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浔呆了,“奶粉?我还要喝?”

“当然要了,你多瘦啊,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安年痛心疾首,“我这次带了两罐青少年成长奶粉,你一天三顿地喝,肯定能长得高高的。”

梁浔抽了抽嘴角,总觉得安年对他的身高有执念,不然怎么每次都说要他长得高高的,难道他很矮吗?他低头看看自己,比起安年,他好像确实矮了一头。

“安安,你多高?”

安年把开水倒进茶缸里,闻言动作一顿,“上次学校体检是一米七七,穿上鞋能有个七八、七九的,差不多也一米八吧。”

他用筷子把奶粉搅匀,上下打量着梁浔,“你到我下巴,估计有一米六,这个身高不行,得多补补。男孩子就是要长得高才好看,我们班上有好几个一米九的男生,那个头,啧啧。”

安年提起时一脸羡慕,“校服也能穿出走秀效果,做课间操人家都站最后一排,多酷。”

梁浔看见安年眼中的神采,抿抿唇,心想,他也要长到一米九。

“你也别太有压力。”安年把冲好的奶粉吹了吹递给梁浔,“你才十三,还有的长呢,你只要乖乖喝奶,好好吃饭,一米八五不成问题,咱们就保底一八五,冲刺一九零。”

梁浔绷着一张青涩脸蛋点头,端起茶缸一钦而尽。

安年拍拍梁浔肩膀,欣慰道:“不错。”

不愧是反派boss,奶粉硬是喝出了白酒的气势。

安年的确有执念,原书中的男主身高就有一米八五,梁浔虽然只矮了三厘米,但莫名就短了气势。安年想,这回他来了,肯定不能让梁浔差了。

当时没有条件,营养不良的梁浔都能长到一米八二,他就不信,他牛奶奶粉轮着喂,喂不出个大高个!

必须超过男主,这是他身为穿越人士的面子问题!

第12章 “哎呀,他不能让啥玩意儿上身了吧!”

梁浔今天分配到的活是去水田里插秧。四月份的北方不暖和,水里更是冰凉,裤子挽到膝盖,赤脚插进烂泥里,寒气从脚踝钻进骨子里,能冻得人打哆嗦。

这个活艰苦,大都是成年人在做,水田里像梁浔这么大的孩子一个都没有。

安年又气又心疼,大骂大队长故意刁难,让一个小孩干这么累的活。

梁浔不语,他已经习惯了,昨天大队长说多给他五十工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工分没那么好拿。不过他不在意,只要年底分到的粮食和钱足够,再苦再累他都能干。

从大队领回来的秧苗铺在岸上,用筐装起来,弯腰、插秧、弯腰、插秧,如此循环往复,梁浔的小腿已经被冷水浸透得发白。

安年心疼得不行,想要去帮忙,梁浔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而且周围有其他人,他要是下了田,别人就会看见秧苗在天上飞,怪吓人的。

他无可奈何,只能暗暗记住,下次来要带双靴子。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热起来,安年松口气,想着这样应该会暖和一些。他踩在水田边的陇上,“梁浔,你渴不渴?饿不饿?”

梁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摇摇头。

安年只好在边上蹲着,没过一会儿,不远处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妇女,胳膊上挎着小篮子。田里忙活的男人们停下来,纷纷向自家人走过去,妇女们从篮子里拿出碗筷,原来是送午饭来了。

安年思忖了一下,和梁浔说了一声就往家跑,院子里冒着烟,梁济生在烧火做饭,安年凑过去往饭盒里看一眼早上剩的炒白菜,饭是高粱米和白米掺着煮的,还有几根咸菜条。

安年拧了拧眉,吃这个怎么能吃饱?他回屋从柜子里翻出火腿肠、饼干和牛奶,又用搪瓷缸子冲了一杯糖水,全都装在背包里,这样就不会被别人看到。

别人都在吃饭,只有梁浔闷头干着活,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抬眼一看,是爷爷来给他送饭,后面跟着安年,在笑着冲他挥手。

接过梁济生的饭盒,爷爷嘱咐他累了就歇一会儿,下午干完活早点回家,梁浔一一应着,转身来到树根底下坐着。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树底下吃饭聊天,但是离得很远,没有人靠近梁浔,只偶尔往这边看一眼,又转过头去议论什么。

梁浔满不在意,那些各怀心思的打量和眼光,伴随了他整个童年,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大口扒着碗里的饭,家里吃白米的机会很少,即使是这样两掺着煮的饭对他来说也格外美味,就着咸菜条和白菜也吃得很香。

“慢点吃。”安年把糖水端给他。

梁浔问:“安安不吃饭吗?”

“我不吃,我平时不吃早饭的,你早上给我那么一大碗饭,我都吃了,这会儿还撑着呢。”安年抬头观望了一下,见没有人看他们,飞快剥了根火腿肠放饭盒里,“吃这个。”

梁浔用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

迎着安年亮晶晶的眼睛,梁浔点头,“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安年笑着摸摸梁浔脑袋,心里像养了儿子一样满足。

梁浔喝了一口茶缸里的水,眼睛微微睁大,甜的。

安年笑眯眯,“糖水,喝糖水可以补充体力。”

“安安也喝。”梁浔把水杯递过去。

拗不过梁浔,安年低头抿了一口,眼里染上星辰般的细碎笑意,“好甜。”

梁浔继续低头扒饭,耳垂悄无声息地红了一点。

不远处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一个男人说:“那狗崽子和谁说话呢?”

其余人往那边看了一眼,笑道:“哪有人啊,不就他自己。”

那男人说:“不是,我看他刚才又是举饭盒又是举缸子的,就好像身边有个人跟他说话。”

有人搓胳膊,“你说的咋那么渗人呢?”

“哎,这小子真的有点邪门。”住在梁家东边的李庆媳妇低声八卦,“我昨晚上起夜,就听见他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像是跟谁说话,结果我趴墙上看,院子里就他自己搁那儿自言自语呢,你说吓不吓人!”

“哎呀,他不能让啥玩意儿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