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太后凤眸微瞪,“哼!少狡辩!为时已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齐珩毫无惧色,反而淡然一笑。“太后莫要忘了,如今朝堂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您今日若是杀了我,恐怕难以收场。据我所知,称病蜗居在王府的贤王殿下,根本就不在京城吧?”

太后微微一怔,齐珩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接着往下说,往太后伤口上撒盐,直击要害。

“若待他回京见到我的尸体,你猜,会不会上演一出母子离心的大戏?”

太后当即恼羞成怒,“休得胡言乱语,哀家岂会怕你。你这妖女,别以为凭借一副好皮囊就能迷惑我儿,他可是内心坚定之人。大业未成,岂能”

耽于儿女私情没说出口,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太后甩了甩衣袖,盯着齐珩,眸中怒火喷薄欲出。

“是吗?”齐珩不疾不徐,娓娓道来。“那么,太后口中的大业是指?”

言有尽而意无穷。

太后就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炸毛。她那原本保养得宜,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也浑然不觉。

她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来人呐,把她给哀家拿下!”

太后华丽的衣衫随着身体颤抖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胸膛剧烈起伏。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被宫女扶住后,忙叫人揉捏太阳穴。

齐珩不反抗也不躲,几个近卫几乎是轻而易举地扣下他。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太后,过了半晌才补上冠冕堂皇理由。“瑾妃无视宫规,冲撞本宫,私联前朝官员,罪无可恕。”

宫女扶着太后上了车辇,太后挥了挥衣袖。近卫得令,欲带押着齐珩一同离去。

这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只见他身姿矫健,几下就击退了近卫,将齐珩护在身后。来者正是贤王。他回程快马加鞭,提前赶回了京城。就为了多见心上人一面,尽管心上人可能并不想看见他。

“母后,您这是作甚?”沈凌舟眉头紧皱,一脸不悦。

“儿啊,此女心思狡诈,留不得。”太后尖声道。

齐珩瞥了眼前方的沈凌舟,他正目光坚定地看着太后,说道:“母后,您身为一国皇太后,罔顾事实,构造诬陷,草菅人命。这样,如何能母仪天下,以身作则?”

太后气得面色通红,指着贤王呵斥道:“你这个不肖子,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忤逆哀家。”

沈凌舟却没有丝毫退缩,“母后,儿臣并非无知小儿。他若有错,母后惩戒,儿臣绝不阻拦。可如今真相未明,母后急着定罪,是否有些过分了?”

“你莫要被她骗了,这女子蛊惑人心,你是我沈家子孙,怎能如此糊涂。”太后气得直跺脚。

齐珩在沈凌舟看不到的地方,抬起手,嘲讽似地冲太后做了个鬼脸。

太后本就怒火中烧,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谁知,沈凌舟猛地转头。齐珩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尴尬得地抽了抽嘴角,若无其事地咳了两声。

贤王抿出一个极浅的笑,转瞬即逝。过后,他面上仍保持着严肃。“母后,儿臣愿以自身为担保,待儿臣查明真相,若齐珩真有大错,儿臣定当不再阻拦母后惩处她。但在此之前,还请母后息怒。”

太后见他这般坚决,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可又惧于贤王的威望和他话语中的坚决,只能暂且压下怒火。“好,哀家就给你这个机会,看你能查出什么!就是你,莫要被这女子的表象迷惑了。”

“哼!”说罢,太后甩袖离去。

太后的龙凤辇渐渐远去,沈凌舟这才转身看向齐珩。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怜惜与深情。

沈凌舟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齐珩说道:“阿珩,你莫要担心江家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力保江氏一族平安无事的。你也知道,我在朝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齐珩却不为所动,他微微抬起头直视沈凌舟,眼神冰冷。“你不用假惺惺地在这里装好人,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他嗓音带刺,透着丝丝寒意。

沈凌舟被齐珩这般冷遇,却丝毫不生气。阿珩只是在气头上,加之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一时之间难以释怀也是正常的。

他依旧好声好气道:“阿珩,你也知道,这段时间皇宫之中不太平。母后现在正在气头上,虽暂时答应了我去查明真相,但在这之前,难免不会暗中使些手段。所以,我为你安排了新的住所,就在宫外的一处宅子。那里比较安全,不会轻易被太后的人监视到。这样,你也能有个安稳的地方住下来,不用终日忧心忡忡。”

齐珩心中微微一动,如今,确实没有什么安全的去处了。皇宫,狼环虎饲,危险重重。但他面上依旧没有显露出来,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沈凌舟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包容。

“阿珩,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那处宅子隐匿性很好,你先住下,我会尽快把江家的事情处理好。”

终于,齐珩点头了。

沈凌舟粲然一笑,唤来随侍,命他在前面带路,指引齐珩去他安排的宅子。

齐珩跟随着侍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沈凌舟站在原地,望着齐珩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第 29 章 宫外

在侍从的指引下,齐珩带着桃红,先上了沈凌舟安排的马车。衣物首饰等行李,沈凌舟会随后遣人送到。

玄武门,守门的两个禁卫拦下齐珩所在的马车。

轿外传来禁卫的喝声,“喂,站住!干什么的?里面坐着的是谁?太后有令,只许出不许进。这些时日,凡出宫马车都需严加搜查。”

马车内,齐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桃红身体紧绷,犹如一根拉满的弦。二人心有灵犀,似是互相安慰似地对视一眼后,马车里紧张的氛围舒缓了不少。

车夫捣鼓了一会儿,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小木牌。先前不屑的禁卫,仅仅是瞥了一眼便大惊失色,神色一正,忙点头哈腰着放行。

随着车轮声逐渐远去,禁卫擦了擦额头的汗。“还好我反应的快,那可是贤王的令牌。如今京城风起云涌,形势变幻莫测。世家本就对圣上颇有微词,加上如今贤王起势,江山指不定哪天就易主了。”

另一禁卫忙不迭捂住他的嘴,“少说两句吧!忍忍就过去了,少说话又不会掉块儿肉,这几天憋住你的狗嘴!要是让贵人听见,你我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被捂住嘴的禁卫赶忙推开同伴的手,瞪大了眼睛,心有余悸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周围无人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也太胆小了。”他轻声嘀咕着,“这正饭点的,哪有什么贵人会在这儿。咱兄弟俩守了这么久的门,也没见有什么好处,连个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