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宋悦态度亲和拉住双儿的手:“双妹妹,恭喜新婚!不仅冉冉给你带了礼物, 我也挑了些, 只待你新婚那天送予你,愿你白头偕老、恩爱无双!”
即是以姐妹相称,双儿不知不觉卸下生疏,也高兴道:“谢谢宋姐姐!”
上次宋悦过来, 只因是修整两天便去的镇里客栈落脚,如今这么一行人要在巴州常住, 这间小院子却是住不够的。
宋悦做主, 干脆举家搬去江县, 双儿也能从江县风风光光出嫁。
冉冉看这个院子确实是太小了些, 到时候为双儿送嫁宾客都坐不下,便由着姐姐安排。
经牙行的介绍,县里正在售卖的院子有五处,如何比对挑选砍价,也是一门学问。
这些年宋悦虽为外室,却也是自己独门独户管理整个院子,学了很多本事也走过不少弯路,如今有这机会自然是要把冉冉双儿都带上,多多教些为人娘子管理内帷的门道。
宋悦摇着团扇,问她俩:“你们瞧这处院子比上一处如何?”
双儿:“虽是小二进,但比方才那处位置好,出去拐个弯儿就是大街。”
冉冉:“但是这里人声鼎沸,比方才那处吵闹不少,算是各有好坏。”
宋悦点点头:“这便要考虑到咱们自身的需求去选,若是商贩或是求学的学子这里自然是好,离商街和书院都近。但我们既不从商也不读书这里便不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说罢就让牙行的人带去下一处。
直到把五处院子看完,宋悦才勉强看上最后那处院落,问了价格。
牙行的人抹抹虚汗,这绝对是他干这么多年里遇到的最挑剔的买主!遂也不敢把价报得太高,给出个合适的价格对方也满意没再砍价,痛快地达成交易。
“姐姐,我这里还有些存银……”
宋悦打断冉冉:“我这边算上自己有十来个人,住你俩只是顺带的。好不容易给自己存些傍身的钱,别傻乎乎什么时候都拿出来用。”
冉冉十分不好意思,若不是因为她姐姐何故会来巴州这么远的地方买宅院。
宋悦:“这些年我自己也有打理一些私产,银钱上并不缺,你只管放心住着,姐姐养你!”
临要搬家了,沱镇人都晓得文巷里那位染布技艺很好的染娘子要搬去县里住大宅子了,纷纷过来祝贺拜别,冉冉也一一回礼拜谢。
老刘家想多添些银子和三两定金把马车买断,但冉冉舍不得这匹陪她从酆京一路逃过来的马,再加上现在院子大了有马房也养得起马就没有同意,只等十月末协议到期双方解约。
但冉冉也不是心硬之人,便放了老刘家这两个月的租金不收,让他家多攒些银子买匹新马。
搬家这天,常镖师也来了加上宋悦带的侍卫一起只一趟就把家私和小染坊全部搬完。
常镖师是巴州人,常跑酆京巴州这条镖线,再加上年纪资历也够,若是有了媳妇儿便可以值守大通镖局,升个管事什么的也不必常年外出。
江县距离巴州州府不算远,驾马车三个时辰便能到,日后也能经常走动。
宋悦是姐姐,面对要娶双妹妹的儿郎自是要冷着些。
她冷眼瞧着常镖师虽然年纪比双儿大了十岁,但好在年纪大也更会疼人,前面妻子是因病过世也没留下一儿半女,于双儿来说也无甚区别。
而且经过宋悦盘问,镖师这行在普通百姓里算是挣钱的行当,常镖师这些年攒下不少钱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怎么打理规划,大笔银子就这么在家空放着也实在可惜。
宋悦心想,只等双儿嫁过去掌中馈领内事,在巴州买些房产地产用心经营,这日子不愁过不起来。
遂也不再刁难常镖师,一心把自己经年所得教给双儿,盼她日后能过得更好。
往前在沱镇,双儿本就是管着售卖之事,眼见有个行家来教她连盖头也不绣了,天天跟着宋悦姐姐长姐姐短,哪有最初的矜持。
冉冉忍笑,和妙轻在一旁为双儿绣喜帕、枕头、被套等新嫁娘要备的东西。而最隆重的嫁衣冉冉早在年前就染好一匹颜色鲜亮的正红色锦缎,送去绣阁请最好绣娘缝制,只等给双儿一个惊喜。
他二人的婚期订在十月十八,正是个不冷不热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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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密旨,周作并没有立刻回京。
药一碗一碗的喝着可周作的伤就是不见好。来诊脉的大夫说这是心病,心里郁结拖着,身上的伤哪里可能会好。
余角带着消息进来,看着世子苍白的脸色也不忍心:“主子,小夫人入了南萧的地界我们的人很难再跟进了。”
“嗯。”周作喝完药,撑着床沿下床:“去南萧。”
余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三四份加急密笺:“这都是、都是圣上亲笔御书来催……”
周作绕开他:“我已经写了御状给他,若他身边之人连这点事也办不好,干脆一并裁了回家种田去吧。”
余角:“是,可是圣上好似猜到了您不会看他的密笺,让我等念与世子听。”
“……”周作放下外衫,“我自己看吧。”
前面三份,无一例外都是从头骂到尾,左不过都是些听腻了的词,无甚新意。
周作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统统扫一眼便丢开,直到最后一封。
任命他为副将去两国边境参战。
周作闭眼细想南萧的政权结构,和他那位九皇子的连襟……
“回京。”周作穿衣动作不停,整理好行装便带着余角一行人从青义县撤退。
这里小县一个本没有让葳蕤军来设据点的需要,只不过为了寻冉冉周作特意设下的,如今人已经找到,这里自然也没了存在的必要。
周作身上有伤只能坐马车回京,这一耽搁大军都开拔了他才姗姗来迟奉旨复命。
回京后,周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诏狱解决冬眠这个遗臭万年的祸害,临死之前冬眠还笑,说是以为这辈子死不到世子手上了。
刑狱官看世子都没经过大理寺的论罪定罚流程私自格杀诏狱一级犯,吓得他连忙写奏折上达天听好为自己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