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里传来高抒朗的尖叫,仿佛正在被???虐杀般凄厉。高鞍浑身颤抖,终于动摇了。
“别......别!”高鞍颤着嗓子喊:“好,你要怎么样?我让你走”
“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是延迟几秒钟的女人尖叫,屋后有人喊着“少爷”“快救人”,高鞍脸色惨白,发了疯似的拼命挣扎,被甩脱的高逢微还来不及去抓,被保镖拉过去的高鞍甩脱保护,真跟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往外后门跑。
高逢微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声不大的枪响,屋内有保镖倒下,高逢微爬到餐桌后躲好,不过几秒钟狙击手就解决了来不及跑出去的两三个人,他才端着枪往后门走。(防盗水印,看盗文txt的如有不满禁止辱骂)
外面枪声已起,自己带来的人已经和高鞍的保镖交上火。他贴着后门门廊向巨响的方向摸过去,门廊内全是被狙杀的尸体,只有一个躲在柱后的还活着,他抬枪就射,几枪打死后患,小心贴着墙壁探出头。高鞍果然在那里,刑远和被砸得没人形的高抒朗也在,而上方,正是那个当年刑远拉着高抒朗摔下来的储藏室窗口。
浑身是血的刑远和高鞍缠斗在一起,高鞍抓着一块碎玻璃拼命捅着刑远,而刑远的头埋在高鞍颈间。
“刑远”高逢微忙跑上去,用枪柄猛砸开高鞍的手,高鞍的手垂在地上摸索了几下就不动了,埋在高鞍身上的刑远猛地摔倒在一旁,口鼻间满是鲜血。
“刑远!”高逢微爬过去把他拽起来,半抱在怀里用袖子擦那些不断往外流的血,“你怎么样?说话!”
“哥......”刑远咧了咧嘴,涌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淌到前襟,口齿含糊地喊:“哥.......哥哥.......”
“起来,我们走,”高逢微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半拖着刑远要站起来:“起来,我们走,你要说什么,回家再说,现在我不听,一个字都不听!”
高逢微半抱着刑远的胸口往后门门厅里拖,快完全拖进去时,一朵血花绽开在刑远软垂的小腿上。高逢微正抱着他,疼痛迫使他整个人蜷缩了一下,一口温热的血吐在高逢微侧脸上。
“啊”高逢微嘶吼一声,眼泪全涌出来,一鼓作气把刑远拖进来,举枪往外连射。万幸的是,另一个狙击手也找回了制高点,暂时压制住火力。
在发现保镖里有一半是俱乐部的人时,他就有过这个绝望的设想:如果高家所有人都死了,最得利的自然是那些操持俱乐部多年的老家伙们。山下的人赶来需要时间,他带上来的人哪怕只跟对方明面上的人交火也只能堪堪应付,现在唯一站火力上峰的只有宋维瀚借给他的两个狙击手。
狙击手暂时控制住了后门这块区域,高逢微抓紧时间检查刑远的伤势,撕开衬衫给能包扎的包扎上门,刑远一只合不拢的手里似乎扎着什么东西,掰开一看,是一枚珍珠耳环,弯针的部分被扭平,尽头已经深深戳在肉里,才一时没有掉出来。高逢微轻轻拔出那只耳环,尽头尖处有戳蹭过的划痕,看来刑远就是用这个东西打开手铐的。
身后传来高跟鞋声音,高逢微警惕地举枪回头。转角站着一个女人,看穿着,是监控里高抒朗。
“我没有恶意。”女人半举起双手,语速极快道:“我是护士,我认识他,我能帮忙。”
高逢微看见女人左耳一点白,只戴了一只珍珠耳环。高逢微犹豫片刻,用枪指着她示意她过来。
女人走近了,蹲下身把高逢微胡乱包扎的解开,重新裹缠:“按住这里,不要太用力,他的内脏可能有伤。”
高逢微只能依照她说的做,女人低着眉麻利地包扎好,而后检查了脉搏和瞳孔:“他的情况很不好,我去找点能用的东西,你要尽可能的刺激他,别让他失去意识。”
女人离开后不久,外面的交火声戛然而止。
高逢微背靠墙壁抱紧刑远,双眼紧紧盯着走廊,一阵急促脚步声逼近拐角,高逢微紧张到了极点,但进来的人喊了一声:“高先生,你没事吧?”
