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彦将安全带脱出头顶,厉声催促司机快走:“撞过去!快!”
“过不去!”岔路更窄,两侧都悬空三米多,司机束手无策,焦急地大喊:“路太窄了!会翻车的!”
砰一声,车窗被砸开拳头大的洞,大汉完全不惧碎片,径直伸手抓向薇薇。
“锁车!”
情急之下,许知彦心一横推开车门跳下去,而后立刻反手摔上车门,扑向打手已经插进车窗的手臂。
打手抽出手臂想甩开他,却被更顽固地缠住胳膊,便一掌掐住他的脖子,想将他从胳膊上撕下来。
许知彦不比刑远和高逢微,成长在老派精英家庭,从小就深谙自己的身份非比寻常,接受过足以保护自己的格斗训练。他是一丁点搏斗技巧都不会的,只能靠身体的重量牵制对方。
“滚开。”打手是个强壮的大汉,掐住他脖子的小臂有大块青黑纹身。不待他看清,腰后倏然一冰,大汉的帮手勒住他的胸口把他掼摔在地上,那人是个小个子,还朝他不屑地吐了口唾沫,随后和大汉一起走向后车门。
许知彦浑身骨头都差点让这一下摔碎,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能眼见着后车窗被一拳一拳打碎。
乓!大汉被一脚踹飞,姗姗来迟的刑远揪住小个子帮手的脑袋用力往车窗框一砸,刑远快两米的个头,胳膊比那人腰还粗,不过三四下就将小个子砸得满头是血,直直垂下双手。
许知彦眼前一阵眩晕,只见他一把甩开俯身朝车内的司机喊:“倒出来!”而后立刻扑向爬起身来的大汉。
大汉也不是善茬,但在和刑远相撞后却突然停滞住,步履蹒跚地退后两步,捂着脖子跌坐在许知彦身边。
刑远紧接着飞身而下,膝盖猛砸在大汉胸口。这时,许知彦才看见他手中反握着一把尖利的匕首,噗呲一下准确地捅进大汉的眼眶。
鲜血溅了许知彦半边脸,他完全傻住了。
“起来!”刑远一把揪起他,锤开副驾驶把他扔进去,“走”
许知彦喊道:“前面过不去”
“等着!”刑远摔上车门,跑向后方最近的一辆车,拉开车门把司机拽出来,自己钻进去插上安全带就撞向前方斜堵的车子,硬生生将之前逼停他们、横在路中央的车一下一下撞下窄路。
前方两辆保镖车迅速反应过来,撞开拦路的打手门,径直飙向小路尽头的高速公路,给后方最重要的那辆车开道。
刑远也猛打方向盘退至他们后方,而后踢开车门跳下来,用力锤了一把他们那辆车的后盖,大喝一声:“走!”
车子绝尘而去,刑远环顾着逐渐聚拢的打手们,一边步步后退,一边拽下领带,缠绕在右手掌后用力握紧。
他看了一眼手中被攥皱的领带还是宝蓝色宽斜纹的那条,高逢微亲手给他挑选的、抚正过的那条。
要不是办事得脱衣服,他昨天晚上睡觉都舍不得取下来。
真舍不得糟蹋在这些人的臭血里。
微远番外:马,狗和猫(看兽交/野合)
【作家想说的话:】
感觉好久没更新,最近都在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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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A pony, a puppy, and a pussy》
十六岁生日前夕,高逢微从父亲那里得到一匹新马。
那是一匹近白的青色奥尔洛夫快步马,头尾的鬃毛雪白无暇,腰腿遍布团绒状青灰花纹,像极了透光高积云,得名积云。人们都以纯血马为贵,但高靳说,这种马却越是杂交的越好。
