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寄远是很少得到什么真正珍贵的玩意儿的,为数不多的几样还是高逢微用剩下的、不喜欢的、不要了的、或是心血来潮时非要塞给他的。高寄远算是私生子,他的生父究竟是谁一直没人去探究,自然没有资格和血统正当的哥哥相比较。不过他挺知足的,因为照顾他们的淳叔叔对他很好,甚至更偏爱他一些。
堵了一会儿车,高寄远又着急起来,好容易到达目的地,急吼吼拉开车门往外跑,一脚踩空摔在地上,怀里的唱片传出碎裂声。高寄远浑身血都凉透了,怔怔地趴在地上。司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急忙下车把他拉起来,他却一把推开司机,抱起唱片就跑。
他在广场的长椅上坐到太阳西斜,高逢微才找到他。
“回家。”
哥哥只说了一句话,但他知道:完了。
回家后,大人们都没有发现他俩的异样,因为他们俩一向都是这样相处的要么鸡飞狗跳个没完,要么又安静得要命。只是高逢微心情不好是显而易见的,阿淳在饭桌上絮叨他不要挑食时,他语气尖酸地顶了几句嘴。
“逢微,怎么可以和你淳叔叔这样说话?”刑妍放下工作电话后训斥道。
高逢微盯着盘子里的红肉,刑妍又训斥道:“淳叔叔每天照顾你”
“要是想要照顾,我可以找个保姆。”高逢微那双和邢妍一模一样的眼睛投出轻蔑和挑战的意味,“我需要跟保姆怎么说话?”
阿淳愣在一旁,脸上隐忍着难过。直到高靳开口劝和母子俩:“逢微,吃饭吧。”
高逢微草草吃两口,便借口饱了上楼去。高寄远见哥哥起身,也匆匆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望向大人们。
“去吧,”高靳叹了口气,“去找你哥哥吧。”
高寄远在电梯口追上高逢微,小声叫了一声“哥”,高逢微神游天外,面无表情盯着电梯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仿佛没有听见,也根本感觉不到身边还有个人。一到兄弟俩居住的三楼,高逢微就抬腿走出去,高寄远赶紧追上去,磕磕巴巴地解释下午的事。
高逢微全程没搭理弟弟,快到房间时,才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高寄远差点撞在他身上,赶紧也停下缩回去。这时,高逢微便昂起下巴,垂下眼皮瞧着他的兄弟。
他已经十七岁了,个头越发高挑,尖巧的下巴总是昂得高高的,漂亮得不可一世,一眼睨过来,连亲生父亲看他的眼神也要避闪。
于是高寄远也闪避地低下头,吞吞吐吐道道:“哥……我……我知道错了……”
他的脸涨红着,混了杂质的恐惧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他傲慢的兄长,嘴角微勾,歪过头看到他窘迫涨红的脸,却邪恶而乖僻地笑了。
“可以原谅你。”高逢微扭开门锁,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滚进来吧。”
8-白色小狗(割皮/猥亵)
两兄弟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父母并未在生活上多么厚此薄彼。不过,高家比较传统,信奉长幼有别那一套,高逢微的卧室安置在父母主卧的正上方,同那个房间一样大,直面着一楼内厅。高寄远站在门口踌躇,这会儿大人们都还在楼下吃饭呢,根本没人注意他,他不知道哥哥又要用什么残忍的法子惩罚他,他又该怎么脱身。
“你在等谁?”房间里传来高逢微的声音。
高寄远深呼吸了几下,赶紧走进去:“没没有谁!”
