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这件事双儿也没办法,方才都气得哭了也没办法!她娘被嫂子撺掇着连她存得最后二十多两傍身银子都要拿回去给爹治病, 不给一个就哭, 一个就骂,红脸白脸的在这里唱戏要不到钱就不走!这地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要她们出去说也不行,眼见连姑娘都招来了, 双儿也只得先妥协。

冉冉看出了双儿的愤怒与委屈,这一年她跟在周作身边,旁得没学会板着脸吓人她可是会得很:“秋月,把这个妇人头上的簪子拿下来!”

“是!”

杜王氏跪在地上, 还没听清冉冉的话, 头上一轻簪子就被拔了!

“小夫人?这是做甚?”

冉冉说:“这银簪是去年王妃娘娘赏赐给我的,前一阵好似不见了,怎得戴在你头上?”

那杜王氏惊呆了,望望冉冉又望望双儿一时不知道她说得真话还是假话!

但是冉冉一脸高傲鄙薄, 身上的料子头上的簪子,就连她旁边婢女头上的大金簪子都比这银的好啊, 总不会来诓她根银簪子吧?

杜王氏忙与那赃物撇清干系:“小夫人明鉴, 这是我家小姑子过年时候送与我的!我哪儿有那个手段偷您的东西啊?”

双儿心里怄:“嫂子!我方才问你怎么不拿这簪子当掉给爹买药的时候, 你可是说的这簪子是你的陪嫁, 不管我的事啊!怎得现在出事了你倒推给我!”

那杜王氏装傻:“我何曾说过!你问问娘我说过吗啊?说过吗!”

冉冉不理她们的争辩侧头问:“秋月,偷盗主家财务,王府规定是何惩罚?”

秋月答:“打二十板子,再扭送官府。”

冉冉点点头,只说:“我不管这簪子你怎么来的,最后失物是在你头上找到,我不找你找谁?”

“冤枉啊!小夫人,冤枉啊!”杜王氏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喊冤。

双儿娘听得这边的动静忙过来一并跪下:“小夫人,这簪子确实是我这个不孝女送来孝敬我们二老的!我们一家都不晓得这簪子竟然是她、是她偷来的唉哟!”

“娘!你现在知道说是我孝敬给你们二老的了?方才要我出医药费问你们那会儿怎么浑然忘了!”双儿心里憋屈,怎么她这个女儿还没嫁出去,在娘家里都不得爹娘宠爱了那?

“双儿!你嫂子怀着孕呢!这二十板子怎么打得!”双儿娘瞪她:“更何况这簪子本就是你偷的,你这不孝女!这等脏事可不能赖到我们头上!”

双儿眼里包着泪咬着牙一脸委屈,没出事的时候就花言巧语把首饰银子骗去了就翻脸不认人,现下出了事就一股脑把祸事全推到她一个人身上想把自己撇干净!这哪是爹娘啊!

“你们当初找我要首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杜王氏埋头嘟囔:“你也没说是你偷的啊!回个娘家还充大头,怎么虚荣心这么重!没得给家里惹些祸事出来!”

冉冉打岔一句:“还有其他首饰?”

听了这话杜王氏忙拉拉双儿娘的袖子:“娘!”

“没有没有,就送了这根簪子来!”双儿娘一边说,一边示意女儿快点给小夫人磕头认错,说是只有这一根,没得来一趟什么也没捞着还都赔出去!

冉冉沉下声:“秋月,着个婆子把双儿关进芙蕖苑,再让春梨姑姑找几个小厮,去京郊庄子拿住杜家父子,好好问问有哪些东西!但凡是双儿拿回去的都尽数拿回来给我过眼,我倒要瞧瞧这家人盗走我多少东西!”

杜王氏吓得傻了,家里刚得的大财瞬间被蒸发,气得她脑子发懵站起来大骂:“不就是个暖床的奴婢在这里装什么大头充什么主子啊!拿我们家东西说是你的!你多大脸呀你!”

“大嫂!”

“放肆!”秋月一巴掌扇过去:“在澄院敢这么说话!”

“啊呀别摔着我的大孙子哟!”双儿娘哭嚎着扑过去,开始满地撒泼:“如今王府里一个通房都可以乱打孕妇了啊!我们可是王妃庄子上的奴仆又不归你们澄院的人管!我夫家世世代代都是柳家的忠仆,我娘家也是王府的老人!你也敢!”

都说奴大欺主,这‘主’倒不是王妃世子这等正经主子,大都是说得如冉冉这般,奴不奴主不主,身份比她们高却轻易奈何她们不得的。

这边动静儿这么大,小堂口后面早藏满人了。

“来人,把这两人捆了关柴房里等世子回来发落。”说完,冉冉转身走了,也不管那两人如何咒骂,自有想邀功的婆子丫鬟上前拿住她们。

这边澄院闹着冤枉做主,那边祠堂也乱糟糟一片。

周作闲适地坐在主位,等各位说尽了闹够了才带着冰冷礼貌的语气道:“若是觉得我靖安王府罚得多罚得过,三位叔伯尽可以拿着先祖父遗嘱上的家产分家出去自立门户,几位的不孝子侄自然也轮不到我来管。”

瞧瞧那周俊,在酆京城里仗着靖安王府的势成天惹些不着调的麻烦回来,要不是先祖父有遗命说父母在不分家。周作早把这群蠹虫踹出王府,轮得到他们在这儿大呼小叫。

二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盯着主位上的周作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这个侄子可比他大哥心狠多了,不是他们哥几个哭一哭闹一闹就能心软放过的角色。

四老爷过来劝:“二哥算了吧,俊哥儿这次实在是闯下了大祸,除夕那日母亲问他人你还帮着遮掩!少瑾焉能不气?”

周作浑不在意,拎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浮沫:“这事儿能不能算了,还请二叔快些给个答复,小侄院里还有些紧要琐事,耽搁不得。”

三家人在王府里吃穿住行统统不花钱,每月有月钱不说连奴仆们的月钱也是由王府统一发了的,甚至出门买东西吃饭也是记王府的帐。可以说是除了青楼赌馆、打赏送礼之外,根本不需要额外的花费。

这种好事儿,三个人怎么舍得分家?

二老爷拉不下脸,又不敢数落周作,便只敢拿两个弟弟出气:“不是你们的儿子伤成那样你们当然不心疼!爹啊,你看看家里这些骨肉至亲都是些冷心冷血的人,您走得能安生吗?您泉下有知给他们托个梦放过我们二房一家吧,我们二房一脉可就俊哥儿这一个哥儿,他伤成这样我们这个年怎么过得下去啊!”

“过不下去便罢了。”周作起身整整衣袍:“修文,跟厨房说一声,今晚团圆宴二房那边的菜式不必上了。”

修文看着二老爷红脸瞪眼吃瘪的表情闷笑:“是。”

酆京城有点身底得世家谁人不知靖安王府世子早就和府上几个不着调的叔伯闹僵了的,这里的有些话传出去,周作也不怕。

更何况他们只要敢传,周作断他们的银钱就是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现下时间还早,周作刚回澄院春梨便把方才院里发生的事报与他听。

“还拘了人?”周作饶有兴味,只可惜自己回来得晚了没能看见这稀奇场面。

春梨小心翼翼地问:“那…去王妃别院的庄子上拿人找东西这事儿?”

“还没去呢?”周作睨她一眼:“别耽搁了你家冉主子审案。”

芙蕖苑里,双儿趴在冉冉的膝盖哭,怎么会有爹娘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