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顾及着北狄兵力不够的李珎在和古卡苏和与童文之商议后,便由童文之拿着长公主的手书到各州州府试探各太守的态度。
与童文之预料的差不多,各州州府都果断的拒绝了投向由北狄组建的新朝,只有陇蜀州太守顾及着韩冲还在他们手里,表态暧昧。
童文之回到京都后将这些都告诉了李珎,便先行回了家休整。他那日在多年的委屈和愤恨之下,怒气冲头,便将童家看不惯的人都给杀了。
这么多年一直是愤怒和屈辱在支撑着童文之行动,而现在将这些人杀了后,童文之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且奉令到各州州府都走了一圈后,童文之便觉得如果要凭借李珎和长公主的名义想要说动那些太守,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尚好的是李庇还被握在手里,局势虽对他们更加不利但也并非完全不可翻盘,只是他也只是一个谏客,能主导局势的只有李珎和古卡苏和。
在宫中的李珎和西里尔蒙听完童文之的汇报后也有些许忧愁,二人爬上了金銮殿的屋顶,在上面看着月亮。
李珎有些忧愁的靠在古卡苏和怀里,问他:“你说我想的是不是错了?我们或许不应该来到京都,京都也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关系错综复杂,人也很混乱。”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其实我只想和你一起在草原上养上一些牛羊和骏马。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过些平凡的生活,但这个世道做不到。这个世道逼着我们杀人,我若不杀人,人就要杀我。”
古卡苏和捏了捏李珎的耳朵,一双锋利的眸子里满是温柔:“不要担心,就算输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和你再回到草原上。有些想做的事情总是要去做的,不做的话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李珎指着天上的月亮,“京都的月亮也很圆但总觉得这里的月亮更富贵。你说的对,如果我不做这件事,我恐怕也不会开心。”
“但还好有你陪我一起做这件事,不然我也做不成。只是现在京都算不得安稳,北狄那边你的兄弟们也对此次行动颇有意见。我们现在被京都困住了,军中粮草也有些紧。”
李珎站到了屋顶上,俯视着整个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空旷的皇宫,这是他儿时想象过的地方,现在站到了这儿,却觉得不过如此。
古卡苏和坐在屋檐上望着李珎的背影,从捡到这个小娃娃时他便知道这是自己一辈子的结。他也一直乐在其中,如果没有西里尔蒙的陪伴,或许自己根本走不出那片草原。
“不必害怕,有我在呢!我过两日便带着人去邻近的州县抢些粮草回来,那些州府若是不愿意臣服,那我便一点一点的帮你打下来。”
李珎回首看向古卡苏和,温柔的笑了笑,“多亏有你了!”
第88章 突袭一
北肃州,连着几天都下了些雪,狂风裹挟着由积雪中吹出来的冰渣子,打得人脸疼。
积雪太厚气温又低,对于在这个天气还要巡逻的士兵们是件苦差事,这种天气连马都不想出门,稍有不慎就能被雪埋住,因此在军营附近巡逻的士兵们都小心翼翼的。
突然,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士兵眼尖的看到了侧面的树林子里有些黑黑的东西,“大哥,停下来看看,我瞧着左边的林子里有些不对。”
这些士兵虽然不乐意在恶劣天气出来巡逻,但此时听见有人发现不对便立马都围了上来。他们作为斥候,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否则丢的就是很多兄弟的命。
领头的那个斥候经验老道的钻进了林子里,用手指丈量了一下那团黑色的东西,随后又凑近闻了闻。
