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一直知道盛则有个‘心尖尖’,从大学到当老板,他虽然老光棍一条恨不得抱着钱结婚,但盛则这伪圣的倒是意外的有‘人’气,俗人气,俗人无比的有喜欢的女生,郑乾以为像盛则家这种十辈子都能躺在功劳铺上出来的,肯定不会俗气的搞‘暗恋’,郑乾以为盛则会拿钱砸,谁知道他还真蠢货无比的玩暗恋。

‘那倒是正人君子到底啊,现在搞这一出一出孔雀开屏干吗,浪费大家时间。’

话虽如此,但郑乾也只敢背后叽歪,面上男人狗腿无比,倒苦水的间隙还给远在京州,估摸着刚到家的人打了慰问电话表忠心,再加上盛则这迂回的确很有必要,郑乾只是颇有微词,大方向他依旧支持盛则。

按照盛则的最终目的,把所有资源都慢慢聚拢在自己手里才最为稳妥,但面上的障眼法不得不做,不然就那帮老货的警惕心,盛则和他们这帮人第一个倒霉,饶是他盛则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尽善尽美面面俱到,这时候推个挡箭牌出来最好。

‘宴平章你不用管,反正也是老盛的替死鬼,现在看来还是个情敌,咱做个顺水人情的事。’

郑乾从来就没立良心商人人设,更何况有良心的可赚不到钱,说到这,他将一叠资料丢给了李斌。

‘宴平章和薛宜那姑娘的未婚夫都是老盛的替死鬼,宴平章这你做干净点,别让薛宜发现了,那姑娘看着不好惹,至于姓尤得,盛则自己会清理。’

【何止不好惹!】

李斌领了任务不假,但至今也没摸透郑乾说得‘做干净’怎么做,更不明白盛则准备怎么让宴平章和尤商豫当替死鬼,最重要的……

【我怎么留一个赶一一个!!!这不是要我命!】

李斌看着身侧一边看电影一边讨论的二人,只觉得汗流浃背,他不明白这俩人的关系好到哪一步,但就目前融洽得他完全插不上话的气氛来说,这俩人绝对算得上朋友。

‘就现在这局面,盛则这阴狗绝对是想让谌家集火宴平章,然后他再出来装装好人,把尾一收,但前提得是宴平章留在这和我们假模假样的缠斗,谌系那帮沉不住气的才会露马脚,谌巡不就是例子。

盛狗预计的没错,唯一算漏了也是薛宜还热心肠的搅和进去了,你说他能不上火,总之局面就是这么个局面,三天,把薛宜全须尾送回去,宴平章就看他造化了,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最好。

你不知道盛则这人多爱圈地,宴平章这小子真要有个好歹是他活该,让盛则抓到了,大罗神仙来都没招儿,我就想赚点钱,可不打算掺和他们这爱恨情仇。’

郑乾的话犹言在耳,更别说知道夜袭的人是谌巡,李斌约等于无的同情立刻消失地一干二净,他自然还没和宴、薛二位关系好到可以两肋插刀,于他这二位就是一单业绩,他大别墅的一块砖。

【水泥砖和金砖的区别。】

电影即将播到尾声,原先激烈讨论的二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沉浸在剧情里,把他这个【透明人】无视地彻彻底底,李斌对电影没兴趣,但期间也试图插话过几次,可惜薛宴二人明摆了给他气受,理都不理他。

男人又默默看了眼身侧的二人,心里有了判断。

【这俩估计是知道我们的想法准备耗到底,算了,敌不动我不动。】

李斌可以在薛宜面前敌不动我不动,郑乾不行,公司的事一桩接一桩本就让他费神,搭上盛则这艘诺亚方舟,更是让他忙得脚不沾地,此刻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郑乾觉得自己简直犯太岁到了家。

【我到底什么时候惹上的军区。】

“吴上校真是稀客,怎么有空来我这?”

