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做这种事了……”

43-同室操戈（弑亲）

【作家想说的话：】

好忙好忙好久没更兄弟俩

-----正文-----

几个小时后，高逢微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一双粗壮的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身体，下体又痛又黏。

他虚弱地扇动几下睫毛，模模糊糊看着床顶的装饰。

高寄远发现他醒了，便松开他起身查看。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高逢微慢慢别开脸，吞咽了几下剧痛的喉咙，声音沙哑，轻若浮尘:“你怎么在这儿呢？”

高寄远下床，端来一杯温水。坐在床边扶起他，将水杯凑到他嘴边。高逢微却摇摇头，不发一语摩挲着大腿上的血迹。

“你到底怎么了？”高寄远连珠炮似的问:“这是自残你知道吗？你想死吗？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逢微转过头望向他:“你告诉他们了？”

高寄远被噎住了，半晌才答:“没有。”

他还想追问，但高逢微已经从他的怀抱里滑走，翻身躺了下去:“我饿了。”

借口玩耍，高寄远下去带来了两人的晚餐。阿淳很高兴他们重归于好，毕竟以往兄弟俩哪次闹别扭都没这回这么长。

“哥，”高寄远试探地喊了一声，见高逢微没什么反应，才斗胆接着说下去:“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高逢微掀起眼皮，冷淡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好吧。”高寄远妥协地避开视线，又鼓起勇气道:“如果……如果你想发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折磨我吧。”

高逢微像是没听清，眉头紧皱:“你说什么？”

“你可以打我，”高寄远连忙抬起头，拉起他的手“啪”一声按在脸上，“踢我”

高寄远用力把他拽起来，抓着他的双手用力向自己身上砸:“你想干什么都行”

“放开！我让你放”高逢微使劲浑身解数挣扎不过，抬腿使劲踹过去。

高寄远应声倒下，捂着胯下蜷缩痛吼。

“你以为”高逢微抹开散下来的额发，咽下喘息，“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现在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了？”

他气不过似的蹲下身，一把揪起弟弟的头发，语气冷漠凶狠得像咬把高寄远的眼球咬下来。

“怎么？上过我的床，肏过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

“我没有”高寄远痛得睫毛狂扇。

“装什么好人啊？”高逢微俯下身，“装什么好人！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

他丢开高寄远的脑袋，站起身来卯足劲准备再踢一脚，高寄远看见他抬起的小腿，下意识闭上眼。

一种烦躁席卷了高逢微，他忽然觉得很疲倦，这样的争斗毫无意义。高寄远和高寄远的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因为高寄远是他的兄弟，邢妍的另一个儿子，他们原本应该是仇敌的。

邢妍的儿子们居然都如此软弱地走到这么乱七八糟的地步来。

他随意地补了一脚，转身搔着头发胡思乱想。

“至少找个会戴套的人。”高寄远低声道。

高逢微身形一僵，慢慢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高寄远抬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你别再吃避孕药了。”

高逢微愕然住了十来秒，旋即勃然大怒，抬腿奋力踢向弟弟。高寄远被踹着了胃，登时干呕出来。高逢微又卯足劲连踢了他好几脚。

“滚出去！滚！”高逢微嘶吼道。

他像一头后背被撕咬得血淋淋的狮子，用凶恶和咆哮粉饰自己摇摇欲坠的尊严。

十分钟后，高寄远勾着身子扭开自己的房门，疼痛席卷上来，迫使他跪倒在地毯上。胃袋抽疼，抽动着涌上带腥味的酸水，他倚靠着家具摸到了卫生间，趴在洗手池里吐出来。

胃液混合着血水溅在洁白的洗手池壁。和血一起滴落的，还有他的眼泪。

吐完了，他拽下旁边的擦手巾，捂紧嘴巴嚎啕大哭。

从那天起，高寄远明目张胆地跟踪高逢微。对他来说，跟踪高逢微是很难的。因为高逢微太熟悉那种被他跟着的感觉。但也不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因为高逢微经太习惯被他跟着，反而并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场跟踪的不正当性。

他们常一前一后在路上走了许久，高逢微才会发现不是自己叫他跟着的。

有时，高逢微甚至会忽然停下脚步，半抬起一只手，像是要招手叫他过去。站在原地的高寄远，也跃跃欲试，等待着被召唤。

但往往最后高逢微都会转身继续往前走。高寄远没有得到召唤，便继续他不正当的跟踪。

他们始终一前一后，不远不近，像同一轨道上两颗注定在亿万年后相撞的星球。两人经常走走停停一个下午或是晚上，直到高逢微精力耗尽，将车停在路边吹风。

高逢微有时会通过车耳镜往后瞧，高寄远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车里，直直盯着他。每当这时，他就伸出手指去把镜子上高寄远的影子擦花一小团，而后埋下脸，让泪水全吸在衣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