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1)

他张口欲言,然她却转身就走,径直进了府门,返身将大门关上了。

背靠在大门上,她深吸了口气,又长吐了口气,一颗心沉甸甸地,被压得不停往下坠去,还有些生疼。

她多想告诉他,自己也喜欢他,爱恋他,便是夜里想起他,犹沾得一枕泪意。

十六年来,她从不识情爱,与男子皆是淡淡地,也唯有在他眼前,无论是开心还是委屈,她都想告诉他,无论是好事坏事,她都想让他知晓。

可惜,自己走错了一步,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而她,不能私心地带着他与自己走向绝境。

虽晓得自己怕是阻挡不住他来孟府的脚步,然在第三天再次看到他出现时,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听闻表嫂有孕,这等天大的好事,咱们自要庆祝一番,我特意去缭月居买了些吃食回来。”

当他与吴来提着好几个食盒,堂而皇之的同孟氏说出这番话时,赵清允不由暗叹了口气。

他如今这个样子,怕是自己也别想回秦府去了,可孟家这里多搭了自己这么个白吃白住的,怕自己带来的那些银子也是不够的。

“二公子有心了。”孟氏说着,神色有些怪异。

自己有孕之事知晓的人不多,除了夫君,家里的婆子丫头,也只有赵清允了,莫不是她告诉他的。

秦子钰看着她的神情,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表嫂也莫要恼,是适才我在街上遇上了孟表兄,他告诉我的。”

孟氏点点头,才想起自家夫君自出门上朝后还未曾回来,往日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便见着孟砚青从外头进来,两人一口一个子钰,一口一个表兄,叫得好生亲热,颇叫赵清允费解。

这二人是何时变得这般亲近的?

四人围桌吃饭,两个男子饮了些酒,赵清允忙着替孟氏夹道,直到申时,秦子钰才起身告辞。

赵清允只意思意思,象征性地送到了厅门口,孟砚青则一路送着他走向大门口的方向。

“怎么,可是与他起了口舌之争?”身后,传来孟氏的声音,她不解地回头,见她笑着继续说道,“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合,瞧他如此用心哄你的份上,你便原谅他吧。”

她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孟氏到底在说谁人。

难不成她在说自己,只是目光却落在她身上,倒是叫她糊涂了。

“表嫂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她回身,走到她侧坐下,提了小暖炉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

孟氏斜眼睨了她一眼:“你同我装什么糊涂,我自然说得是你与二公子喽,还真当我看不出来。”

见着赵清允讶然地挑眉,孟氏还当是被自己说中了,才叫她这般吃惊。

“你啊,二公子瞧着对你多用心,你还当真他买这些吃食来是为了同我们庆祝,还不是怕你在我们府中吃不好?昨日又带了修兰他们出门,无非为了寻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好将你带出门。”

“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为了你的缘故,你若再同他置气摆脸色,你瞧着吧,明日还不知又要折腾出什么来呢。”

听到此处,赵清允觉得自己若还未听明白,这脑袋便是白长了。

孟氏怎会觉得自己与秦子钰是夫妻呢,虽说这两日他待自己的举动确有亲昵之处,但他们应该晓得,自己嫁得是秦子让,怎会明知此事还生了自己与秦子钰的误会呢。

“表嫂怎会如此觉得,我与他,大嫂与小叔子,何来床头打架床尾合的说法。”

此时,换孟氏愣住了,须臾才似回过神来,看着赵清允一脸认真的模样,惊讶地啊了一声。

“什么,你是说,你与秦家大公子才是夫妻?你嫁得不是秦子钰?”

“这是自然,我是秦家大少夫人,彼时因着秦子让生……身子不好,不能下榻,才由他胞弟,也就是我小叔秦子钰代为迎亲的。”

说着说着,赵清允不禁觉着有些头疼,暗道也不知他们怎生了这般大的误会,若不是今次她来了孟府,怕是还不晓得此事呢。

作者:正所谓烈女怕缠郎,小钰钰这一招如何呢?

☆、坦诚

“怎会如此呢?”

连着孟氏也着实觉得吃惊, 然此时再细想,好像也确实未曾有人说过, 她嫁得是秦子让, 便是连赵清允出嫁前在府中暂时那几日,也不曾提及过自己的夫婿。

彼时, 她还当她是新嫁娘面子薄害羞才不提的呢。

“如今说来,确有些奇怪。我记着那时秦家派人前来说起你的婚事, 只道是你答应嫁入秦家, 想从咱们家里出门,只问我们可否, 至于你嫁得是何人, 还当真无人提及。”

“还是后来待人走了, 咱们才想起这事儿来, 末不你表兄说,左右等你来了,一问便知, 或是等成亲之日也能明白。”

听到此处,赵清允也暗叹了口气。

这便是了,秦家未言明新郎人选,自是怕他们嫁得自己是冲喜的, 恐他们反对。

而她到了孟府后, 也因着这个原由,怕他们夫妻多问,自然不敢主动提及。

再后来, 秦子钰前来迎亲,他们自然便当她嫁得是秦家二公子,如此说来,也怪不得他们会想岔了。

“你成亲那会儿,听说秦子让一直在宫中养伤,我们才未多往他身上想。”孟氏说着说着,忽地皱起了眉头,“你那时答应嫁予秦子让,可晓得他受伤之事?”

赵清允点点头,早便料到自己与秦子让之事是瞒不长久的,眼下听得孟氏提及,她也不打算再瞒下去了。

“我晓得的。彼时秦夫人也不知秦子让的伤势有多严重,只道已有些好转,故而,我嫁予秦子让,实是为了冲喜。”

“什么?”孟氏听罢,霍得站了起来,手重重拍在小桌上,“你好端端一个姑娘 ,他们竟叫你去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他们如何开得了这个口?”

孟氏的举动,着实将赵清允吓了一惊,忙不迭的起身,小心虚扶着她。

如今她可是双身子的人,马虎不得。

“表嫂莫气,他们也不知秦子让病得这般重,再者,这是我自愿的,他们不曾逼迫于我。”她说着,一手轻抚着孟氏的后背替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