进到卧室,高逢微正歪在沙发里开书包,余光瞥他一眼:“洗澡去”
“我洗过了,到家就洗了。”高寄远忙解释。他低哥哥两个年级,放学时间要早一些,到家的时间也要早一些。
高逢微没理会他,拎起书包,直接揪起小瘦鸡一齐拖进浴室。浴室很宽敞,???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浴池,高寄远被他随意地丢在池边。
“衣服脱了,再洗一次。”高逢微站在放毛巾的矮柜前,一边翻拣着什么东西,一边命令道。
高寄远没有问为什么。他在哥哥面前是没有隐私的,哥哥说什么他最好立刻就做什么。于是他飞快脱掉衣裤,打开热水冲洗身体。
这时,高逢微忽然回头来,眼神像在轻飘飘地片他的肉:“你好像长高了点。”
高寄远不知答什么,只腼腆而谄媚地笑笑。哥哥难得的温和如他预料般眨眼消失,高逢微利落地戴上一副白色橡胶手套,拿着一管手掌长的药膏走近。
“哥……”高寄远下意识瑟缩。
高逢微懒得解释,仿佛弟弟只是一个会发声的塑料洋娃娃,可以任他随意摆弄。高寄远的皮肤是很白的,头发有点自来卷,高逢微记事起便明白,这个又讨厌又可爱的弟弟生出来就是要听自己驱使的。等他们都长大了,高寄远要活不活,要怎么活,都是他一念只差的事情这事高逢微清楚,高寄远也清楚。
乳白色的药膏被挤到高寄远下腹上,凉飕飕的。他十五岁了,刚开始发育第二性征,下腹的阴毛逐渐茂密,高逢微嫌这些毛发碍事,找来把剪刀几下全剪掉。沾了蜷曲碎毛的剪刀被高逢微随手丢进浴池底,咣当的一声,吓得高寄远小腿抽了抽筋。高逢微见状抬起脸,嘴角终于扬起来:“这是麻药,要是还疼,就忍着。敢鬼叫,我就把你这个东西也一起剪了。”
高寄远被吓得嗓子里一哽,咬紧臼齿点点头。高逢微满意了,一掌把高寄远推倒在浴池边的平台,抓起旁边的毛巾胡乱擦去弟弟肚皮上的乳膏,将一张打开的图纸拍在瓷砖上,而后照着这张图,在弟弟滑腻腻的肚皮上描画起来。
“哥……”高寄远望着天花板,眼泪逐渐涌上来,咽下淌进鼻咽的眼泪咸味,鼓起勇气问:“哥是要干什么啊?”。
“闭嘴,”高逢微头也不抬地打断:“别让我听到你发出除了喘气之外的动静。”
高寄远咬住口腔内侧,眼泪在眼眶子里打了几个转,顺着眼角淌走。高逢微画得很专心,很细致,自然也足够漫长,高寄远惊惧过度之后浑身酸疲,几乎要昏睡过去,直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下腹蔓延开,他反应了一下,恐惧万分地挣扎起来。
在表皮麻药的作用下,锐器切开的感觉被除去大部分疼痛,因此更显怪异,仿佛那块皮肤已经死了。高寄远惊恐万状撑起身子,看到哥哥脸上露出妖异的微笑。
他肚皮上的那副图已经被刻下一根两三厘米的短线,血顺着刻痕沁出来。高逢微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这本来应该用在许知彦身上,可他不识抬举,不过,用在这个小废物身上倒也不违和,不,是更贴合。
他难得地又温和起来,对他的弟弟。
“我不是说了吗,会有点痛,忍一忍,难道你不想我原谅你吗?”
第二日放学,高寄远是和高逢微一起回来的。
高寄远萎靡地靠着窗户无声地抽着气,表皮麻药的效用时间很短,在完成那副漫长的图的最后,他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他语文学得不大好,倒也知道有个成语叫切肤之痛,不大清楚意思,但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痛苦非常恰当,是写进作文里能让老师多给他找一个加分点的恰当。
一旁的高逢微闭目靠在头枕上,像在打盹,可手指却摸进弟弟的校服下摆里,隔着纱布抚摸那些新鲜的伤口。这个爱哭又没用的废物,比他想象得要坚强,许知彦一听他提出在身上刻印记的要求就跑了,哦,这样说的话,那小废物还是更懦弱些他连跑也不敢跑呢。
“哥……”高寄远抖了抖,臊着脸低声乞求,想起了昨晚高逢微跟他解释肚皮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这是淫纹,代表奴隶。”
高逢微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无菌布已经吸干渗出的鲜血刻得很完美,要好好保护起来才行,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成品。
“知道什么叫淫吗?”他躺进被窝里,又难得地允许高寄远睡在自己床上。刚见了血,他意兴正浓,大发慈悲地耐心解释:“淫就是贱,正好配你这下贱的野种。刻了淫纹,你就会无时无刻都想着那事,你那根下贱玩意儿也一样,总想着操点什么。”
高寄远回忆着哥哥的话,吸气缩起肚子想躲避对方的触碰,但伤口疼痛难忍,又不得不放弃。所幸,高逢微对此也没有长久的兴趣,很快收手去翻手机。高寄远长舒一口气,却拉扯到伤口痛了个心惊胆跳,心中极度疲惫地想:回家要赶紧再吃一颗止疼药。
经过昨天的事,饭桌上的菜都换成了高逢微喜欢的菜式。父母今天有事不回家来用晚饭,淳叔叔坐在两兄弟对面,小心翼翼观察高逢微的脸色。见高逢微停止咀嚼,用叉子有一搭没一搭翻弄盘子里的食物,谨慎怯懦地问道:“逢微,不喜欢吃这个了吗?”