“瞧着像是有人在这林子里煮东西才留下的痕迹,估计是那些羌巫部落的人,只是昨日才下了雪如果他们在昨日煮的话这痕迹便会被雪盖住,但这痕迹瞧着又不像今日留下的。”
那名经验老道的斥候,蹲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便将队伍分开来。
“猴子、阿牛,你们俩和我继续往前走。至于你们剩下的几个,速回去给将军报信。我怕是那些羌巫部落的人先先来踩点,他们恐怕会发起进攻。”
两队人马领了任务便顾不得吹得人骨头都发冷的寒风,一行人速速骑行回去报信,而另一些人则将动静降到最低,将警惕性提到最高的往前走。
领头的那个斥候耳朵极尖,往他们刚刚发现痕迹的那个地方再往外走了,不过五六里,便总觉得听到了多出来几道呼吸声。
他立马对身后的两个同伴打着手势示意他们速速警戒,叫猴子的那个走在最后方。他的马跑得最快身形也较轻,他们曾约好,如果遇到危险,便由他逃脱回军营报信。
躲在林子里的那些羌巫部落的人,没想到这次的斥候经验如此老道,互相对视一眼,一支十余人的小队便突然从雪堆里冲了出去。
挥着刀便向最前头的那人砍了过去,那伺候反应极快的用刀挡了回去,他旁边那个叫阿牛的也赶紧顶上帮忙。
那个叫猴子的,一看见那些从雪窝里窜出来的羌巫部落的人便毫不恋战的往回跑,将马鞭抽得飞快。
马儿似乎也感到了危险,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在那些羌巫部落的人将最前面那两名斥候解决掉后,再回头看过去,那个叫猴子的人已经跑出了颇远的距离。
“大哥,我们不追上去吗?这小子跑那么快,肯定也会去报信。”一个羌巫部落的士兵问道。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敲了下他的头,“我们的马没带,就算骑这两个汉人的马也追不上了,快回去给大公主报信,现在发起攻势也不算晚。”
那个叫猴子的斥候一路上拼命的往回跑,跑出许久的距离,没听到动静后才憋着泪回头望了一眼。
随后滑出的眼泪被寒风吹成了冰,他麻木着继续朝军营的方向而去。
他一路策马跑回军营,刚通报完进道陆游川的营帐,匆匆将羌巫部落人可能会突然袭击的事说完,陆游川还没来得及部署,外头便响起了兵戈之声。
“真是狗日的,那群羌巫部落的人跟疯了一样,突然就发起了进攻,还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些火油抹在箭上,还好这冰天雪地的起不了大火。”一个副将骂骂咧咧的跑了进来。
陆游川大步走出营帐,皱着眉看着偶尔飞进军营的箭矢,“还好先你们一步回来的那几个斥候报了可能会有敌袭的消息,我先行做了些准备。”
王佑安、曲朝和童秋辞等副将已经领着手底下的人杀出去了。
因着陈靖川腿上的伤还未好完,他便留在了军营里,此时也面色难看的走到陆游川旁边:“他们怎会突然在此时发动如此大的攻势?这么大的雪,按正常情况来讲,一般不会交战。”
陆游川摸了摸亲卫牵过来的马,语气有些低沉:“恐怕是羌巫的粮草撑不住了,这一次我估计只是试探,但这两天应该太平不了。”
“他们主动出击也好,我不想将时间线拉太长,这样我们这边的粮草也撑不了多久。”陆游川翻身上了马,用两腿将马一夹,马儿便飞奔出了军营。
羌巫部落的那些士兵这次跟发了狂一样,拿出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斗志,导致陆游川这边的士兵有些难以招架。
阿努尔见陆游川策马而出,将视线对准了他,露出了一抹充满斗志的笑容:“兄弟们,都给我杀!杀!杀!想想汉人的土地,想想汉人的城池,只要能拿下,这些都是我们的。”
鼓舞完士气,阿努尔策着马便朝着陆游川的方向冲过来,对准陆游川的头就是一刀。
陆游川和她交手多次,早看透了她的招式,单手提刀震开阿努尔的大刀,左手拔剑向她的马刺去。
见自己偷袭不成,阿努尔灵活地躲开了陆游川的剑,跑去找童秋辞交手去了。
如果不是敌人,阿努尔还挺喜欢童秋辞这个对手的,她们俩都是战场上少见的女将。阿努尔有预感,如果给童秋辞更多成长的时间,她一定不会输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