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电话。”安尧将手机递给徐听寒,“没有备注,陌生号码,不知道是不是骚扰电话。”
徐听寒“哦”了声,将手机丢到旁边,推安尧去洗澡。两人在浴室闹了会儿,安尧不堪其扰将徐听寒赶出来。在淋漓哗响的水声中,安尧似乎听见徐听寒在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回拨了刚刚的那通未接来电。
回到卧室后徐听寒还在看手机,飞速在屏幕上打字,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消息。见安尧无声无息站到他面前,一向泰然的徐警官居然会干出将手机砸到腿上的蠢事。就算疼的面色都变了,徐听寒依然夺过手机,将屏幕捂在手心,对安尧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仿佛刚刚只是在查看手机上的无用信息:“老婆,睡觉吗?”
饶是安尧再不想侵犯伴侣隐私,看着徐听寒这样做贼心虚,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怀疑:“在聊什么?”
安尧从来没查过徐听寒手机,但是徐听寒巴不得他查,密码公开,指纹也录入,难得有这种防他像防贼的做派。
“…没什么。”徐听寒做作地将手机搁在枕边,侧躺在床上,好像很困地对安尧说:“遥遥,我先睡啦,你关灯哦。”
徐听寒的演技实在差劲。安尧懒得问“是谁昨天说回来要做”,因为那会显得他像个欲求不满的饥渴骚货,于是憋着气关灯上了床。他和徐听寒背向彼此躺了少时,安尧隐约察觉到徐听寒的手机屏幕幽幽亮着微光。
究竟是谁值得徐听寒觉都不睡了,一定要背着安尧回消息?
安尧忍着没问。他不怀疑徐听寒会出轨,但他也肯定徐听寒肯定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等了不长不短的时间,徐听寒终于从背后接近安尧,将他硬生生翻了面塞进自己怀里,满意地在安尧额头上亲了口,向他道晚安:“遥遥,我爱你。”
徐听寒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安尧却睁着眼思绪难宁。徐听寒又瞒他,到底要说多少次才会改?安尧心底萌生出很轻微的失望。可万一徐听寒只是在处理工作呢?保密工作不能被安尧知道也很正常,又或者徐听寒发疯要搞什么惊喜?安尧很担心徐听寒办成惊吓,毕竟每年结婚纪念日徐听寒都要定一个奇丑无比的水晶摆台,安尧对他品味很是担忧。
聪明人解决婚姻中的问题讲究一击即中,安尧自认为已经有对婚姻的全新理解和感悟,于是决定在睡醒后慢慢搜集证据,必须要揭露徐听寒的作案过程,还原犯罪事实。他势必要令徐听寒彻底改邪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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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长长的一章想了想还是没拆(∩_∩)标题歌曲是我去年的年歌,听了不下百遍,非常喜欢的一首。。去年有想要不要写类似主题的文但没有合适的人设所以搁置了很久(≧?≦)ゞ
感谢他在花丛中、你被矿上开了、无盐水、Elleo_O、兀石的打赏^^感谢大家的点赞评论!!
29点
次日徐听寒没有去上班,起床后才告诉安尧他今天调休一天,因此他放过安尧的行径愈发显现出可疑。从吃早饭开始安尧就在悄悄打量徐听寒,发觉他还是像昨晚那样偷偷摸摸地回消息,但频率不高,若非安尧对他了解,估计会以为他真的在忙工作。
上午两个人做了些简单的家务,将主卧客卧的床单被套换下,分批次颜色清洗。徐听寒原本想将安尧赶到客厅坐着,由他来换新床单,安尧借口说坐久了腰痛想活动,留在徐听寒身边偷窥他的举止。待到中午,徐听寒下厨做了两个菜,又开封了冰箱里的速食,虾饺和春卷都拿了些出来蒸炸。
饭菜很快上桌,徐听寒先喂安尧尝了尝:“不想吃这个我再做。”
“很好吃,我喜欢。”安尧不挑,喂什么都吃,除非主动提出要吃某样特定的食物,几乎都是徐听寒和付阿姨做什么吃什么。又夹了几筷子菜,徐听寒状似无意地向安尧请示:“宝宝,我下午要去警队送个材料,晚上来不及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果然。安尧压着火气和怀疑,声线尽量平稳地回答:“好呀,不过老公,不是说今天休息吗?就不能明天去送?这么急吗,一天都等不了?”
“涉及到前几天出差办的那个案子,队里面急着要,正好我有点事想和队员们再交待一下,不然我放假也不踏实。”徐听寒好聪明,还学会以退为进:“怎么,遥遥舍不得我?”
