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知道了。”

制完工作交接文件,薛权冷冷开口。

“但无所谓,我要去灾区找薛宜,今晚的飞机,固青的明朝尚书宅保护项目,我和实验室的同事报名参加文物保护协会的陈老师的组织,今晚出发,我爸妈那,辛苦你和弟妹。”

谢思维比薛权小四个月,但男人从未这么叫过他,眼下薛权说一不二的态度很明显在告诉他,这决定是没有回旋余地的临时起意,谁也阻止不了,但多年老友身份再加上谢思维还占着薛宜的小哥哥身份,谢思维按捺下想追问薛廷延知道多少的心,缓和下语气劝解道:

“叔、姨和我爸妈的关系在这,照顾二老和照顾我妈爸没什么区别,正好我和佳佳准备出门去你家,你现在这么说了,我们夫妻俩就直接去医院好了,但是薛权,你有没有想过,薛宜现在生死未卜,你再削尖了脑袋往灾区跑这不是把二老的心放火上烤,再说了,薛家在军区有人脉,你不如安心照顾阿姨,找薛宜的事交给政府和军”

“我安不了心!我不相信政府,我他大爷的根本就不相信他们政府!发生在我身上、薛宜,我爸妈身上的事都在告诉我,他们不可靠!他们凭什么连找都没找就说我薛宜失踪了,他们的搜救队去国道了吗!他们没去!那些贪官根本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我凭什么相信他们!你说啊,我凭什么!”

薛宜是薛权的逆鳞,谢思维一直很清楚,但这会儿应对失控的薛权,他突然反应过来许多被他合理化的细枝末节。

“无所谓,反正我迟早要死,要是和薛宜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

“薛权!你什么意思,你、你和薛宜,薛、薛宜她是你妹妹!”

“你知道我什么什么意思。”

谢思维后面那句话薛权没回复,‘嘟’地一声按下挂断健,男人叫了同城快送将整理好的衣物送到医院,又另外写了一封长信找快递单独递给薛廷延,准备好一切,薛权被抓旅行包直接去了军区机场,但薛权没想到会在机场看到不速之客,甚至是两位。

“滕蔚,我没空和你废话,事你怎么搞出来就怎么解决。”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的一瞬,处理好一切的男人迅速接通,不等洋洋得意的女人开口讽刺,薛权迅速说完这句话在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里挂断了电话。

这一路走来,薛愿意顺水推舟放任对方为所欲为的原因有二,逼滕家一把和在薛宜面前刷个脸。

滕蔚和自己扯上关系,滕家那帮老东西尤其是某人一定会下场清算,滕蔚和滕家一派一定有一方会爬不起来,那局面才会真正打开。

至于薛宜……

“我只是想让你打电话给我,而已。”

从薛宜和元肃分手,薛权和薛宜在原本‘兄妹’的关系上又疏远了几分,虽然一切都是他主动发起造成的结果,但薛权发现日益焦虑,焦虑薛宜对他无厘头乃至冒犯举动的‘逆来顺受’这次主动回来是他被逼急了的结果,薛权不是没想过放任薛宜结婚,一般人家的兄妹,都不会做到他这个地步,他用大包大揽的状态伪装的好哥哥人设内里全是私心。

不想让薛宜发现自己异样心思的私心,故意让薛宜知道她的结婚对象是个烂人的私心,可两样他似乎藏得都不太好,薛宜哭那天发现了他似是而非拉扯无比的疏远,也没咬他抛的钩同尤商豫分手,甚至将人带到了薛家家宴。

一切的一切都在脱离他的预设,薛宜是,滕家更是,未蒙一轮项目注资被卡脖子,上了他的套,大半现金流都被他和谢思维锁死了但未蒙、滕家似乎只是小小的擦破了皮,股市依旧没出大问题。

“我能开,什么天气我都能开,首长。”

本书名称: 不外如是(np)

本书作者: 咕且

128:有事!4121字

128:有事!

“我们十七个人,有四个小孩,两个老人。”

薛宜掰开手里的压缩饼干递分给周围的人,又将最后两块分给自己和宴平章,女人才接着继续道:

“年轻的倒是能抗,但老人小孩估计抗不了多久,雨太大了,我们的通讯设备基本都泡坏了,联系不上外界,至于干粮,我这里的都分完了,我哥就给我塞了两包。”

说完,薛宜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握着饼干的手轻轻一掰,将另外半块用纸包好放进口袋,一转头便是表情凝重握着饼干盯着她欲言又止的宴平章。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有,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将饼干囫囵到嘴里,宴平章没给薛宜拒绝的机会,将眼下都是淡淡青黑的人揽到怀里,强势的用手捂住了薛宜的眼睛,不容拒绝道:

“我们就坐在门边,真地震了,我会背着就跑,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你应该休息了薛宜,眯一会儿,我盯着。”

“嗯。”

见薛宜没拒绝,宴平章也松了一口气,坐在门坎上的二人明明紧紧依偎在一起,却叫人看不出一丝暧昧,宴平章偏头看了眼呼吸平稳的女人,眼神又落在了周围空房子里分散的小组里,大家手里都握着不同的食物,或是膨化食品或是面包或是薛宜分给大家的食物,十七个人凑出来了四天的干粮,但水很少,只有5瓶子,他们几个大人分两瓶水,剩下的都给了孩子老人。

虽然大致做完分配,但宴平章很清楚眼下的局势并不乐观,一切正如薛宜说的,体力上限在这,大人能抗能喝雨水湖水,但老人小孩不行,最重要的信息缺失是她们根本不知道地震的发出地是哪里,现在这么只能凭感觉和指南针找空旷的地方走,但保不齐那地方会是震源中心,眼下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是溧安。

可溧安的情况他们并不清楚,熟悉路线的老乡说,目前他们是走到了溧安辖区,溧安平原地形为主,山少,就算是震源,也不会有靠山而建的辖区受灾重,薛宜和他都是学建筑的,地理这门课是二人的必修,再说薛宜还有个研究地质的教授哥哥。

二人同熟悉地形的村民聚在一起规划完路线便踏上了这条路,万幸他们的判断没错,顺利进了溧安辖区,大片的平原麦田看得众人安心,溧安是北方,10月正是播种的季节,地理东倒西歪的看的众人心疼无比。

当时一位年迈的奶奶抹了把都是雨水的脸,走到麦田捞出一把麦苗,声音哽咽。

‘老天,你心真硬,要我们吃土地饭的人怎么办。’

想着,宴平章的视线越过在外支临时住所的人看向了怀抱着小孙女,唱着不知名哄睡歌谣的老人。

“小板凳,歪歪倒,

奶奶给我讲古道。

讲得啥?讲得好,

讲得娃娃哈哈笑。”

两座房子对立而建,宴平章看着老人哄孩子唱歌谣的模样,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姐姐们是怎么哄自己的,薛宜睡得并不安稳,尤其是分东西时发现对方包里闪过的空置药盒包装时,宴平章便精准判断出来药物来历。

【氯硝西泮。】

看在躺在老人怀里睡得安稳的小女孩,宴平章思考了瞬喑哑着干涩的声线用方言学着那位老人的模样,慢慢念道:

“排排坐,吃果果

你一只,我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