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影配合的从怀里扔出一锭金子，“我们家公子有的是钱，只要你们能把我家公子伺候好了，想要多少都行。”

老鸨验了眼金子，确认无误后，将人带上了三楼处的厢房，“这位公子，这处厢房可是楼里视线最好的，您既可在这儿看我们楼下的节目，你可以在这儿好好把玩美人。”

“我们公子就喜欢些年纪小的，嫩一点的，男女不忌。但唯独一点，要些颜色好的。”射影冷着一张脸补充。

老鸨本来还有些怀疑这两人的来意，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公子居然这么会玩儿，当即放下了心，出了厢房去给他们安排人去了。

带老鸨走后，射影先是关上了房，再将屋内都转了一遍，确定没危险后才回到了李道藏身边。

李道藏将能看到楼下的那扇窗打开，“倒是没想到你居然反应如此之快，一路进来可曾发现不对？”

射影透过窗户将来来往往的人收入眼底，“以前在柳娘子的巧伶阁里看习惯了，便知道该怎么做。至于这金和楼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主子您瞧瞧，楼下那几人看起来都像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我瞧着也是，况且从胧江州水患过后许多百姓家里便无粮了，即便是富贵人家要玩乐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这地方拐那么多小孩干嘛？”李道藏听着楼下的小曲，有些不解。

老鸨轻轻扣了门，领进来了二男二女的同刚刚那个小乞儿差不多大的孩子，看起来皆超不过总角。

“这位公子给的赏钱多，这几个都是我挑的好颜色的。在他们这一批姿色属上乘，公子放开了玩，要是玩儿的过了些也无妨，我们楼里会处理的。”

老鸨将人带进来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识趣的不再打扰退了下去。

射影看着这几个小孩有些发愁，这世道当真是越来越差了，想当年在街上流浪也还是安全的。不像现在这些孩子，进了这种地方想留一条命都难。

“你们几个谁唱的曲儿最好听？唱好了，爷重重有赏。但爷有一个嗜好，听曲儿喜欢按时令听，你们几人可有同禾苗相关的曲子？”李道藏靠在贵妃榻上，摆足了纨绔的样子。

站着的四个小孩都有些怯生生的，射影知道李道藏是在间接性打探木头妹妹的下落，便也摆足了架势，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要收拾人一样。

“我们未曾学过同禾苗相关的曲子，但我认识一个小妹妹她叫禾苗，贵人能否放过我们几个。”一个穿着杏色袍子的小女娃率先开口。

李道藏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抖了抖，“哦，本公子还未曾听过有人叫禾苗，倒是有些意趣。那个叫禾苗的在何处啊？本公子要亲自看看。”

另外一个穿着红色丝袍，长相俊秀的男孩突然低吼，“禾苗已经死了，你们这些看似高贵实则同恶鬼一样的人少端着这种姿态，不就是想要我们吗？何必装得如此高洁。”

李道藏与射影对视一眼，听到是帮不了木头了，但这个舞勺之年的少年或许是个突破口。

“哦，你倒是一个性子刚烈的？那你说说，来这楼里的人除了是我这种心思的，还能有什么心思呢？”李道藏用扇子的一端挑起俊秀少年的下巴。

俊秀少年知道自己说出了那句话，恐怕已经没命出这扇门了，反倒是更放得开，“你们这些上层权贵不仅做的事情龌龊，脑子也坏掉了，竟信童男童女的血可以保长生的鬼话。”

李道藏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随即一把将俊秀少年揽进怀里，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让射影老鸨叫了起来。

那少年听了他的话，也从挣扎变为了配合。

第59章 谋士

老鸨没摸清李道藏叫她进来是为了什么事儿，有些小心翼翼的走近：“这位爷，可是对这几个不满意，不满意的话奴替你换几个。”

李道藏指了指自己手里揽着的人，装出喝醉酒的样子，“本公子喜欢他，要替他赎身，你们开个价吧！”

老鸨脸色一变，“这位公子，我们楼里的人可以死，但可是不能往出卖的。”

李道藏将手里的酒壶往老鸨那处扔过去，“本公子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区区一个小倌有什么不能卖的？钱，本公子多的是。”

射影配合的从怀里又掏出了两锭金子，放到老鸨面前。

老鸨却还是不为所动，“这位公子，喜欢您常来就是了，想玩死也没关系。只是这人不能让你带走，多少钱都不行。”

李道藏步履漂浮的晃到老鸨面前，想了想自己见过的那些纨绔子弟的样子，用手指着老鸨，语气带着怒：“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吗？要是不从了本公子，这楼都给你拆了。”

老鸨听他这么说，倒还真是有些怕了。这位公子从一开始就不露面，举手投足都带着些贵气，将来是你家的公子偷溜出来玩儿的。

“这位公子，您先别急。我去找管事的问问。”老鸨有些退意，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俊秀少年看了一眼一边的那三个人，附到李道藏耳边，轻声道：“他们应该会卖我，我年纪大了，他们没放过我的血。这些事儿，我这种年纪的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偷偷看出来的。”

李道藏点点头，回身贴着他的耳朵，“我们走后，这三个小孩会有事吗？”

俊秀少年摇摇头。

老鸨带着一个和李道藏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管事儿的。要不您同他说说。”

那个年轻男子和李道藏一样也带了块面纱，进来后先是将李道藏打量一遍，随后将视线放到了射影带着的刀上。

“我看您是北边来的贵人，您既是喜欢这小倌便将他赎下，这个面子我金和楼卖给您，但您以后可不能再来了。”管事的年轻男子虽是退了一步，但说话倒是带着些锋利。

李道藏总觉得这年轻管事的眼睛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看过，便只是让射影扔了一锭金子给老鸨就带着俊秀少年走了。

两人出了金和楼又走了一段距离，李道藏才问道：“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年轻管事的眼睛看起来很熟悉？”

射影回想了一下，“是觉得有些熟，但不太想得起来。刚刚出楼时，我总觉得我看到了几张异域面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那俊秀少年此时才完全信了李道藏的话，回应道：“这金和楼里就是有不少异域面孔，我分不清是哪个的，但就是他们在运从那些被拐来的孩子身上放出来的血。”

李道藏总觉得这里边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按着之前约定好的，找到了马郃他们在的那家客栈。

木头被马郃要来热水洗了两遍，又换上了身新衣裳，看起来倒是个机灵的小子。

“怀仁哥，你咋和大侠一起回来了？”木头一见到俊秀少年就跑上前，一脸惊讶的盯着他。

齐怀仁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拍了拍木头的肩，“是你让主君去楼里救你妹妹的？”

木头一脸兴奋，“对呀，找到我妹妹了吗？”

齐怀仁深吸了口气，“木头你听好了，禾苗在两天前已经去了。很抱歉，我没能护得住她。”

木头眼里的光一下暗了下来，肩膀耸了耸，似乎有些想哭但又忍住了，“那禾苗他走的时候痛苦不痛苦，比爹娘走的时候还要痛吗？”

齐怀仁捏紧了拳头，不知道对这个遭遇了太多的同乡小孩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