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层关卡里的人都在对应的时间内出现,所以这是在帮他回忆,回忆在塔里的经历。
期限是一个小时,规则有两条。
不会二次登场的npc,时间到了并且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会自动消失;还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会变成不动的蜡像,直到他转移场景,才自动消失。
会二次登场的npc,如果时间连续,第一段时间到了也不影响行动;如果时间不连续,第一段时间到了后会变成不动的蜡像,在原地等待下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到来,行动解封。
这本来是他即使恢复了塔里的记忆也不该知道的,然而他还知道更多,比如为什么他通关这么顺利,为什么从没有受过伤流过血,这都是因为
“恭喜赎罪者通关十七层关卡,通关奖励赎罪者的记忆已发放,请赎罪者尽快上楼。”
塔里的系统,又给了他已经在关卡里得到的东西。
上个关卡也是。
那个漩涡。
叶与初没再休息,上到了十八层,对于他来说的顶层。
顶层的空间非常开阔,大得都能在里面开宴会,然而依旧是全部纯白的装修,只一个楼牌上面的号码鲜红,写的“18”。
这里有很多窗户,无论从哪里向外看去都是一座座漆黑的塔,但与其他楼层不同的是,他能看到每座塔尖尖的塔顶。
就好像他这里不是十八层,而是很高很高的地方,所以才能俯视那些三四十层的塔尖。
叶与初不急着进到最后的关卡中,即使他已经知道他会进到什么场景里,也知道他一定会通关。
他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中,思考了很长时间。
系统在这期间也没再像以前一样催促,任凭他与沉默的大厅共处。
良久,他才站起来,握住大门的把手打开,没再看门后的提示,走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关闭,上面的文字框显示:“恭迎回归。”
叶与初的脚一迈,踩在了他家玄关的地毯上。
不是上个关卡里的家,而是他所谓的被投进赎罪塔前,由他的一个追求者送给他的别墅。
现在是晚上,所以很黑,他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啪地一声,灯亮了。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进到塔里之前相同,就好像他已经全部通关,到了现实世界一样。
他换上专门在室内穿的小皮鞋,又仿佛是第一次来似的,一点点在别墅里参观,依次走过每一个房间。
似乎有风从他身后吹过,吊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在摇晃,渐渐地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外,隐约间竟然出现了另一道鞋子落地的声音,因为行走的频率和他相同,所以没那么容易发现。
叶与初就被这个声音跟了一路,他握着水杯喝了点水,站在二层露台的夜色下回头,身后自然什么人都没有。
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他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在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后就是,哒哒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唤醒长廊里每个沉睡的灵魂,他已经到了房门口,即将推门而入。
“吱嘎”
眼前的门忽然自己朝内打开了一条小缝,里面黑黢黢的暗色泄出,如同在欢迎主人回来。
手掌按在门板上,在叶与初推动它之前,系统的声音翩然而至。
“本关卡通关条件:消解三个追求者的怨气。”
叶与初对此没什么反应。
但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身后的一个追求者已经快黏到他的背部,可如果他此时推开门,就会与门内的另一个追求者面对面相贴,而第三个追求者正挤在这个微微打开了一点缝隙的门框上方,只等他进屋时掉下。
三个追求者都没有呼吸,显然已经死去成为了被困缚在原地的灵魂,而且死状惨烈,面上五官全部移位,肠子内脏从破口的肚子里流出,猩红的血迹淌了满身。
如果冷不丁地看见,一定会被吓到做噩梦。
叶与初骤然推开房门往里迈了一步,在身后的第一个追求者扑上来之前猛地往后一踹,刚好踹进破烂不堪的肚子把它踢到门外,他不顾满脚的血迹又伸手重重向前扇去,啪地一声把第二个追求者扇开,接着又倏地关上房门,把第三个追求者夹在门缝间。
三个动作都在瞬间内完成,他开灯,映入眼帘的是第二个追求者和第三个追求者的上半身。
腥浓的血不只蹭上了他的手脚,还溅到了他雪白的脸颊,即使看到这种肠肚破烂肢体破碎的可怖景象他也没有害怕,而是镇定自若地走到床边坐下,嫌弃地开口:“把你们自己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丑死了。”
门里门外的追求者们一同沉默,片刻后房门打开,第二个追求者和第三个追求者的上半身灰溜溜地出去,又过了片刻,三个追求者一起进来,浑身一丝血迹也无,人模人样长相英俊。
三个人争抢着要对他说些什么,一个个面上迫不及待,叶与初在他们开口前阻拦:“都别出声。”
于是房间里一时只有寂静。
叶与初观察这三个人……三只鬼,他被投进赎罪之塔的最初原因,系统说他玩弄了他们三个的感情。
他们的头上都有系统备注,被他踹到的是“追求者:追求者A”,被他扇到的是“追求者:追求者B”,被他夹在门里的是“追求者:追求者C”。
就是这么敷衍。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这设定一般的代号,他之前竟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而且他们三个长得很像,从A到B再到C简直是一个人的18岁、20岁和25岁的阶段。
“都被弄脏了,”感到粘稠,叶与初皱着眉看了看他被血水浸红的地方,鞋尖伸出去朝着追求者A的方向嫌弃道,“舔干净。”
不只是鞋,雪白的小腿也被溅上了几滴,那里皮肉滑腻,流下的鲜血破坏了原本纯洁的美感,显出一丝色欲,追求者A喉结来回滚落,他大步上前,冰冷的手掌握住纤细的脚踝,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叶与初被抓住的那条腿几不可察地颤抖一下,又伸出扇过巴掌的那只手抬向追求者B,同样很嫌弃:“你也是,舔掉。”
手腕比脚踝更细,被一双大手握紧更显触目惊心,他的指尖也落入冰凉的唇舌间。
他用另一只手蹭了蹭脸,发现自己脸上也有血迹,于是又勾手指把追求者C叫过来:“脏死了,给我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