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冉冉!”双儿摔了帕子是真的生气:“你姐姐也是我姐姐,找咱们姐姐花点钱也这么较真!”

冉冉戳戳她:“你为着我本就与常镖师耽搁了一年,若再不帮你把嫁妆备得足足的,我晚上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当初提议让双儿同她一起出王府,虽然双儿嘴上说很开心很快乐不介意,但双儿毕竟是为她抛下父母双亲抛下熟悉的环境,跟她一无所有来到这个小镇上,冉冉怎么舍得在银钱上亏待她,势必要让她多多存钱过上手有余钱舒坦日子,冉冉才不会觉得亏心。

双儿也心疼冉冉啊,她平日里就买点原料送送货,染坊里那些累人的活计都是冉冉自己完成的,前阵子实在忙不过来她才去搭把手,还险些染坏了。

两人推辞着,终是冉冉拿出往前做姑娘的态度压她,才令得双儿收下。

不久就是五月初五,又是端午。

周作也游荡在六郡十三州翻找了个遍。

? 39、三十九(二更)

御书房, 长孙嫣来御书房找皇上商议端午那日是否需要大摆宴席或是赏赐朝臣、大赦天下等事。

若说卫熠对长孙嫣,开始确是有那么一丝神秘兴趣,但相处越久越能发觉到她对于权力和权势的无端渴望。

连他的表弟靖安世子, 那么喜怒不形于色之人, 都对她嗤之以鼻, 直言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多次嘱咐要他小心防备。

不得不说周作还是很会拿捏他这个一起长大的表哥。给人暗中上眼药,大都是说得不动声色意有所指不能引人注意才是。

然这件事,若周作说得拐弯抹角以卫熠的想法恐怕会以为他另有所图, 但如此直言快语卫熠便会觉得以周作那阴险的性子若是别有用心必定不会这么直接。

在卫熠刻的关注下, 发现好像确实如此。长孙嫣的野心渐渐不满足于只局限后宫,手下之人频频异动,又恰到好处地停在他发怒的边缘。

卫熠惯用帝王之术, 知道有些无关紧要的过错不如轻轻放过,可那些挑衅始终让他憋了团火在心里,待长孙嫣也一日冷过一日。

所以除却最开始完成两派间的约定娶她为当朝皇后,卫熠大婚之后便甚少宿在她的未央宫, 去得大都是其他妃子的宫殿。

面对长孙嫣特定来御书房问询。

“端午的后一日便是先皇祭日, 请些皇族血亲进宫吃顿饭,宿一晚第二日刚好去太庙祭拜。”卫熠招来大伴:“靖安世子近几日可曾递过信件回来?”

大伴:“回皇上的话,不曾。”

长孙嫣拿出事先拟好的名单递过去:“靖安世子端午前定是要回京的,皇上不必担心。”

“哦?梓童为何这般肯定。”

长孙嫣意有所指:“皇上忘了去年端午, 发生了何事吗?”

卫熠愣住,是了, 端午也是他房里那位小通房的祭日。

“唉。”卫熠长叹:“幼时少瑾便常常一副泰然自若胜券在握的模样。朕所识之人当中无一比他更冷静清醒。不曾想、不曾想……”

“不曾想竟是个大情种。”

卫熠看她一眼:“也罢, 在外蹉跎一年也给朕理清了六郡十三州的烂案, 如今总该死心安安分分给朕待在京里。”

端午当日, 正如长孙嫣所料,周作风尘仆仆回了京。

一回来便扎进王府后院,去问仵作们的进度。

当日大火烧过的柴房废墟被周作围下,请了五位仵作呆在府上只为在那堆废墟里,找到确切的属于冉冉的尸骨。

周作还是那句话,死不见尸他不会认命。

“……那火实在太盛,又烧足了一天一夜,能找出的都是些细碎骨渣,实在瞧不出年龄来。”

周作刀光剑影浴血走来的人,竟不敢看桌上那一小堆碎骨。

“意思是,大的几块能确定是二十岁出头的男性,但不确定这些碎的里面有没有…?”

为首的仵作回说:“是,我等便是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小夫人当时确已经从柴房逃出是不是?”

“这……”几位仵作不敢说,还是推了为首那位年纪大的说出他们的猜测:“大火里的几位男子都是军营里练武的军汉,身子壮骨头也实。那位小夫人毕竟还是位十六岁的少女,同样大火烧起来,那就、那就不好说了。”

不好说?

良久,周作揉揉抽痛的额角,声音喑哑:“先下去吧。”

这一年里,周作查到了假扮富商娶走双儿的地痞,查到了伪造户籍的妙笔先生,查到了有关冉冉所有预备逃跑的准备。

但就是找不到她人在哪里。

他甚至…至今还无法确定,她到底有没有丧命于那场火灾里。

周作回京的消息传回宫里,卫熠第一时间就把他召进来。

即便是周作因着面圣刻意收拾过,那黑瘦的身型、眼底的黑印、眉间的疲态都是掩不住的。

“这次回来,先别出京。”卫熠递过去一沓奏折:“南萧密报,萧帝年迈多病恐怕撑不过明年,等新皇继位无论是谁恐怕都想以揽兵权为名向我朝开战。甚至,在萧帝还没死的时候他那二十多个皇子就会忍不住以战夺权。”

这一年里周作虽是以寻找冉冉为第一要务,奈何他这位表哥实在是喜欢压榨臣子价值,弄得他六郡十三州的基本情况也差不多了解完全了。

“臣在苏州、豫州等与南萧交界的城镇也呆过几日,那边两国互市还算友好。若是萧国要与我们摆战场的话,估计会在荆州、巴州及扬子江沿岸开战。”

两兄弟久未相见,不知不觉就谈到深夜天黑,长孙嫣提灯来书房,完成一个做皇后的使命,提醒皇上保重龙体。

“娘娘。”周作虽也行礼,但却没等长孙嫣叫起便兀自直起身,臭着一张脸在旁边摆脸色,仿佛谁都欠他八万两银子似的。

长孙嫣知他厌恶自己,遂也没给他什么好脸,兀自站在皇帝身边。

最后一件事,卫熠把最近朝上三品以上的缺口拟出递过去:“画圈的是外祖父望你去填缺,划横线的是朕希望你去整顿,落点的是靖安王想你去练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