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彻查下去,不光是为了你。先起来吧!”陈晏看向窗外,既然答应过叶琪,他必定会尽己所能守护好朝堂。
“林羽谢过陈侍郎!”林羽瘫坐在地上,也顾不得身后的疼。
陈晏扯落床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转身走了出去。
寝宫内,殊影把剥好皮的葡萄喂到玉乾口中,“你确定暂时先不需要明青阁插手吗?”
“嗯,不用。且让他们先把那些惯用的招数都使一遍,你只需派人暗中盯着就好。”玉乾拽过殊影的手,将两个葡萄籽吐在他手心。
“只是有得陈侍郎忙了。”殊影对陈晏还是有好感的,只要喜欢哥哥的人他都不会讨厌。
“殊影,我们这一次若想将这朝堂彻底清理一番,只能耐心等待,让事情先自行发展一段时日。”玉乾看着殊影认真的说道。
在烛火的映照下,玉乾幽黑的瞳仁里仿若藏着无尽的思量与决断,剑眉微微上扬,不经意间便显露出一种掌控一切的气魄,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之姿。
第20章 再给你三日时间
“公主!公主!不好了,单于又咳血了!”其木格急匆匆闯进娜仁托娅的营帐。
“巫医过去了吗?”娜仁托娅焦急的问。
“已经过去了,奴婢陪着左贤王,您快去看看吧。”其木格赶忙从娜仁托娅手里接过辰骁。
娜仁托娅跑进单于营帐,“父单于!”她的眼眶已然泛红。
“别哭,我的公主!父单于可能这一次真的要离开你了。”单于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虚弱的说道。
“怎么回事?父单于也就这几日才咳血,为何今日竟会如此严重?”娜仁托娅情绪激动地冲着一旁的巫医大声喊道,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公主!单于向来身体硬朗,极少生病,然而年轻之时常年征战在外,风餐露宿,身体底子早就已经被严重损耗、掏空了。此次这一病来势汹汹,恐怕是……难以回天了。”巫医恭敬地向娜仁托娅行礼后,神色哀伤地解释道。
“父单于!”娜仁托娅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榻边,双手紧紧握住单于那冰冷且虚弱无力的手,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单于的手上。
“托娅!别哭!”单于艰难地抬起手,颤抖着轻抚女儿的面颊,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他心中暗自涌起一股自豪与欢喜,自己的女儿如此聪明伶俐、美丽动人,更是能文能武、才情双全,只是在对待感情一事上,却过于执着倔强,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免有些担忧。
“我不哭,您的公主最坚强!”娜仁托娅强忍着悲痛,挂着泪的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先退下吧,父单于累了,想睡一会儿。”单于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也缓缓耷拉下来。
“是!托娅先退下了!”娜仁托娅满是留恋地看了一眼她的父单于,如同往日一般恭敬地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营帐。她心里清楚,这有可能是她见父单于的最后一面,但她也深知,父单于定然不希望她亲眼目睹他离去的那一刻,他总是希望在她心中留下最坚强、最伟岸的形象。
娜仁托娅回到营帐,抱起辰骁,“母亲!不哭!”小辰骁抬手去擦她的眼泪。
“嗯!母亲不哭!辰骁真乖。”娜仁抱着辰骁再也控制不住,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殊影能在身边。
栩恒一得到单于病重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毕竟,名义上他是娜仁托娅的夫君,更何况,如今只要哄好了娜仁托娅,便等同于得到了整个匈奴,这笔账他心里算得清清楚楚。
“公主!额驸到了!”其木格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娜仁托娅看着在一旁独自玩耍的辰骁说道。
“公主!”栩恒进来后向娜仁托娅行了礼。
“你去看过父单于了?”她知道父单于对于栩恒这个额驸一向是满意的。
“刚刚看过,单于他,情况不太好,还望公主宽心,不管怎样,公主身后还有我。”栩恒看着娜仁托娅说道。
“嗯!”娜仁托娅不再理会栩恒,而是专注的看着辰骁。
正在此时,营帐外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公主,公主!”
娜仁托娅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说道:“进来!”
话落,一名侍从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急奔而入,“公主!不好了!单于他……”
娜仁托娅不等那侍从说完,心急如焚地把辰骁往其木格怀里一塞,便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娜仁托娅只觉得脚下虚浮无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可她还是强撑着一步步朝着单于营帐走去。终于,她走到了床榻前,只见床上的人静静地阖目而卧,面容安详平静,仿若只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父单于。”她轻声唤道,声音微微颤抖,然而却不再有任何应答。刹那间,她只觉眼前顿有重重暗影袭来,仿佛千重高山似的压得她一阵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几欲昏厥过去。
栩恒从身后扶住了她,他现在必须站在娜仁托娅的身边,让他人不敢觊觎匈奴单于之位。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洒下,将整个草原染成了一片金红色,娜仁托娅骑着马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驰骋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栩恒骑着马在身后紧紧追赶,“公主!公主!慢一点!”
突然,娜仁托娅身下的马被脚下的乱石猛地绊了一下,马儿受惊,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接着便向前倒去。栩恒眼疾手快,伸手去拽她,却不想被带得一同倒在了地上,两人在草地上一阵翻滚,栩恒尽量用力抱着她。
“公主!你没事吧?”栩恒转头去看娜仁托娅。
娜仁托娅躺在草地上,眼神空洞地抬首望向天空:“跑起来的感觉就像在飞一样,很舒服。”她的声音轻柔缥缈。
“单于希望你好好的!”栩恒躺在她身边,望着天边那如血的残阳,也懒得再动,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御书房内
玉乾仔细地听完陈晏的汇报,薄唇轻启,声音低沉的开口道:“陈侍郎的意思是,对于此事尚有怀疑,只是当下苦于证据不足,无法定夺,是吗?”
陈晏低着头,他清楚这样的汇报实在有些欠妥,可事到如今,他实在是搜遍了所有的蛛丝马迹,却依然找不到新的有力证据来支撑自己内心的怀疑,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应道:“是!君上!臣办事不力,还望君上恕罪。”
玉乾微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思片刻后说道:“断案需讲究真凭实据,不可仅凭直觉臆断。此事拖延已久,不能再无休止地耗下去了。朕再给你三日时间,你务必竭尽全力彻查。如若三日后没有新的证据呈上来,那就只能按照污蔑朝廷命官之罪,将林羽定罪论处,以儆效尤,维护朝廷的纲纪。”
“是!君上!臣告退!”陈晏恭敬地行了一礼,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御书房。
第21章 陈晏的心疼
娜仁托娅站在高大的王帐之前,宛如草原上盛开的最艳丽的花朵。腰间挂着象征单于至高权力的黄金弯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