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慕于惊慌地搂住脑袋,用虚弱的声音喃喃自语:“没事的,慕于,你可以的,不能这样。”
好不容易撑到了睡着,醒来时又是无法抵抗的饥渴。为了活下来,慕于饿到撑不住就跑进厕所间喝几大口水,将肚子用灌成水球,用虚伪的想象力欺骗肚子,自己给自己打造出饱腹假象。
最后慕于干脆躺在浴缸里,因为他感觉很疲惫,大脑总是不连贯地穿梭一些奇怪的记忆。在肚子的饥饿来临前,慕于直接拧开水龙头,吞入大口大口的冷水。
第四天,慕于已经面色死灰,浑浑噩噩地躲在浴缸里。他感到体温一会热,一会冷。闭塞的房间漆黑一片,脑中的时钟时快时慢。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很好,可下一秒又会无助地哭泣。
时间被无限地拉长,又无限地缩短,如同自己陷入了黑洞,仿佛“我”开始消逝。
希望、力量和生机被黑暗不断吞噬,只有最后的仇恨在无限蔓延。
突然,门把传来了咔嚓一声,慕于嘭得一下弹起来,又感觉是自己幻听了,不敢置信地趴在厕所门后,打开一个门缝往外瞧。
那扇厚实的门此时慢慢地被打开,略微的亮光从门缝后钻进这间房间,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插在口袋中慢慢走进,看到无人的卧室时很淡然地转向卫生间,逐步靠近,他说:“慕于,你在那里吧,我……”
慕于趴在门口,用眼恍惚地看着那个强奸犯或者该称其为自己爱慕过的人渣吗?
混沌的神经早在看到陆煦涵的一瞬间就一下子绷紧。仇恨的脸不断在眼球上蠕动,男人的声音变成了诡异的音符,叽叽喳喳啄着虚弱的耳膜,在慕于的脑袋里刺来刺去。
锯齿一样的幻影不断消磨着摇摇欲坠的神经元,唯有全身的血液在激烈地流动,心脏宛若新生般蹦跳如雷!
或许我是怪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蜕变,毕竟我不吃也不喝,硬生生熬过了这四天。
在仇人走进的一瞬间,慕于的身体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手上攥着被磨尖的玩具碎片,甚至力气过大,将自己的手心也割出伤口。他如同索命的厉鬼,朝陆煦涵狠狠冲过去。
手起刀落间,慕于对准了细软的喉咙,渴望血液的喷溅。
可是不清醒的理智终究是自欺欺人,迎着疯狂的慕于,陆煦涵轻松地抬手,用手掌横劈在慕于的后脖颈。快速转手,掌心擒住慕于的手腕,向后一折。
“啊!“慕于吃痛,手上的利器也掉落在地。
而他使尽全力的一击仅仅在仇人的胸口划了一条细微的红痕无力得如同一抹微笑,此时正张大它血淋淋的嘴唇,嗤笑慕于的不自量力。
陆煦涵冷冰冰地看着吊在自己手掌心的慕于,居高临下地说:“本来以为饿个四天会搞清楚些立场,没想到反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
后脑勺因为劈砍而隐隐作痛,未进食的身体如今如同一只折翼的鸟。
慕于屈辱地被男人控制,他试图开口祈求强奸犯的怜悯。
可是嘴巴像糊了胶水似得无法张开也许是神智仅剩的自尊心。
慕于不断重复说出“我”字,却再也无法说出“错”字。只能不知所措地重复,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听着不连贯的句子,陆煦涵冷漠地嘲讽:“看来连说话都不会了,慕于,你今天做了人生最错误的举动。”他拉起慕于的身体,然后眼睛露出虚伪的怜悯,揶揄道:“我今天来这里,本来是打算放你走的,但是,现在。”
“呸!”
一口大大的唾液粘附在陆煦涵的脸上。看到陆煦涵嫌弃的神色,慕于这四天来第一次高兴地笑起来:“大傻逼,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来给你过那个狗屁生日。”
在这四天时间里,慕于一次次看到死亡的门和无尽的虚无。当他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时,他心中的最深处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根本没错,唯一错的就是把虚情假意认为真情实感。
但是这就是他遭遇这种对待的原因吗?
答案当然是错!
所以就算他明知今天的行为是愚蠢的,是在火上浇油,但是内心的委屈、心中的不屑令他不愿意向施暴者屈服。
为了保护自己仅剩的自尊心,慕于感觉这一切都值得,就算之后会得到教训,但一次就好,他要教训这些施暴者,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人,而不是他们说要,就得听话的玩具!
“呵呵,很好。”陆煦涵用手擦掉脸上污浊的口水液,温柔地用手抚摸过慕于苍白的脸颊,直面他目光灼灼的眼,如同情人般呢喃:“那么,亲爱的慕于。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你的正确吧。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像畜生一样祈求我的那天!
忽然,门外走进一些人,他们在慕于的头上盖上一个罩子,慕于闻到一股馨香,困倦如潮水般涌来,最后沉沉睡去。
房间被仆人快速地整理,结束后,门再次被关上。
这里如同刚开始一样整洁,就像从未有人来过,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16章 Part16
Part16空白
再次清醒时,慕于看见了白花花的天花板。环顾了四周,发觉自己躺在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单人床上。通过断片的记忆,他只能承认他的举动惹怒了陆煦涵,而现在,他被换了一个地方,再次被关了起来,就像在教训马戏团里不听话的动物。
这间房间小得可怜,一张陈旧的桌子和椅子摆放在床的左侧,然后旁边紧挨着一个马桶。
古怪的是这么狭小的天花板竟然挂着好几个大灯,这种不合理设计导致灯泡只能拥挤地排列在顶部,密密麻麻得令人难受。
此时这几个大灯中只亮了一个,但还是很刺眼,慕于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感觉舒适了一点后,站起身来四处观察,但是不能直视灯泡。
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未来只会越来越糟,毕竟当下发生的一切近乎超越了这20多年的认知和教育。想到那些迷昏自己的人,慕于不断试着振作起来,因为只有自己能解救自己了。
尽管这个房间小得一双眼睛就能看得过来,但是他仍然趴在墙上仔仔细细地抚摸。
这个房间没有一扇窗户,所有的亮光都来自于电灯,而掌下的墙壁摸起来格外得冰凉,虽然像是特殊处理过,却和普通的墙壁触感截然不同。
慕于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在墙壁上摩擦,刚开始他也感觉自己疯了,这明显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常见的一块深色墙壁罢了,但是手指尖无法控制地刮着墙面,直到指腹都摩擦出血了也没有停下。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慕于的手指甲像是卡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咔嚓。他震惊地看着那凸起的小纸片,掐住小小的尖角,往下撕扯,一个裂口展现在墙壁上。被撕下的薄膜很快就脱落在地上,而留在墙面的撕裂口无法被轻易地看到,只能凭借手指的触感才能略微地感受到凹低不平的那条线。
这、这是什么?慕于看着那块破破烂烂的透明膜纸,看向被自己撕开的那块墙壁,他用手指关节试探地敲了一下,墙壁发出了清脆的弹响,慕于在一面墙上到处都敲了一遍,声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清脆响亮。
他试图整体地观察整面墙的特别之处,但是最后却失败了,因为除了覆盖着一层像是墙纸的物体之外,这个房间的墙壁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忙活了半天,一切的情况如同竹篮子打水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一张朴素的白色床铺,硬邦邦的马桶,陈旧的木桌子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