吴戈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军装的上尉,男的郑乾不认识,女的……

女人是吕否,郑乾的死对头。

吕否一向看郑乾不舒服,见男人又在贼眉鼠眼的盯着自己看,她恨不得抄起拳头像从前那样给人再按对墨镜,似是觉察到她凶神恶煞的眼光,她的视线里很明显的看到男人抖了一下后便欲盖弥彰地揉着眼睛

【呵、废物。】

吕否收回视线,轻蔑地嗤了声,便不再看那边上蹿下跳耍油地郑乾,反正她一向对男人印象恶劣,吴戈说有个挣军衔的路子时,吕否本还有些犹豫,一是因为军人天性使然她断然做不出什么投机倒把的事,哪怕她这军衔已经卡了三年没升,但吕否还想再坚持一坚持;二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吴戈在耍心眼,不保险。

直到吴戈说:

‘吕否,这路子就是害你军衔卡在这的郑乾,你走不走。’

‘走!’

至于另外一个男生,吕否更是懒得提,从沪市来的三代,成天除了阻碍她升职正经事就没干几件,这次对方也是硬要凑上来的,在她看来也是为了和她整升职名额。二人打过无数次,虽然战绩五五开,但吕否始终对这些红三没好感,更别说还可能是她升职路上的对手。

“大校,文件收拾好了,我先回机关。”

“等等我啊,品品,我还没好呢!”

“周成规!。”

品品是吕否小名,吕爸是退役消防员,某次来军队看她时叫漏了嘴,周成规便一直学着她爸爸这么叫她,虽然男人因此挨了几回打,但依旧死性不改,眼下被吕否一斥,周成规依旧笑得玩世不恭,只是眼色落在脸色黑得难看的郑乾身上时,男人心情不错的哼了两句军歌。

“品品,你真小气,不叫不叫,叫你吕否行了吧。”

将文件规整的放进纸箱,周成规朝吴戈比了个脱帽礼,追着早就消失在门口的吕否离开了郑乾办公室。

郑乾和吕否的渊源若要追随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总之女孩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嫁不出去的女武夫】,但上次被女孩逼急了,男人口不择言地把心里话嘲讽出口就后悔了,但那天吕否的表现也很反常。

夕阳下,女孩利落的短发边缘闪着琥珀色的光,郑乾看得有些眼花,但想到自己可能又要挨打,男人还是心虚的后撤了两步,但那天破天荒的没抽他,甚至罕见无比地给了他个好脸,但那之后再见吕否就是今天,八个月又十四天。

‘呵,那真是得承你吉言,也不是什么废物男我都看得上,我又不是废物回收站。’

【搞什么,装不认识我?】

“郑总,想什么呢,问你话都不回。”

吴戈坐在沙发上,高抛着手里的苹果,皮笑肉不笑的打趣着一脸失魂落魄的男人,郑乾早前多游刃有余的和他打哈哈,这会儿就有多像丧家犬。

吕否线条粗得堪比电线柱,她看不出来周成规看不出来郑乾的弯弯绕,他们这帮师兄师姐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众人没少利用这个小师妹给自己行方便,百试百灵,无论是周成规还是郑乾,放个吕否在那,这俩就没有不咬钩的时候。

“咳咳,郑总如果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西山矿区无人机的事,那就直接走流程。”

西山矿区五公里处是军队基地,郑乾再想赚钱也不会动卖国的心思,且不说让军区的人抓到了,就吕否和盛则这俩体制内的绝对能让他喝一壶,但那是要说是意外,也实在不成立。

八个月前摸完老虎屁股,放了无人机,郑乾就在跃跃欲试地‘害怕’。谁承想这雷八个月没炸,现在炸在了这关键时刻,搁平常把潼阳军区搅和进来也就罢了,现在这当口,还是吴戈亲自上门……

郑乾突然有点想抽当时的自己。

【奶奶的,我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西山的事不是归吕否上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