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她口中轻轻吸气,手掌缓缓攥起。

“滚开。”

澹麟口中的尖牙轻咬住舌尖,金瞳低下去看她白皙的脖颈。上头有他情动时轻咬出的痕迹,他舍不得咬重了,然而只是轻柔噬咬都会留下印子。他不由得笑一声,指腹碾上那一个个青紫的印痕:“师父,同我恩断义绝便能忘记这些时日我们日夜合欢的事情吗?你明明也是快活的……师父,还是杀了我你便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温容胸口一震,反身便要给他一掌,却被贴上来的人猛地吻住了唇瓣。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了灶边的墙上,湿热的亲吻激烈缠绵。他不顾被温容又扇一掌的痛意,舌尖强硬顶开她的牙关,勾着她的舌尖向里吞,将她的唇含吮亲吻得又湿又亮。

温容气息不稳,叫他那股子蛮力抵到墙上,面前仿佛堵了一座山。他弯腰啃噬着她的唇瓣,也不知是恨还是气,像要将人吞了一般,一面亲一面吮,气息又深又重:“师父,你知道你当初将我劈成七段,我为什么还没有死吗?”

他动作停住,被温容打过去的侧脸浮起一层薄红。

“我体内有一颗金丹,故而我是不死之身,”他声音喃喃,舌尖轻轻舔着她的唇角,“你若想杀我,要先取出我体内的金丹,它就在这里。”

他说话间,牵起了她的手指,缓缓地移到了自己的胸口。

指下是滚烫跃动的心。

“我将如何杀我的法子告诉你了。剖心取丹,阿容,你舍得下手吗?”

第0056章疯子

疯子!

温容手上动作止住,脖颈间蒙着他急促的呼吸声。看来眼下也只有先稳住他,不然岂不是白白害了晏明彰?她心内原有几分不忍,然而再听到他这话时,神色终于冷了下来。若对他心软,便是纵容他屡屡威胁自己就范。

况且碎身断骨之仇,他怎么会轻易放下?她身为栖梧山弟子,错认妖怪为徒弟,还与他苟合此事若不解决,她有何颜面面对师门?

温容此刻心中已有了主意,她没再推阻他压下来的身子,只是抬眼静静地看着他。澹麟正低头看她,金瞳里覆着一层水光,明明箍着她的人是他,他却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胸口鼓动,眼角泛红。

“罢了,只要晏明彰能回来,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温容侧头淡淡道,“我允你留在这里,只是你若再趁着天黑进我的屋子,别怪我睡得发晕,一掌将你劈出去。”

澹麟本想说这还不够。

他最伤心之事就是被温容冷落。她性子原本便冷,少言寡语,清冷皎洁似天上明月,不冷落他时话都少,若冷落他,岂不是一整天一句话都没有?他一面想,身后的尾巴一面不满地甩到她垂下的手边。

温容侧着头,冷着脸抬手掐了一把尾巴尖。他因疼痛口中轻轻哼了一声,但瞧着像是被她三言两语哄好了,箍着她的手臂松一松,又道:“阿容……”

她轻出一口气,抬手拭着自己刚刚被舔舐的唇瓣。

原先想说她实在受不住一睁开眼睛就感觉有人在舔自己,更受不得还是那般隐秘之处。只是她耻于将这话说出口,只得咬住牙,但语气里平添一分恼怒:“你若还想以徒弟之名待在此处,就莫作不该对师父做的事情。我饶你一次,总不能下一次还饶你。”

澹麟觉着温容动气的样子都鲜活可爱,尾巴搔着她的手腕,声音一顿:“师父说的是什么事?弟子不明白,还请师父明示。”

“……”

没皮没脸!

温容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屋子。

晏明彰醒时,先听着了外头的扫雪声。冰天雪地,澹麟只着单衣,正在院中扫着厚厚的积雪。他头还痛着,这些日子的记忆消失得一干二净,眼下昏昏沉沉,只觉着身上一丝气力都没有。

澹麟像是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他倒了一碗热水,不知往里头掺了什么草药,碗中有一股奇异的苦香。见晏明彰要起身,他端着药碗走到床边,按下了他的身子:“你摔下山崖,身子还未好全。师父嘱你莫急着起,先把药喝了。”

晏明彰这才觉出手臂似乎是有一些痛感,只是如何摔下山崖竟没有一丝记忆。他端过澹麟手中的药碗,低头喝了一口,拧起了眉头:“澹麟,我怎会摔下山崖?又是谁将我救回来的?”

