,他也就直接问出来了。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傅靳年说道:“今天运气不太好,遇到医闹了。我也被带到了警局,然后看到了你。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给你做了保释。”他是这样说的。
但是这事情太巧合,又明确知道傅靳年这家伙不简单之后,沈砚已经不太轻易相信他的话。而这个人,还在状似自然地说其他的话来,他说的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过得怎么样,你能不知道吗?沈砚心想。
“你的眼睛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如果生活困难,可以到我那里去住。这样我也可以帮助你一点。”
你想得美。沈砚又想。
然而他说出口的,是一句冷硬漠然的:“你是慈善家?”
傅靳年轻笑了一声,他说:“对。我是慈善家。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够当一个好人。”
因为是一个坏人,所以想当好人是吧。沈砚不断地在心里回击他的每一句话。
“现在和我回家吗?”
沈砚说:“不要。”
“天气很冷,又在下雨。你进来之后,一定没有吃饭吧。不要因为一些小脾气,就让自己在这里受冷受饿。好不好?和我回家吧。”
怎么这话从傅靳年的嘴里说出来,这么暧昧?想着这个,他凝望着傅靳年所在的方位,看见傅靳年伸手过来,似乎想要握住他的手。于是躲不躲的拉锯战又出现了,不过还没等他想好,傅靳年已经牵住了他的手。
这一双手宽大、温暖,将沈砚指尖的些许凉意驱散。傅靳年用一种哄的语气继续说话:“好啦,砚砚,我们回家吧。”
沈砚唯一能够说的是:“别这样叫我。”
“好的,砚砚。”
“……”沈砚只觉得,什么艳艳丽丽的,简直难听死了。
最终想到还要在这里待二十一个小时,还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吃顿好的再说。没有必要真的在这里耗着。所以他就这么点了点头,答应傅靳年带他走了。
在沈砚点头的瞬间,傅靳年的脸上出现明媚而又开心的笑容,这抹笑容比之前所见到的那种虚假的笑容更加真切。原本只是牵着沈砚的手指,开始得寸进尺地嵌入他的指缝中,以一个极为亲密的方式,让他们的掌心、指根紧紧贴在一起。
傅靳年走过来,低下头在沈砚的耳边偷偷说:“我和他们说我们是情侣。我已经做过笔录了,出去了再和你详细说。”他的气息温热亲昵,一抹柔软在沈砚的耳边轻轻擦过。
像是无意识让嘴唇接触了他的耳廓,其实完全可以算是一个极为轻柔如羽毛一般的亲吻。如果是别人,沈砚倒是可以认为,真的是意外,但如果是傅靳年,他就只认为,这是傅靳年故意的。
他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傅靳年的手里抽出来,却发现他已经扣得死死的。没有办法,就只能先这样跟着傅靳年被牵着出去,毕竟现在他是个盲人身份,不好行走。
跟在傅靳年的身后,慢慢地走过这一条走道,他注意到另外一边是警官们的办公区。他们忙碌在这一块区域里,整个地界散发着一种局促而又庸碌的气息。伫立在那白板上也显得忙碌拥挤,上面贴着很多照片,也画着很多的人物关系线条。
他就看见自己的照片,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的箭头指向两位死者,上面画着两个问号。明显他们还不知道沈砚到底和死者有着什么样的社会关系。
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原主所有的影像也全部都变成了他自己。那张贴在那里的属于沈砚的证件照,是沈砚高中时候拍的,那时候他的头发剪得有点短,五官青涩而又稚嫩,原本的神态显得张扬而又明丽,但好像在这里变成了阴郁而又呆滞。
沈砚不得不佩服系统天衣无缝的操作……
“那是砚砚以前的样子吗?”
傅靳年忽然在沈砚的耳边说。
“很可爱。”他做了这样的评价。又叹息一样地说了一句:“如果我也能有一张就好了。”
所以有一张这样的照片,你会对那张照片做什么即便心里这样想,沈砚最忍无可忍的一件事还是:“能不能不要叫我砚砚。”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沈砚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立即改口说道:“好吧。那小砚怎么样?”
小艳听起来比艳艳好多了……于是沈砚说:“随你。”
[24]跟踪狂24
在傅靳年带着沈砚走出警局之前,他们还是在这里面见到了徐攸一次。
徐攸那沉寂的目光从那边看过来。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疲惫。看来在刚才那短短的三个小时里,徐攸去做了一件极为劳累的事情,让他凝望过来的眼神倦怠不堪。
正是以为沈砚真的看不见,此时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遮掩,一种带着敌意与敏锐的目光,看向了傅靳年。
沈砚猜测,这大概又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徐攸,傅靳年不是好人。
于是就导致徐攸用一种审视、机敏的目光看着傅靳年。甚至还上前来,对沈砚说:“他说你们是情侣关系,是真的吗?”
他感觉到傅靳年牵着自己的那双手微微有些收紧。这个家伙居然在紧张,这个发现让沈砚不禁在心里发笑,却也回答道:“是。”
在徐攸的眼瞳里,激荡起一片晦暗的阴翳。
暂且还没等沈砚看清楚这副神态代表着什么,傅靳年就牵着沈砚,从这里离开。经过徐攸时,沈砚依旧感受到,那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已经永久地留滞在他的面容上,难以抽离。
从那警局里出来之后,沈砚觉得没有必要再假装情侣,尝试着抽出手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假装盲人,于是就将这个想法搁置了。傅靳年就心安理得、轻松愉悦地继续牵着沈砚的手,甚至将沈砚原本有些泛凉的手,都焐热了许多。
傅靳年带着沈砚上了他的车。沈砚说:“回我家。”
他不太想和傅靳年再继续待在同一个地方。
“好。”傅靳年答应得很痛快。
所以当汽车引擎响起,汽车开始行驶,沈砚都没有任何怀疑。直到他发现周围的景色变成了傅靳年住所周围的景色,他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说实话。但他又因为装盲人,不能够直接点破这一点完全被拿捏了。
简直就是诡计多端。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他根本就不能轻易逃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这样的想法出来,又让沈砚想起傅靳年上次舔他的事情。
那样柔和、眷恋、缱绻,或许他对待沈砚,有一种晦暗病态的情愫,这不禁让沈砚好奇,他到底要把他带回家干些什么。像上次一样,像变态一样舔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