“不会,工作重要。”安尧将碗里徐听寒夹来的菜吃光,放下碗筷:“那我下午在家等你。”
收好餐具徐听寒便进衣帽间换衣服,安尧坐在卧室床边,手指随意地在平板屏幕上划动着。徐听寒的手机被他护的很严,安尧没机会偷看,也不知道徐听寒此行的目的地,只好像电视剧里常见的方案那样,计划打车跟住徐听寒。
不知道徐听寒这样常年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警察会不会立刻察觉到安尧的跟踪…难得做这样刺激出格的事,安尧不由得些忐忑,在徐听寒看不见的角落无意识地咬着指甲给自己鼓劲。
“老婆,我去单位了啊。”徐听寒走到安尧面前说了声,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亲:“在家睡一会儿,我到楼下了给你发消息。”
安尧应了声,手指轻轻在徐听寒脸颊上擦过:“我等你回来。”
徐听寒刚将防盗门掩上,安尧就抓起早就备在床尾的衣裤换好。他已经在手机上叫好了车,软件显示司机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而徐听寒去地库拿车再开到他们常走的通行门还需要几分钟,徐听寒不喜欢开特别闷热的车,一定会等车里温度降下来再开始行驶,这又给安尧争取到了一段还算充裕的时间。
安尧半是不安半是焦虑,生怕错过徐听寒的行动轨迹,晚上回来问他又被他死不承认糊弄过去,按电梯时不自觉在按键上多压了几下。坐进网约车,告诉司机跟住刚刚越过他们向前行驶的黑色轿车后,安尧的心跳渐渐平复,心情转变成“要看看徐听寒究竟去干什么”的较劲。
司机师傅很有职业素养,没有问安尧要去做什么,只是保持车速跟住极速行驶的轿车。工作日的午后路上车不算多,柏油马路快被热浪烤化,融成扭曲稠厚的黑色漩涡。
徐听寒独自开车时速度会快些,在司机师傅的高超尾随技术下,安尧所担心的跟丢的惨剧并未发生,可徐听寒行驶的路径安尧并不熟悉,只知道是在逼近市郊。
“哎呦,小伙子,你要跟的这个人好像要去医院,你看他下的这个高架口,这附近前两年新开了家高级的私立医院,挖了不少三甲的医生过来,兼具疗养院的功能,来看病住院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前段时间我有个乘客来这边看他领导,要不是他说我都不知道呢。”司机师傅出声提醒安尧:“要是去医院的话,我给你送到门口还是停车场?停车场的话我怕太明显,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进了门再走一段就停吧。”安尧想了想,对师傅道谢:“谢谢您师傅,您真的帮了我大忙。”
高档医院绿化做的极佳,安尧下车的位置附近是棵高耸葳蕤的合欢树。安尧胃有些痛,树旁有长椅,他弯着腰走过去坐下歇了片刻。
安尧上身压在大腿上,手护着胃,过分狭窄的空间令他手指被挤压到隐隐作痛,他又开始间歇性地失明,看不清周围的景象,额角阵阵渗出冷汗。
徐听寒又来医院了。
安尧做的梦也许不是空穴来风的臆想,会是有迹可循的暗示吗?老天看不下去安尧又被蒙在鼓里,于是大发慈悲降下预兆,可安尧永远学不会在徐听寒的关键事情上做好心理准备。昨天洗澡时明明检查过徐听寒身上没有外伤,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要想到有徐听寒满身血污出现在他面前的可能性,安尧就会痛得连牙齿都在发抖。
大概只有几秒钟,安尧就强撑着站起身,看见不远处徐听寒已经停好了车,向某幢建筑物走去。安尧追上他的步伐,急匆匆走了两步又停下,仔细确认了徐听寒的轨迹终点,发觉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
患者家属与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徐听寒闪身进楼,踪影很快消失在安尧的视野盲区。宽敞明净的玻璃门顶端立着行楷体勾勒出的红色大字住院部。
电梯升至顶楼,徐听寒迈步走出轿厢,径直前往走廊尽头,停在倒数第二间病房门口。房门紧闭,徐听寒象征性在门上轻叩,随即压下门把手进入房间。
林秘书坐在黑色亮皮面的沙发上,见他进来站起身:“您来了。”
不愧是滨城最新的高级私立医院,顶楼的特级病房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客房,徐听寒和林秘书站在病房的会客区,内设茶几沙发,整间病房是巨大宽敞的套间,一侧连接陪护人员的休息室,一侧的门半掩,从徐听寒的角度并不能看清病床上那位的具体状况,因为在门内还有一扇木雕屏风,将病人与探访的客人暂时隔绝。
“先生应该没在睡了,午后医生查过房他就在工作了,说要等您来。”林秘书将徐听寒引至房间门口,“您进去吧,先生他很想您,别担心。”
“想我?我看他是想杀了我,昨天电话里把我骂的像他孙子似的…”话音还没落,颇有气势声如洪钟般的怒喝就从病床上传来:“徐听寒!滚进来!”
“得嘞。”徐听寒略微正了正衣领,推门进屋。绕过装饰繁复的屏风,徐听寒对上一双并不浑浊、精明锐利的眼,随即老头扬手,不知道从哪向徐听寒飞来本书:“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要不是我问了你师父,我还以为你升省厅厅长了!”
徐听寒闪了下,没被书砸中,颇为得意地冲对老头笑道:“您这准头也不行啊?”
老头作势要将身后的靠枕抽出砸徐听寒,徐听寒连忙捡起落在地上的书,上前两步制止:“爸,您看起来比我还健康,哪像是电话里形容的刚动过手术大病未愈啊?不知道还以为您练飞盘的,一会儿一件往我这扔。”
老徐冷冷从鼻腔挤出个“哼”字,徐听寒走到病床边,先是拨弄两下宽口花瓶中的百合:“这个品种有毒,闻久了您会头晕,谁送的啊,这么不小心?”
老徐瞄了眼百合:“是你陶姨买的,隔两天她就买新的带来,水也是她换,说这样病房里有生活气息,估计是她不了解这花有问题。”
徐听寒招呼林秘书进来将花瓶拿走,把百合扔掉再换上新的。林秘书问徐听寒有没有具体的要求,徐听寒想了下:“洋牡丹或蝴蝶兰,哪种都好。医院花店种类挺全的,记得挑素一点的颜色,老头喜欢。”
再回头时,老徐的脸色好了不少。徐听寒知道自己这是把老头哄高兴了,又四处打量起病房,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