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几天,我试图让西奥多回忆起以前的一切,但似乎毫无进展。他对我还是很亲切,但他做的一些事情让我有些疑惑。他的狩猎技术明显退步了,我开始担心他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没有完全恢复。我们曾以为癫痫已经痊愈,但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得更加小心地照顾他。
1862年7月28日
西奥多的性格变化太大了,曾经那个机智敏锐的西奥多,现在有时显得……愚笨甚至冲动。虽然他对我依旧热情,但有时候他说话的方式很古怪。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背后说了他坏话,可是,看到他变成这样,我真的很难不在心里抱怨。
1862年7月29日
今天,我悄悄告诉西奥多,我们是情侣。虽然目前只能保持地下恋情,但至少我们之间有了明确的认同。他欣然接受了我的话,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这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障碍,结果西奥多比我预想的还要开明。
1862年8月3日
最近,西奥多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甚至常常对仆人发火。我想这大概与他最近的病情有关,也许是身体的原因导致了他的情绪波动。尽管如此,我决定用心去照顾他,尽量让他开心。我也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这让我有些担心,或许他真的不再喜欢那些艺术创作了。
1862年9月10日
我告诉西奥多,我必须离开庄园回去继续学业。他看起来有些舍不得我走,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特别,但他似乎也能理解我需要离开的原因。每次离别时,我都能感受到他那份依依不舍,这让我感到有些愧疚。
1863年1月6日
突然收到消息,西奥多病重了,我决定赶紧回去看他。尽管最近事务繁忙,但我知道我不能再拖延了。我会尽量在这段时间内尽快完成手头的工作,等我回来后,应该能看到他恢复。
1863年1月8日
西奥多真是疯了!他居然装病让我回去看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我原本打算明天就离开,但他竟然跟他的父母撒谎,说没有给我写过信,把我弄得像个傻瓜一样。算了,如果愚弄我能够让他感到开心一点,我也无所谓。但我必须马上回到伦敦处理堆积的事务了,或许应该让西奥多自己反省两天,别再这样任性了。
1863年1月9日
今天的事情简直让我不敢再回想。西奥多居然不肯放我走,他在他的父亲班伯里子爵面前公开了我们的恋爱关系这简直是疯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如此愤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班伯里先生当场爆发了,怒不可遏,简直是面目狰狞。让我更为震惊的是,西奥多居然指责是我引诱他在先!这让我感觉一切都崩塌了。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我的心已经完全碎了,他的背叛让我无法忍受。希望自己能离开这个地方,远离这一切。
1863年1月12日
父亲终于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他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我的心几乎碎了。他一直把我看作家族的骄傲,而如今我的行为让他如此失望,无法言喻的愧疚和痛苦涌上心头。或许我一开始就该知道,事情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现在我只想尽快摆脱这些纠葛,重新开始。
1863年6月8日
今天,我收到了西奥多的信。他一直在努力挽回我,试图用字句来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痕。我知道他是真的后悔,但我无法再接受他了。他已经伤透了我的心,这些信只让我更加痛苦。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力气去原谅他,或是继续这段已经无法修复的关系。我的内心依旧满是裂痕,无法释怀。
1863年8月30日
我时常会想,西奥多是否已经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西奥多。那年夏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改变了他。我开始怀疑,那时候的他,甚至是否还是真正的他。西奥多的变化太大,太突然,让我感到他似乎不再是我曾经深爱的那个人。我想到那个小屋,想起那些画,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我决定回去再找找,也许那幅画能给我一些答案。
1864年1月20日
终于有空回到了庄园,西奥多在信里告诉我,他已经和父母解释清楚了。他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尽管我内心深处依然觉得,他可能不再是那个西奥多,但既然他已经主动联系我,我决定借此机会,回到那个小屋,去寻找那幅画。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需要找到一些真相。
1864年1月25日
凭着当年的记忆,我终于找到了那座小屋。门已经腐朽,四周被荒草掩埋,空气阴沉且压抑。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刻,心脏骤然一紧。那幅画还在那里,毫发无损,仿佛时间没有在这里流逝。我不敢多看,心里充满了恐惧。那幅画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诅咒。我赶紧把它从墙上切下来,带走。幸好,西奥多当年并不是一个人来这里,否则他现在的处境一定更加危险。
1864年1月26日
我把那幅画带回了庄园,迫不及待地拿给西奥多看。我希望这能唤起他一些记忆,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尖叫着让我把画拿开,那种恐惧的神情让我有些惊慌。难道他的变化真的是因为这幅画?我只是想帮助他找回自己,可现在看来,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劳。西奥多又提出要和我复合,但我却不敢轻易答应。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与不安。这个西奥多,我再也认不出来了。
1864年1月27日
西奥多把关于画的事情告诉了班伯里夫妇。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们的事公之于众,偏偏总是和他的父母分享。现在,我感觉班伯里夫妇越来越不喜欢我了,我变成了他们眼中的负担。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我只得将那幅画烧毁,虽然心里很痛,但或许这样能让西奥多恢复一些。他最近几乎没参加狩猎活动,甚至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喜好什么。看着他变得越来越陌生,我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对他的了解。
1864年1月30日
今天在晚宴上,西奥多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把所有靠近我的人都赶走了,实在是太不礼貌了,甚至让我感到不适。他好像把我当成所有物,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属于他,而我并没有答应复合。已经不再是那个温和、理智的西奥多,我不知道是他的疾病又严重了吗?癫痫对导致情绪如此大的变化吗,我得回去问问医生。
1864年1月31日
西奥多的行为彻底让我感到不安。他突然爆发了,逼近我并试图强吻我,甚至想要和我发生关系。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他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种情况不对劲,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果然,他又一次重蹈覆辙,开始在外宣扬一切都是我主动的。我感到彻底绝望了,这一切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1865年3月20日
父亲去世,我接受了爵位。
……
这一天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或许在巨大的悲伤下,罗伯特已经没有精力写下更多感受了。后面间隔了好几个月才出现内容。
……
而西奥多翻了很多页才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
1866年4月4日
和西奥多断联已经很久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但最近我听说了一些他的消息,他开始活跃在社交圈,甚至听说他又有了新的恋情,是个康沃尔郡的乡绅,他似乎频繁地和不同男人交往,他已经不在乎父母和世俗的眼光了吗?甚至连家族的名誉也弃之脑后。从同僚那里,我还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父亲班伯里子爵的消息,和一些政治斗争有关……或许会牺牲掉一些人……
不过,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了,我没有义务再为他的事情烦心。过去的一切,似乎已经离我远去,而我应该学会遗忘。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这本已经写完了,后面的内容罗伯特应该换了一本写,也许被他随身带着。
西奥多合上了破旧的日记本,久久难以平复心情。罗伯特笔下的西奥多简直是个谎话连篇、背信弃义的疯子。
第18章
当西奥多眼睛紧盯着日记本上的字迹时,窗外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西奥多心中一紧,意识到罗伯特回来了。西奥多在书桌旁慌忙收拾,将日记本放回原处。
但当罗伯特推开门时,西奥多的注意力并未完全集中在他身上。出乎意料的是,罗伯特这一次带回来几个陌生的客人。西奥多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中国人,这几个人的打扮和亚洲面庞无疑昭示着他们的身份。
西奥多打量着领头的那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他身着传统中国长衫,戴着瓜皮帽子,脑后拖着长长的辫子,典型的清朝人打扮。他身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感,但西奥多敏锐地看出他眼中透出一股精明与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