高逢微大口喘息出声,努力忍住泪水喊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是!”一个人连忙拨打电话,其他人围拢过来,但这时,他臂弯里的刑远喉咙里发出“咯嘶”的抽气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刑远刑远!”
“让开”那个女人回来了,带着一个小型的家用氧气机。
她跪下来,一把按下制氧开关,而后伸手抓住刑远的下巴,径直将手指捅进去抠挖,不顾指背被刑远的牙齿咬出了血,抠出一大团黏稠的血块。而后动作麻利地将氧气管插进刑远喉咙里,并喊道:“捏着他的嘴,别让他咬!”
一辆没有闪灯也没有鸣笛的救护车疾驰进宅邸大门,刚一停稳,便有人搬着担架跳下来。
高逢微坐在台阶上,用手背蹭着脸上的血,今天的交火难保没有传出去,他还要留在这里,确保手下把这里都清理干净。一张手帕被递到他面前,他抬起眼,是那个女人,接过手帕擦着侧脸。现在他已经清楚了对方的身份林舒仪,高抒朗的妻子,当然,现在是遗孀了。
“厨房里的那些人,都是来帮工的佣人,什么都不知道。”林舒仪也坐下来,“其实我没想到,你们家真的是干着的,但是,你看着还是挺斯文的......所以,你能不能”
“你有能耐让他们下半辈子都闭嘴吗?”高逢微直接道。
林舒仪一愣,旋即说:“可以,他们跟我关系还不错。”
高逢微没说什么,从大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而后把烟盒放在台阶上。
林舒仪拿起烟盒也抽出一根,在高逢微的注视下,点燃含进嘴唇里,撩了撩头发云淡风轻的解释:“之前他们一直让我备孕,我就偏偷偷抽。”
高逢微盯了她很久,忽然笑了一声。
“怎么?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妈?”
高逢微摇摇头,抬手指了指背后的大宅:“我确实需要人帮我料理这地方,林女士,你意下如何?”
一个月后
那件烂事确实闹得很难看,刑远的陈年旧账被翻出来,高逢微之前的担心还是成真了。
割了他耳朵的那几个人,有一个在那晚死了,且有人在当时就验了那个人的死因:外伤导致的内脏破裂和失血过多。尸体和报告被好好保存了起来,成了玉石俱焚的最后一手。
不幸中的万幸的是刑远本人还在昏迷,虽然已经转到了警方指定的医院,但可操作的空间也不是没有。
“证据确凿,而且这事已经捅到了上面去,即便是防卫过当也得坐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高逢微挂了和宋维瀚的电话,转身走进廊下,“妈妈,我要回去了。”
“就把她们俩放这儿吧。”刑妍靠着躺椅,随手一指往婴儿床里爬的薇薇,“看久了也没那么烦人了,挺有意思的。”
“薇薇”高逢微走到婴儿床前,把薇薇抱下来,“妹妹的床太小了,你就在外面玩好吗?”而后对刑妍说:“算了吧,小的还算老实,这个闹起来有你受的。”
“她比你小时候好带多了。”刑妍支着额头无所谓道:“至少她不会顶嘴。”
“妈!”高逢微无奈地呵斥了母亲的地狱笑话,抱起大女儿,“没功夫跟你说这个,薇薇我带走了。薇薇,跟奶奶拜拜。”
抱着薇薇往车道走,孩子不断回头。
“怎么了?”高逢微也回头看了一眼,把女儿放进安全座椅里,拉过安全绑带,“别看了,我们去公司玩好吗?那里都很多哥哥姐姐,还有冰淇淋。”
“叔叔”薇薇张了张口,而后抬起手开始用对她来说更便捷的手语表达意思。
“有个做点心很好吃的叔叔?”高逢微解读着女儿的词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