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犯人不应该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徐攸控诉他的队长。
“这家伙很明显就是和凶杀案有关,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位队长不耐烦地说。
“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
“那你有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
“……”
程劲南气笑了:“直觉?又靠你狗屁的直觉?我说过多少次了,办案不是靠直觉的,要靠证据!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们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现在,出去!我们要带他去做一个检查。”他说着,要上手将沈砚从徐攸的怀里捞出来。
然而徐攸却依旧紧紧护着沈砚,他冷着声音说道:“9月15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沈砚。他当时孤身一人站在路边准备打车,他的眼睛已经出现了问题,甚至没有察觉我的靠近。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腥味道,也没有沾染任何血迹。手中没有凶器。随后我带他离开盛明小区,整个路程都有我在旁边,他没有时间犯案,也没有时间将尸体拖去分尸。”
他越说,声音越笃定。如果之前还有些犹疑,那么现在诉说的过程中,他似乎在心底里也彻底肯定这件事。因为沈砚听见反派值-5的声音。
而沈砚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他认为,这徐攸再多说一点,他反派值恐怕就要扣完了。
程劲南的脸上出现一抹冷笑,他说:“徐攸,你太天真了。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不是帮凶?”
感觉到徐攸又要说话,担心他真将自己的反派值扣完,沈砚伸手将徐攸推开。徐攸猝不及防被这样一推,被推离了几步。转头看过去,只看见沈砚那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们声音传来的方位。
沈砚说:“我不做检查。”他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硬,“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二十四个小时后,你依旧没有证据,你将释放我。”说完,他的唇角抿起,显露了抗拒交流的意味。
果然这句话说出来,让这位警官很生气,他凝望着沈砚,他说:“好。好。”随后他转身离去,应该就是打算在二十个小时之内去寻找证据来证明沈砚和这起凶杀案有关系。
整个室内又重新陷入寂静,听着反派值增加的悦耳的声音,沈砚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然而此时,徐攸依旧接近过来,他说:“你放心”他似乎要说安慰沈砚的话,只是现在,沈砚已经完全不想听到他说话了。他直接说:“徐警官。”
徐攸没有再说话,等待着沈砚的言语。
沈砚慢慢地抬起头来。失焦的眼睛并没有准确地看向他,眼瞳被灯光照射成为脆弱的浅色,粉红色的蝴蝶结发夹在光色下泛着柔丽的光。如此美丽苍白的面容完全暴露在视野之中,近乎让人失神沉醉。然而沈砚说出来的却是:“出去。”
宝贝们,我打算下周二入v,正在努力存稿ing……
[23]跟踪狂23
初出茅庐、恃才自傲的徐攸,拥有自创的一套办案思路和体系,这种新方式、新起点,注定不会被轻易接纳。所以刚才他们的争吵完全在沈砚的意料之中。
只是徐攸无条件站他的这一边,让沈砚有些好奇。然而现在他已经没心情搭理他这个家伙一直在扣他的反派值,就因为他是主角。
主角忽然想起因为自己是反派,对方是主角而被强制死亡下线的事情,沈砚对主角的讨厌程度又上升了一些。
…
将徐攸赶出去之后,整个审讯室里已经陷入了寂静。这里只有沈砚一个人,他继续用自己空茫的目光盯着墙壁发呆。他要在这坐满足足二十四个小时,才能从这里出去。
这确实是一件极为无聊又难以消磨时光的事。除了发呆,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直瞪着眼睛装盲人导致他的眼睛干涩,他有些困了。只能暂时趴在这桌子上,先闭上眼睛。
从这里路过的人,能够看见沈砚将自己的躯体近乎蜷缩起来,消瘦的身影显得分外寂寥。那一枚夹住他刘海的蝴蝶结发夹还没有取下来,于是他整个面容看起来极为祥和宁静。徐攸静静地站立在这里,凝望着里面的沈砚。
“你看起来对他过分关注?”
他的身边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徐攸知道是谁。在这个地方,只有这位老警官对待他极为和善,愿意去听他的想法,也不会觉得他的思路荒诞。对于这个问题,徐攸说:“他小时候被父母抛弃,遭受过孤儿院里的霸凌和欺负。”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不想被里面的人听到这话语。
老警官站在徐攸的身边,也看向里面的那个青年。他说:“因为和你一样。”
徐攸回答:“是。和我一样。”
“双亲被害的你,也只能送到孤儿院里去。因为心理受创,让你与那些孩子们格格不入。你也遭受过霸凌和欺负。你们都一样。所以你对他过分关注是因为同情吗?”
徐攸的手指触摸上这冰冷的玻璃窗,他沉静的眼睛看着沈砚。他回答说:“不是同情。是希望有一个人,不会再像我一样遭受那可怕的经历。被误解、被攻击。百口莫辩、孤立无援。”
老刑警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你这种情感的底色还是同情。身为一名刑警,不应该在办案过程中赋予太多的情感,这会影响你对事物的判断。劲南的这一点说得没错……”
“不。”徐攸说:“不是同情。是对真相的求真。”
他转眸看向身边的老刑警,他又再一次笃定地说道:“凶杀案就是和他没有关系。一层雾霭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你们一直只看到错误的答案。我的责任就是掀开这层雾霭,去除那些干扰的东西,寻觅出真正的真相。”
他以这样铿锵的语气说着这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好像出现一团虚幻的迷雾,使得他的心灵深处有一瞬间的动摇。这种动摇在否定他这个听起来公正公允的答案,仿佛在质问他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
那种从血腥与黑暗里穿透进来的甜甜的糖果的味道,直至现在,依旧记忆犹新,好像已经镌刻在那阴黑、可怕的梦魇之处。骤然出现一抹甘美甜蜜的色彩,只会让人存有留滞的欲望……
下雨了。即便是在室内,也能够听闻那雨珠砸落的声音。空气显得有些潮冷,让沈砚从臂弯里彻底抬起头来,明亮的灯光依旧照拂在他的脑袋上,他茫然地凝望着这灯光,暂且没有回神过来。
缓慢转移了目光,却发现对面已经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脸上正带着一抹轻柔而又温暖的笑容,温润俊朗的面孔,在众人面前又覆盖上了这一层无害柔顺的假面。
“你醒了,砚砚。”
艳艳?沈砚呆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鬼称呼。又想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一睁开眼就看见傅靳年这个大变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对面坐着的,笑得像是一朵花似的人,就是傅靳年。
他忽然沉默。好在此时他刚醒来,眼神还是显得比较呆滞空洞的,没有被发现什么不对劲。
“你被保释了,我带你回家吧。”
他简单重复了一下其中的一个词:“保释?”
傅靳年点了点头说:“嗯,对,是我。”
他余光看到了那挂在审讯室里的时钟。从他进来到这里,才待了三个多小时,这家伙就能够这么快过来取保候审,到底是对他的行踪有多么了解?这简直让沈砚怀疑,傅靳年是不是在他身上装监控了,还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定位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