澹麟的目光中早有几分不耐烦,奈何这戏还要做下去,便又道:“栖梧山积雪未消,道路湿滑,你从崖边采一株只有冬日生长的草药时失足掉了下去,幸好我和师父在你后头,将你救了回来。”

晏明彰虽记不起这件事,但他前些时日确实想着要到栖梧山的山谷里采一些款冬花。款冬在严冬时节开花,常生长于山谷中,有治咳喘之效。他听温容说起过栖梧山的山谷中长着款冬,心里也想着何时去采一些回来,却未曾想到竟然失足掉到了山崖下。

“原来如此,”晏明彰轻呼一口气,“有劳你了,我看我还是亲自去向仙长请罪……竟因我掉下山崖而错过了拜师礼。”

澹麟听他说起这事,不禁冷笑一声:“不必了,师父嘱咐过若你醒来不必起身,拜师礼等带你回栖梧山时一并行过。”

晏明彰知道澹麟对自己算不上待见,因此现在也不再多说,只讪讪笑了一声,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你且躺着吧,师父说你伤到了头颅,须卧床静养,”澹麟将他按了回去,“少走动。”

“好,好,我这就躺下。”

眼下快到年关,村子里的青壮劳力都忙着宰杀年猪,各家各户都忙得很,村中只有她家中还算清闲。自从晏明彰回来,这几日澹麟确实未曾再在深夜之时爬到她的床上,看着像规矩了不少。温容今日做完早课方才出屋,灶前的人正将热水向盆中舀,随后搓捻着手中的肥珠子按到手中的布料上。

见温容掀开布帘走出来,他有意将盆中泡着的裹肚和裆裤提起,两手轻轻搓洗着。

她知他手中洗着的是自己的贴身衣衫,脸颊霎时涨红几分,皱起眉头道:“先前叫你不必洗了。”

澹麟眨眨眼,手中动作未停:“师父,从前都是我洗的。也是,我此番洗的衣裤,可是在上头下毒了谁叫师父当初那么狠心。”

温容自然知他话中意思究竟是什么,洗洗贴身衣衫还不算,与徒弟苟合,这样的报复的确比捅她一剑更让她觉得难堪。她定了定神,终于低身,抬手从他手间夺出自己的裆裤:“滚开。”

这两日温容一句话也不同他说,第一句话竟是滚开。

澹麟手中死死地抓着她的裆裤,凑近了去嗅她发丝的幽香:“师父,我可是要报仇的人,怎会乖乖听你的话?何况洗洗而已,师父不知道的时候,我都是抓着师父的裹肚入睡”

温容手中蓦然一松,两颊涨得通红。她自以为已经知道了眼前人的脸皮,可没想到他竟还要无耻。她紧咬着牙关,想抬手抽他一掌又担心他含住自己的手指,左右思量,终归是掌中风起,金光隔空打到了他的身上。

金光打至胸口,澹麟的身子微微一晃。他口中呼痛,手却还没停下,冷着脸继续搓洗被水浸透的裆裤:“阿容,我可没将你的裆裤裁成七段。”

第0057章果子

腊月二十五接驾忙完后,温容方得了几分空闲。栖梧山一到年底上下都忙,温容每到年底这几天便会回栖梧山同师兄弟一起准备各种仪式,等到下山时已是腊月二十九。

晏明彰虽然不知为何这次温容没有带澹麟上山,但还是同他一起在山下做完了祭灶、迎喜神等事。澹麟做这些事已经驾轻就熟,只是温容不在时他甚少言语,晏明彰也不好开口问。

再者最近他总觉着温容似乎与澹麟生疏了几分。倒说不出具体的,只是觉着没有先前那般亲密。澹麟的脸色更沉,这几日忙着上街市采买花、灯、瓜果,脸上终日不见喜色,直至腊月二十九温容下山。

他脸色终于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