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尹清雅没有开玩笑,她真的不知道林江淮是谁,也不知道陈宣和周子末是谁。林江淮说了一些他们之间的事,又说了一些他了解到的,和尹清雅有关的事,得到的答复是“你怎么知道的?”

好像发生了什么,挂掉电话后林江淮想,绝对发生了些什么。

林江淮不能坐以待毙,两个人突然消失了,身边所有人都毫无反应?这绝对不对劲,肯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或者肯定有办法把他们变回来。

林江淮又去找了几个人,几个人都说不清楚,不知道,没有印象。他们说话都非常坦荡,没有任何掩盖,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这两个人。

就连房子也是在他名下的,他们的银行卡,缴水电费的账户写的都是他的名字,他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一如既往,生命里从来没有过别的身影。

难道这是真的?

林江淮去医院复查了,显示他仍然有比较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状和脑部病变。

不是…不对…等等…好像又是这样…

林江淮用一个月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知道房子和钱和卡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逻辑会把这些安在他的头上。他也尝试了一些办法,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一点用也没有。

到底是这个世界是假的,还是这些根本就是他的幻想?

无论是什么,他都坚持不下去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本来还在看手机,想要搜一些消息…然后他就突然觉得特别累。

他走到阳台,阳台的栏杆太高了,所以他去搬了几个小脚凳把自己也垫高点。

那些小脚凳总是叠不上去,大概有几个平面是不稳定的。他弄了半天,觉得好烦,去推沙发,又发现沙发太重也推不动。

他去找了半天,找到一条围巾,试着在门把上打结,结也打不上,都好几次了,总是滑脱。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就连死亡这个最终的苦果都不愿意让我轻易取得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在客厅里哭了一会,下定决心了,去厨房拿刀。

厨房竟然没有刀,啊?昨天还有的。

不只是刀,天然气的筏子好像还被人关了,现在打火根本打不着。他又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也打不开。

这又是怎么回事,好像全世界都拦着他不让他去死一样,为什么…

不对,不对。

世界才不在乎他,只有他们在乎他。

“你们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是吗?”他颤抖着说,“是我看不见你们了,是吗?”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听见了厨房门口的响动。

周子末和陈宣都站在门口,看他们的表情和脸上的疲惫,他们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是他看不见他们了,他的大脑将所有能证明他们存在的信息都选择性忽略了,即便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他们其实存在,他也只会听到“我不知道这两个人。”

破除这种蒙蔽又只有真正认识到自己被蒙蔽,何等恶毒的手段…那座山就是这样逼疯别人的吗?

林江淮哭了,这次他能感觉到另外两个人拥抱他的温度了。

这是一次小小的成功,也是属于他的,一次巨大的胜利。

end

金毛和老陈那边的感觉就是,突然间老婆就看不到我们了,看着他到处乱找还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最后决定自鲨…就是非常折磨…一次性双方都被逼疯…

黑山小段子:《折磨》

“周子末?周子末!”

“哎。”

周子末应了一声,从阳台走回去,“叫这么大声干嘛?”

“周子末?”

林江淮在客厅扫视了一圈,似乎看见他了,又好像没看见,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干嘛啊你?”

周子末伸手去拦了一下他,林江淮显然是感受到了这阵阻力的,他侧了一侧身,又好像面前没有任何东西一样,疑惑地“啊?”了一声。

周子末心道不好,他看着林江淮上楼,进了老陈的房间,喊了两声老陈又出来了,随后老陈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他好像不对劲。”老陈皱着眉说。

他突然看不到他们俩了。

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只能暂时猜测这是某种东西蒙蔽了林江淮的认知,乃至于他的大脑开始自发地看不见他们了。

他们看着林江淮发了消息给自己,回复了,林江淮像根本看不见一样皱着眉头,放下手机半天,又重新拿起来。

大脑是可以筛选的,它不想让你看见,不只是能够筛选掉那些实证,更能创造出本不应该存在的迷雾。

他们试着给林江淮打电话,用自己的号码林江淮完全视而不见,用别人的号码林江淮会接起来,无论他们说什么,林江淮都只会回答“不用了谢谢”。

而当林江淮给尹清雅打电话的时候,尹清雅说得很清楚“他们就在你身边”,林江淮却完全没听见,回答她“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不认识他们?”一(一0*3796*⑧耳一

陈宣和周子末都认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第一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这件事。大脑对于他们来说仍就是个过于精密的器官,这种事你不能简单通过动个手术就解决掉。

并且他们也尝试过,在林江淮出事的第三天晚上,他们就找了人,把林江淮迷晕了,搞了一次电击疗法,根本没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