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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暂时留在了郦州,谢安平心脏病犯得突然凶猛,章汀喂了药后就急叫送医,事后并无大碍,但严词下令封锁航班,不许陈远路三人离开。
陈远路从来不会低估委员长的权利,之前上头乱吠的话回想起来都不可思议,谢俸说他胆子大,恐怕他爸在位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目中无人的质疑他的权威。
谢俸的情况也比他爸好不到哪里去,他爸也就是一阵子,不生气就好了,起码诊断出还是个正经的心脏病,而谢俸呢,也不能生气,还是专人专项,特定只对他发病,头疼发疯,气到差点“手刃父亲”都是因为自己。
谢俸听不得自己说不爱他。
好不好笑,在门口等了那些会儿还是头还疼着,但从医务室醒了就立刻赶过来,听到自己歇斯底里的疯狂输出,咬死否认孩子不是他的,都能把持住,却听到自己喊“我根本不爱他,枪毙我”时直接踢门、拔枪、射击、一气呵成。
也亏得陈远路事先开过一次门,把门锁给卸了,要不然,怎么踢也踢不开呀。
难以形容的第六感,那时他开门虽然没有看到谢俸,可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似脑中钵音一响,竟在刹那间想起当年元檀......或是说谭园教授的
【怎么让疯子不疯?】
【你比他更疯。】
万事皆此理,有些时候,发疯比什么都好使,是弱者的抗争亦是有效的手段。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耽搁,就耽搁了一个多月,他和孩子们被直接接进了谢俸的别墅里“短住”,开头说是一周,要他爸气消了才能解令,结果这一周里根本连委员长的面都没见着,反倒是惊雀公主来访多次,迅速与孩子建立了良好关系,公主如陈远路一般同样保养得当,五十来岁依然美丽不可方物,让雪儿和小鹰都连连哇塞。
谢俸对孩子们还算不错,从未有标榜过自己就是爸爸、生父主要他回来时间也短,白日都要出去训练怕那天在办公室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也安排了心理医生每日辅导。
总结就是,没毛病,多说说话,把话说开就好了。
所以陈远路思来想去,把能说的大概都说给了他俩听,他们还问了许多,比如圆圆哥哥是谁,比如那个什么林心是谁,比如这个开枪的疯子叔叔真的是他们的爸爸吗,还有那个元檀又是谁。
唉,头大,陈远路说圆圆是大他们两岁的哥哥,住在郦宫里,我们暂时见不到他,林心是爸爸离婚前的儿子,当时跟了前妻,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疯子叔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是你们的爸爸,剩下百分之十在于我们什么时候做鉴定......不过一周后,当郦州为大典下发全州的戒严封锁令后,被困郦州绝无离开可能性的鹰雪与谢俸就理所当然的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如预想,鹰雪果然和谢俸有着无法磨灭的血缘关系。
所以元檀是谁?陈远路一直没有回答孩子们的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他只能说,元檀是爸爸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好像瘫痪了。
悲从中来,陈远路也不明白这份奇怪的情感到底算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只会让谢俸阴恻恻的翻旧账:“在你心里他是云,我是泥,你就把我踩在脚底下来衬托他,可他就是个瘫子,他的所有都给舍舍了,明白吗,他是个废人了。”
这时候陈远路又得哄谢俸,说他从没有把他看成泥,他会去摸谢俸头上的疤,或者去亲两下,谢俸可吃这套了,甚至于对于这个洞是陈远路亲手开的还颇为满意,当成是惊喜。
这不比孩子重要?谁都没有陈远路烙在身上的印记,只有他有。
以及,谁都没有两个陈远路生下的骨肉,只有他有。
十年失忆是值得的,原来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他拥有了最多的、属于陈远路的“爱”。
“所以我说,就是大意了,当时就该立刻就安排他们走。”朱姜宴四仰八叉的窝在舍舍房里的榻上,喝闷酒,这一突然的变故最让他措手不及,不过是办个票的功夫,嘿,好了,人给截胡了,还真是越不想给谢俸碰见,就越会碰见,不过现在戒严,人也只能呆在这,想想平日还能见到,便也稍微舒心了些。
他可不管惊雀公主在不在,反正就大大方方的去,和陈远路该亲昵亲昵,和孩子们该讨好讨好,可把惊雀看得直皱眉。
不让丈夫来是正确的选择,要是安平看见了怕不得隔三差五上不来气,她可看出来了,陈远路大约是把他们发小三人都收于麾下,各个死心塌地的很,她接受不了,又不好说,说什么都是刺激,再说了,凤儿这不稳定的情况,娶了哪家闺女都是祸害人家.......若不是这对讨喜的龙凤胎都长这么大了,水灵灵甜滋滋,她倒也不会这般好心,为旁的适龄女子考虑了。
这会儿啊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在,心理上无法接受又不得不接受,退一万步,这人还是枪击凤儿的罪魁祸首她一个当妈的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干脆,只能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等这段特殊敏感期过去再秋后算账。
不然怎么办,陈远路是动不得,他还是宫里那圆圆的生母,和那对佛爷阎王都有染。
可真厉害,人家郦东情、郦东锦从小就在这对兄弟身边也没捞着啥,反倒被个超龄双儿给拿捏了去。
而且......还更甚,这些天偶尔也能听到陈远路跟人视频通话,零零星星的都是“东英你别着急”“东英我肯定会回来”“东英我没有抛弃你”.......
听听瞧这都是些什么话,他自己说着不觉得暧昧?有问题?哪个东英,只有那个东英!
惊雀刻意避开和陈远路照面说话,她真受不了,无论那一枪是谁开的,陈远路和郦东英都是站一边儿的同谋,算来郦东英也有十六七岁,即将成年,一个大男人还如此“恋母”,怕人不回去......
这个年纪早就该懂的都懂了,一般都是想要脱离父母长辈,可郦东英在干嘛?在紧迫盯人!
惊雀不过听过几耳朵就觉得别扭极了,可当事人却没有意识,这两年也时常会在鱼门哥哥那儿听到东英的名字......多少就是觉得当年罚太重了,借她的嘴回去探探安平的意思,若是有机会怕是要接回来......
还不是因为看安平要退了,当年也没听说三太子多受宠,怎么如今人长大了忽然又想了?
她直觉这事跟鱼门哥哥退位,让东情接班有关系,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想但太过惊世骇俗只敢想想算了,只是这会听到陈远路和郦东英交情匪浅,不免有些心中惴惴。
自家儿子拿不住这祸水,该说没有男人能真正拿住他,就知道的这几位,哪个不能用强把人铜雀锁春深?可偏偏放着人在外边乱搞,看着像不在意,可一旦出事了,各个上房揭瓦,能把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这算什么?当真成不可碰不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