高逢微从小骑的那匹西风已经十五岁,超过使役年龄,不再适合年轻好动的小主人。小马积云正是适合骑乘和培养感情的年纪,它刚满两岁,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尽管还是个青少年,但在精心饲养下,体格已与马术俱乐部的其他成年马同样健硕。
高靳很爱玩马,这次带两个儿子来国外的马场,一是带孩子们选新的小马,二就是为了详谈扩大国外赛马俱乐部的规模。
“这种马是轻挽马的一种,体型看着庞大,性格却很温顺。”高靳在高逢微耳边喋喋不休自己选的马有多好。因为高靳,高逢微从小学习马术,对赛马品种了解深厚,根本不需要他介绍,只偶尔地嗯两声表示在听。
快步马,性格温顺而聪敏,高扬挺硕,跑起来却轻捷,力气大,速度快,耐力尤其持久,骨骼粗壮而突出。
高逢微抬手抚上马儿的长吻,积云微微受惊地喷出???一口气,浓密的白睫扇动几下,但没有更夸张的动作。从小被驯养出来的马,对人类有畏惧,高逢微满意地摸了摸马鼻上的绒毛,目光往外一偏,看见了马身后远处的弟弟。
近两年因学业的缘故,高逢微不再爱骑马,高寄远也就不用再陪同去马场。
上一次去马场时,高寄远还是个瘦弱的豆芽,而现在,他长高了,站在马前,终于也不像从前那般,因庞然大物的对比而看起来瘦小畏缩当然,也可能只是看起来罢了。
高靳叮嘱完便谈正事去了,高逢微等父亲走开,才扬声唤道:“高寄远。”
高逢微摸着马,眼睛却看着弟弟。高寄远在听到呼唤的那一刻,不大明显地抖了抖,而后低下头跑过来,像刚才的积云一样,畏惧而顺从。
他看起来也像积云,灵魂稚嫩,骨骼分明。
“哥?”他跑近高逢微身旁,又大又垂的狗眼睛被风吹得湿润晶亮,像在问:要吩咐我做什么?
高逢微却不理他了,目光放回积云脸上,继续把玩自己的小马。
今天只是接风游玩,高靳明天才会开始考察,父子三人要在马场后方高地的客房再住一晚上。兄弟俩的房间比邻,夜里,高逢微踢开高寄远的门,让弟弟起来陪自己打发时间。
高寄远是个很枯燥的人,他不拥有任何自己的爱好,也就不知道打发时间的时候要跟别人分享什么,憋到末尾只会说:“哦,我哥说……”
但总不能对本人这样说,对吧?好在,高逢微有的是戏耍弟弟的主意。童年时,他们常在床上玩叫做假装打架的游戏,高逢微负责打架,高寄远负责给阿淳解释这是假装。诸如此类的游戏还有:装死,家家酒,抓坏人。
高逢微本人不一定记得他改良的这些游戏,但高寄远却对每一个都“如数家珍”。装死是高逢微会捂住他的口鼻,或是掐他的脖子,让他演出真的死掉的感觉有些精湛的装死瞬间可不是演的。玩家家酒,高逢微会扮演各种角色,比如医生,他会用一把冰凉的剪刀贴着高寄远的皮肤把衣服一片片剪开,假装是在开膛破肚,每当刀背划过肚皮,那细细的寒意仿佛真的划开了他的肚子。
这里面,最花样百出的就是抓坏人了,因为坏人是由高逢微来定义的。通常情况下,他会先让弟弟潜入父母的房间去偷一样东西,或是故意去犯个什么错,好让自己代表正义实行制裁。有时候,他们也会躲在角落,偷看大人们通奸。
对于家里大人们混乱的关系,兄弟俩早已一清二楚。他们见过母亲夜宿阿淳的房间,也见过父亲在书房拉扯送茶的阿淳,阿淳是家里的公用设施。很少很少的时候,他们也见到吵过架的父母们苟且,争吵时分毫不让的父亲像狗一样爬行到母亲脚边,而刚才凶狠嘶吼的母亲,则冷笑着用高跟鞋踩上父亲的脸。
高寄远害怕那场面,但高逢微看得津津有味。
“高寄远。”躺在床上的高逢微忽然说,而后坐起来,“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