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翻了个白眼,尤其是谢安平,他对其印象极差,你说旁人吧,想看他就大大方方的看了,目光锁着,持续灼热,他能受住,可委员长呢,又要有威严又要有私心,那视线是一会儿扫一下,一会儿飘过来,弄得他可烦!

“姜宴,我搬到你家住好不好,带小鹰雪儿一起,你、你以前不是说过你们朱家大宅占据熹平最好的位置,冬暖夏凉,日光充足,最适合孕夫调理......”

陈远路低声跟边上的男人提前知会,谁知道所有人的耳朵都高高竖起,话没说完,朱承干就立刻表态。

“当然欢迎,在我家没那么多规矩,想怎样就怎样,我们朱家就有私人医院,二十四小时待命,觉得无聊烦闷了,还能让分家每天排几个可心人过来逗趣,分家人丁旺,也有同龄人陪.....呃......陪你家龙凤胎玩耍。”

朱姜宴听的满头黑线,他可离开大宅好多年了,从国外回来后就搬到市中心的房子里,地理位置和采光也都不错......他爹倒好,生怕自己一说换房子了,路路就反悔不干了,在这夸下海口,大肆画饼,当年到底是谁说打包滚蛋的啊......唔,好像是只叫了自己打包滚蛋。

“西围西妲是我们谢家的孩子,哪有住进朱家的道理,朱总也不比如此着急,等八周后验亲结果出来再讨人也不迟。”

谢安平果断挡住朱承干的殷勤,眉头紧皱,他们这些家族,哪里会嫌孩子多,巴不得子子孙孙福绵悠长,一月不见,陈远路养得皮肤粉润透亮,又天天与凤儿相处他可知道自家儿子多晚都要回家睡那么,中招的几率自然比其他人要高。

真是妖物,他这种古板之人居然都不会先责怪陈远路的“水性杨花”,住着谢家的房子,睡着谢俸的床,还能跟别的男人有染,却是认真盘算起中上他谢家种的概率来,属实可笑。

若是被旁边的惊雀知道,怕是连自己丈夫都不认识了。

“我也同意八周后再定夺,不过看起来谭先生在委员长那儿住的并不顺心,遵循医嘱的话,还是该以孕夫的想法为主。”

边颐施施然地开口,不疾不徐,扔出另一项选择,“兰亭别苑的房子还在,当年就是按孕夫的需求装修的,前段时间我请人打扫了一番,正适合入住。”

话有停顿,边颐的眼神移向陈远路,看到他似乎要张口拒绝,又立刻扔出了另一枚重磅炸弹。

“或者谭先生念旧,可以考虑那套老城区住所。老人孩童,人间烟火,还是一如往常,十年过去,那边却并无太大的变化,而那套房子也重新装修过,有空可以回去看看,或许会很惊喜。”

“谁允许你动我的房子的!”

陈远路大惊,脱口而出,可边颐的说辞跟准备好了一样,道了歉,又表示如果他不干预,已死之人房子早就该回收。

“是林心不懂这方面问了我的太太,我太太再问了我......我便自作主张,把这套房子保了下来。”

几句话说的陈远路没脾气,被林心、太太、已死之人这样的字眼给打的措手不及。

对......边颐才是真正的有妇之夫,这一个月里看新闻也能看到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的一面......可是、可是就是这个人,前段时间还在军部的女厕里卑躬屈膝的为他舔逼口交!

陈远路的脸色难看起来,被姜宴迅速发现情绪波动,一记眼刀飞过去刮边颐,边颐扶了扶眼睛,说了句让谭先生自己考虑,便闭嘴了。

自然是故意说的那些,刺痛对方的同时也刺痛自己,心情糟糕、恶劣到极点,陈远路不仅没有走成,而且两个孩子都牢牢攥在手心,现在甚至于又怀了的第三胎!

他不再是那个会听他的话,参考他的建议,依赖自己,遇到问题让自己擦屁股的傻路路了。

总之,多方会谈并未谈出什么头绪,反正没有人同意“放手”陈远路,陈远路在听过边颐的话后心情也差到根本坐不住板凳,那些报告、片子、药品都被朱承干先一步拿走,铁了心的要拿住人,姜宴心神不宁又哭笑不得,眼看委员长气势汹汹的来了,赶忙拉着陈远路先避开,这边去找惊雀公主从中调解下。

总归,还是要顺着路路的意不是吗?

他再一次在心底强调,可是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硬物,又深深吸了口气。

一转头,却发现陈远路竟是趁乱跟边颐走到了休息室里间,还轻轻掩上了门。

头皮发麻,朱姜宴心里“轰”的炸开,握紧口袋,那一瞬下定了决心。

“怎么,难不成边州长还想效仿上次在军部的荒唐?”

陈远路刻意与边颐拉开距离,又郁闷自己居然真的看到对方轻轻招手,就不受控制的跟了过来。

“佛爷有件东西要我带给你。”

边颐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件用牛皮纸包装整齐的方块递过去,陈远路愣了一下,才抬手接过,很轻,纸皮底下是柔软,会是什么?

他在边颐的注视下,手指拂过中心的漆印,打开那牛皮纸的一角,淡淡的檀香味从中飘出,令人恍惚,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艳红。

他伸手进去摸,针线细密,再仔细看,露出的那一片布料上是娇媚多姿的牡丹。

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袭击他,让他怔在原地,差点捧不住物件。

这是......这是那条旗袍!

朱承泽为他订制,沾染情欲被舍舍没收带走,出现在宫墙柳直播间,最后下落不明的旗袍!

纵使早就知道元檀是那位主人,自己也被主人打上了烙印,可冷不丁看见这件衣服,竟不知元檀是何用意。

身体燥热,翻江倒海,边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禁疑虑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当然不会偷看,况且盖上了佛爷莲花火漆,碰坏了,是大忌。

“佛爷说,这是你在他那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

陈远路盖上纸皮,惊疑不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又不知你们两人之间的渊源......毕竟说了无数遍不要去东台,可还是挡不住你的好奇心。”

边颐合上公文包,并不想看陈远路这般动摇的神色,元檀将东西交给他并告知怀孕是由时,他明白,这东西一定不是告别的礼物。

是风筝线,是钓鱼钩,愿者上钩。

“所以......他是真的......瘫痪了?”

陈远路自己都没发觉声音有些发颤,边颐点头,又眯起眼,决定倒一点猛料。

“佛爷看得开,精神也很好,你不要想他瘫痪想得跟外面人那样,他是不同的,还会调笑自己是报应,杀人的报应。”

陈远路的脸白了去,是,这是元檀能做出来的事......而下一秒便听到:“还记得阿布吗?蕤州分开后我还查了下踪迹......似乎再也没回到西州。”

闷锤在太阳穴重重一敲,陈远路头晕目眩,手中的包裹终究落下,边颐稳稳接住,一眼瞥见里头的艳丽,眸色更深。

熏香、美衣、私密之物的交还本就是另一段暧昧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